顿时,三福晋的脸有些挂不住了,在座的,大福晋已经生了两个女儿了,虽说不是延续皇家血脉,到底也是皇家的子嗣,太子妃这有了身子,肚子里就是大清江山的未来,而四阿哥府上,尽管有孕的是侧福晋,可李氏到底是宫里的红人,她摸摸肚子,有些难堪。
恰这时,鲤鱼培面送了上来,李云琴瞧见了,笑了笑,“这鱼瞧着颜色真好看,想来味道不错。”
大福晋顿时得意起来,“这可是正经的黄河鲤鱼,黄河里打捞出来的,是我家爷特意让人去那边儿买的,废了好些功夫才运到京城来的,一路上死了好些条呢!”
“大阿哥待您可真好,小格格的这顿周岁酒就冲着这菜,也是体面的紧,我也是来值了。”
“跟没吃过鲤鱼似的,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的。”三福晋嘟囔了一句,顿时,大福晋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李云琴假装没有听见三福晋的话,示意玉瑶给自己夹了一筷子的鱼肉,她心里并不大想吃这菜,但大福晋都已经说是特意弄来的,总不好驳了情面。
她慢条斯理用着菜,太子妃那边儿却摆摆手,让人将鱼给撤了下去,瓜尔佳氏身后的宫女陪着笑解释,“我家主子吃不得鱼,一吃就难受。”
大福晋笑着表示理解,转头瞧见李云琴用的香,就笑了,“瞧瞧,这才是有福气的,旁人有了身子都是一口鱼虾都用不得,连小虾子都不能吃,偏你吃得津津有味儿。”
李云琴擦了擦嘴巴,将帕子放下,才道,“想来是月份小,还没那般严重。”
角落里,有位婢女见着这一幕,皱了皱眉头,侧身就往外走了。
宴席散,大家往外走,太子妃因着身份尊贵,在前头走着,她刚走两步,却到李云琴身边,一把拉起她,“我还有些体己话没同侧福晋说,不如侧福晋陪我走走?”
李云琴笑笑,只好对其他的福晋和夫人歉意笑笑,跟着太子妃往外走去。
见她跟着了,瓜尔佳氏也就松开了握着她的手,当前一步走着。
才刚跨了门槛没走两步,连花厅的台阶都没有下完,旁侧不知道打哪儿来一个冒冒失失的丫头,冲头就朝李云琴撞来。
李云琴见对方这速度,有些心惊,她下意识想躲开,脚刚微微动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在众人眼中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还是个柔柔弱弱的女人。
她的脚顿住了,玉瑶低呼一声就往她身前挡。
李云琴眼眸一沉,周身的气流微微动了,一股灵力直接蹿向那婢女,直冲着婢女的脚而去。
只听得一声低呼,那丫头脚下一歪,身子就往一旁倒去,说也巧,她倒地的方向不偏不倚,正对着太子妃。
太子妃瓜尔佳氏听到身后的动静,不解地停下脚步往后瞧,看见有人冲着自己倒过来,心惊地抓住衣服前襟。
她身后的婢女忙侧身一步挡在瓜尔佳氏面前,但那丫头不比一般的丫头,有些过于丰腴了,倒地时候连带着将太子妃的婢女给拽倒了,伸出的腿脚也顺势带住了太子妃瓜尔佳氏。
李云琴心惊,她忙伸手去拽太子妃,瓜尔佳氏的手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她的手。
玉瑶忙跟着拉住李云琴,好险太子妃稳住了脚底下,只是脚下的鞋子在慌乱间掉了。
大福晋等人这才反应过来,忙上前去搀扶太子妃,玉瑶护着自己主子在旁边站稳了,仍有些心惊。
“侧福晋,您怎么样?”
李云琴眯着眼看着被大福晋、三福晋和几位命妇围着的太子,讥讽地笑了笑,这就是皇权至上的时代,瞧瞧,都是遇险的人,就没有人关心她如何。
瓜尔佳氏看着围着自己的一圈人,忍不住有些烦躁,“本宫没事儿,都散开些,闷得人喘不上气儿来。”
命妇们忙退后几步,瓜尔佳氏拍拍胸口,觉得胸闷好些了,她眼底透着惶恐和不安,手死死捂着肚子,只觉得小腹坠疼,她忍着疼痛,“那狗奴才呢?”
她愤怒地看向身侧不远,却见那有些胖的丫头也站了起来,在一旁哆嗦。
“你一个粗使丫头往这儿跑什么跑,惊扰了主子可怎么办?”大福晋一看这丫头身上的衣服,就皱起了眉。
太子妃闻言脸色不大好了,“大嫂,不是我说你,府上的规矩有些乱了,一个粗使丫头也能往正厅跑?”
那丫头抬眼看看四周,见李云琴还好好站着,咬了咬牙,调转身子又往李云琴身边扑来。
太子妃吓得一声尖叫,随即只感觉肚子抽疼,像钝刀子磨肉一般,她捂着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快来人啊。”
“玉瑶!”李云琴低声喊了一句,玉瑶忙上前,挡着李云琴,用力推了那丫头一把。
那胖丫头身形不够灵活,被猛地一推,趔趄了下,李云琴趁机躲远了几步。
大福晋的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儿,有婆子上前,去抓那丫头。
太子妃身边,三福晋已经惊叫出声,“不好,大嫂,太子妃出血了。”
这一刻,大福晋简直想昏过去。
她头疼地看着眼前,“快叫大夫,快啊!”
太子妃出血?
命妇们也开始惶恐不安起来,生怕自己被牵连,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那胖丫头回身看了这边儿一眼,听到太子妃出血的消息,咬咬牙,竟一头撞开抓她的人,往旁边墙上一撞,伴随着流淌的血液,她就软软倒了下去。
旁侧不远的命妇吓得花容失色,一张本就涂抹得白花花的脸真的如纸片一样了。
瓜尔佳氏这边儿,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疼的,昏了过去,被人抬到了厢房里。
李云琴皱眉看着她被抬走,叹了口气,“还真热闹,这都什么事儿啊!”
玉瑶跟着皱起眉,小声道,“侧福晋,这怕是冲着你来的。”
“这手伸得蛮长的,竟能使唤得动大阿哥府上的人,瞧着还是个死士,也不知道这钉子埋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