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手攥紧了被褥,“我自然记得,若非这流言,我也不至于数月见不得天颜,连内务府的奴才都敢刁难我,若非我命大,这孩子都险些保不住。”
“那小主也应该听说了,这流言跟永和宫那位有关。”
安贵人愣了下,“听倒是听说了,可是不都说这也是造谣吗?乌雅家都被皇上清算了,纵然她有百般算计,也做不到这种程度吧?”
李云琴抿唇,眼神有些发冷,“宫里不少人都这么想,所以至今那位小主仍安然无恙,旁人不信这谣言,我却是信的,我和她打了数次交道,她有多少能耐我再清楚不过,只是我毫无证据,只能眼睁睁瞧着她躲在永和宫内兴风作浪。”
“那你想让我帮什么忙?帮你报仇?”
“不用那么麻烦,小主您如今自己都还没有站稳脚跟,我想让你帮我”,李云琴凑近她耳边,小声说了句,而后笑笑,“我知道小主不信她一个失去家族支撑的人还能弄出这么大风波,只要她来了园子,我自有办法找到证据!”
王氏抿唇,眼神闪了下,“若真是她所为,我必饶不得她!”
“若真是她所为,宫内的娘娘们都饶不了她,何须小主您脏了自己的手?”李云琴起身,“这事儿您也别急,需寻个合适的时机,小主帮我,其实也是帮您自个儿。四爷没改玉牒前,我在永和宫听人说过,那位可是对六阿哥给予厚望,说什么祚乃天道,诸位阿哥里这是唯一一个和天相关的名儿,若她不倒,焉知往后六阿哥会不会和十阿哥争宠?”
王氏眼神暗了下,她垂眸,没有说什么,李云琴马上就走到屏风了,她突然开口,“斩草不留根,春风吹又生,我知道了,你且等消息吧,这事儿我好好谋划下。”
“小主还在月子里,切莫伤了神,往后可不好调养了。”
王氏点了点头,笑了下,只是笑容却有些苦涩。
李云琴离开,王氏的婢女蝴蝶走了进来,“小主和李侧福晋说什么呢,说了好一会儿,奴才一句话都没听见。”
王氏身子颤了下,一句话也没有听见?这......她唇角嗫嚅了下,“蝴蝶,你觉着侧福晋如何?”
“侧福晋是个大善人”,蝴蝶将糖水放下,笑得毫无戒备,“奴才常听人说,侧福晋瞧着妩媚动人,好似艳丽过头儿了,心底儿却好着呢,宫里好些人都被她救过,家里有难事儿的,若是被侧福晋知道了,私下都没少给赏银,小主您能遇上侧福晋可真是万幸,不然那日若真等会水的宫女儿们去救,只怕......”
王氏没有接话,心里却忍不住敲起了鼓,她和李云琴接触只是因着李云琴在宫里受宠,各宫娘娘都卖她面子,后来李云琴又救了她,她心中感激,对于李侧福晋此人,她却着实不了解。
蝴蝶见她没说话,就端起糖水喂她,笑眯眯道,“关于侧福晋,奴才还听说个有趣的事儿,听伺候惠妃娘娘的姐姐说,各宫的主子娘娘之所以对侧福晋这么好,是把她当福娃供着呢,说什么她福运特别好,亲近些能沾沾福气。”
王氏怔了下,“福运好?”
“是呢,不过宫内说话一向真假难辨,兴许是惠妃娘娘逗趣儿呢!”
王氏的直觉告诉她,这话恐怕是真的,没见永和宫的乌雅贵人数次算计李侧福晋,人家李侧福晋都没事儿吗,倒是乌雅贵人,从嫔位一步步跌到如此境地。
“蝴蝶,你待会儿将皇上和各位娘娘送的东西收拾收拾,拿出一半儿给侧福晋送去,就说是我想谢谢她的救命之恩,切记,见不到侧福晋也没关系,可千万别得罪了侧福晋的丫头。”
“奴才明白,宫里头就是皇贵妃娘娘身边儿的莼儿姐姐也不敢不给侧福晋身边人面子啊,奴才怎么会得罪她们呢?”蝴蝶伺候王氏用了糖水,转身去忙活了,王氏越想她的话越觉得不对劲儿,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家,李侧福晋有秘密,若是自己能和她交好,想来百利无一害。
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侧福晋叮嘱自己的事儿给办好了。
李云琴猜到以十阿哥的相貌,王氏复宠那是必然的,王氏相貌姣好,性子温软,正符合皇上的喜好,加上乌雅氏失宠,王氏和乌雅氏性格相似,又比乌雅氏家世高些,比乌雅氏年轻貌美,这事儿交给王氏去做,定然没问题。
但听到玉树八卦时候,她愣了下,不过五日,王氏竟然真的说服皇上将乌雅氏接到园子里了?
这王氏倒是个情商和智商双高的人。
她忍不住动了念头,若是将王氏收为自己的手下,这利弊如何呢?
还没有想好,女儿云朵突然哭了起来,李云琴忙下榻去看,就见云朵气鼓鼓瞧着在一旁吃小鱼干的云泽,嘴巴大开在嚎着,眼里却没有一滴泪。
她忍不住气笑了,敲了云泽一下,“你又逗我女儿!她正长牙呢,你去一边儿啃去!”
“谁让她咬小爷尾巴?”云泽故意将小鱼干咬得嘎嘣脆,“小爷就气这丫头!”
李云琴无奈,抬手将云泽扔下床,让玉树拿来给云朵特制的磨牙棒,小丫头得了吃了,呼哧呼哧啃着,“你这丫头,干打雷不下雨,嚎得满屋都是你的声音,真是磨人精!”
安抚了女儿,李云琴看向玉瑶,“让你做的荷包都做了吗?”
“做好了,六阿哥、七阿哥、八阿哥、九阿哥,每个小阿哥都做了两个,还有两个备用的,一共十个荷包,都用的主子您亲自画的图样儿。”
“算算时间,晚间,乌雅贵人就该进园子了,你派人将这些荷包送到西花园去,就说我送给阿哥们戴着玩儿的。”
“是!”
玉瑶应声离开,回来时候嘴角噙着笑,“主子您猜的真准,小阿哥们可喜欢那些荷包了六阿哥一连抢了三个呢,气得九阿哥直跳脚。”
“我戏台子可都搭好了,就看乌雅氏怎么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