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琴离开后,王氏就沉沉昏睡过去,因而她不知道,康熙得知她生下十阿哥后,来了一趟,离开后就让李德全送了丰厚的赏赐来。
佟佳氏抿着茶听着莼儿汇报刚打听来的消息,“奴才全打听清楚了,今儿个王庶妃给皇上去摘荷叶做荷叶粥,遇着了荣妃娘娘,两人似乎还拌了几句嘴,之后王庶妃就不甚落水了,还是侧福晋救了她,这之后王庶妃生孩子,还派婢女将侧福晋请了去。”
“云琴?”佟佳氏皱眉,只觉得头大,“宫里人对王氏都避之不及,这丫头糊涂啊。”
“兴许侧福晋不是糊涂,娘娘又不是不知道侧福晋的脾气,还能眼睁睁瞧着庶妃落水不救?”
“还好云琴那丫头没事儿,不然本宫的禛儿可怎么办?”
佟佳氏随口一句,莼儿愣了下,随即笑道,“娘娘说的是,四阿哥和侧福晋之间感情深厚,若是侧福晋出事儿,四阿哥定然是要难过的,奴才听说,四阿哥一听说侧福晋落水,就赶忙给皇上告了假去后湖那儿找侧福晋。”
“王氏生了个小阿哥?皇上还去瞧了?”
“是,皇上去看了,方才李公公带了一些人去送赏。”
“皇上可有说什么了?”
“奴才不知道,只是听说,好像小阿哥和皇上儿时长得极为相像。”
佟佳氏挑眉,坐直了身子,“确有此事?当真极为相像?”
“奴才也只是听人说的”,莼儿看她面色不是太好,忙安慰道,“娘娘,就算小阿哥和皇上儿时相像,至多也就是王庶妃复宠,以王家的家世,最多也就是个嫔位。”
“本宫倒不忌惮她王氏,王家甚至还不如乌雅家,王氏受宠倒是比乌雅氏受宠要好。”佟佳氏提起王氏眼神里满是不屑,作为世家贵族,她有足够的底气,自然瞧不上单纯以色侍人的王氏。
“本宫唯一忌惮的是,王氏生的小阿哥若是真的很像皇上,皇上本就宠小孩子,这往后只怕十阿哥更受宠了。”佟佳氏叹口气,“禛儿本就不受皇上宠爱,这若是让他瞧见自己还不如个小毛孩儿受宠,只怕心里会多想。”
“娘娘多虑了,若是从前,四阿哥兴许会这样想,可如今四阿哥自己都做阿玛了,看十阿哥跟看晚辈儿似的”,如玉端着碗汤走进来,笑着道,“如今的四阿哥,不是小孩子了,才不会因着皇上宠爱小阿哥就心里不舒服,若说不舒服,奴才倒是觉得,侧福晋为了救王庶妃跳水里才让他不高兴呢。”
“云琴那丫头,唉,就是太心善了,本宫真是生怕她的善心哪日被旁人利用了去,偏这丫头改不了这点儿。”
“侧福晋也不是善恶不分的人,她今儿帮了王庶妃一把倒不是件坏事儿,王庶妃对她岂不是要感激涕零,这王庶妃若是真因为小阿哥复宠了,看在侧福晋帮她份儿上,总得帮衬着咱们四阿哥吧。”
“王氏此人虽说有些小心眼,倒是恩怨分明,云琴此番接二连三救她助她,倒也算结了个善缘。也罢,既然王氏平安生子,你收拾些东西,替本宫也送些赏去,再派人去荣妃那儿,知会她一声,让她看着办吧。”
“是!”
荣妃此刻也得了消息,正在屋内焦躁不安,“不过落个水就大出血了?还好王氏那草芥一样的人命大,不然本宫岂不是要吃瓜落?”
“娘娘,听说是四阿哥府的侧福晋赶去帮忙,王庶妃才没事儿的。”
“云琴那丫头啊”,荣妃蹙眉,“这王氏也真是的,落水了还是人家给她救上来的,生个孩子还喊云琴丫头去,这万幸是没事儿,若是有事儿呢,岂不是本宫和云琴那丫头都脱不了干系了?”
宫女递上来茶,荣妃烦躁地摆摆手,“放着吧,你方才说什么?皇上去看过了?还让李德全送了赏?”
“是!”
“那咱们也送些赏赐吧,按寻常庶妃生子的惯例就是。”
“是!”
宫女退下,荣妃摆弄着桌上的插花,“让人给侧福晋那儿也送些东西过去,不管怎么样,本宫也算是因着她出手救王氏才免了皇上的责难。”
“是!”
“都说十阿哥生的像皇上,本宫明儿就去瞧瞧,看这相像能像到什么程度。”
打着这个主意的远不止荣妃马佳氏一个人,因此,太阳刚出来,王氏的院子处就聚集了一批内宫的妃嫔,佟佳氏刚进来就瞧见宜妃、荣妃、惠妃三位妃位主子和十几名低位嫔妃,顿时柳眉簇起,“乌泱泱这么多人,做什么呢?”
见是佟佳皇贵妃,大家纷纷蹲身请安,佟佳氏看看那些低位妃嫔,“这大清早的都凑这儿等着看王庶妃呢?也不怕扰了人家静修?都退下了,宜妃、惠妃、荣妃,你们随本宫进去瞧瞧王氏。”
被点了名的几位妃子笑着跟随佟佳氏往里走,剩下的人有些不甘,却也只能散了,佟佳氏看看荣妃,“荣妃妹妹,昨儿你不甚害王氏落水,今儿记得给王妹妹陪个不是。”
“臣妾明白。”
孩子被抱出来,几位娘娘都不肯屈尊去抱一个庶妃的孩子,奶娘抱着孩子凑到几人身旁,佟佳氏看了一眼,心里惊了下,她和皇上自幼青梅竹马,虽说不知道皇上在襁褓里时候的模样,但自打她记事儿起,就入宫陪着姑妈,对皇上幼年时的模样还是记得的。
这孩子......果真十分像皇上。
荣妃几人没有见过幼时的皇上,因而倒是没有这般震撼,却也面面相觑,皇上的子嗣众多,可阿哥们不过是或眉目或嘴唇或下巴,总之不过是一两处似皇上,的确是不如十阿哥和皇上肖似。
宜妃有些不甘地握着帕子,她的九阿哥不过才两岁,往日因着年岁小,在诸位皇子中最是受宠,如今这么像皇上的十阿哥出生了,还有她儿子的宠爱吗?
她有些不甘,涩涩道,“倒是和皇上颇为肖似,王氏可真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