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琴没有接话,荣妃也就不好再多说,听说温宪醒了,忙进去探望安抚去了,李云琴将东西留下,也就离开了。
这件事并没有就此完结,没两日,皇上又下令,将内务府及宫内十三司分到几位成年阿哥和诸位皇妃手里监管,包衣家有不少人随着这则口谕下了牢狱。
李云琴推测,那晚乌雅氏怕是说了不少不该说的话,入了慎刑司后更是存不住秘密,说了太多让皇上都无法相信的内容。
四爷回来时候的神情证明了李云琴猜测没有错,他似乎比往日都疲惫,坐下来喝着茶,神色还有些飘忽。
“主子这是怎么了?妾可是听说您接手了不少差事,这不是好事儿吗?”
“我大清入关多年,爷今儿算是见识了什么叫终日养雁被啄瞎了眼,奴才也敢合伙算计起主子来了?竟然没有一个家族漏下的,大大小小,几十个包衣家,真是反了!”
“包衣是皇家多年的规矩,宫里总需要人伺候主子,这奴才手里的权力大了,保不齐就起了别的心思,人心不足蛇吞象嘛。”
“你说的是,爷今儿就一直在琢磨,若是这隔三差五的换差事,也不成,琴儿,你这院子里人也不少了,外头铺子人更多,平日都是怎么管的?”
李云琴嘴角的笑僵了一下,怎么管的?有天地契约在,她的人自然不敢背主,可她能说吗?
她脑子飞快转着,想了下,道,“这院里赏罚制度分明,若是做得好,粗使丫头也未尝不可升为一等丫头,玉瑶她们也有可能降为末等丫头,因而她们倒是尽心尽力。这宫外的铺子,掌柜的都有股份,相当于小半个东家,所以倒也上心,可奴才这些小花招却不能用在宫里啊。”
“虽说不能完全照搬,倒也有些可借鉴之处。”四爷若有所思,“爷改日和大哥他们商量商量,宫里这么大,事务繁多,总需要有个章程,不然爷要忙前朝还要管着宫里的杂事儿,纵然有分身之术,也无能为力。”
“主子说的是,您身子要紧,这人啊,只有自己身子骨好了,才能做更多的事儿。况且这事也不是您自个儿的事儿,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能顶一个诸葛亮,您还是同几位阿哥们商量商量再说。”
“好啊,你既然敢说爷是臭皮匠?看爷待会儿怎么收拾你!”四爷瞪她一眼,李云琴微微一笑,眼底流光闪过,妩媚动人。
“难怪宫里有人说琴儿你像妖精,好在你嫁入了皇家,不然爷的琴儿在外怕也是要遭人抢夺。”
“主子这话,妾就当您是夸赞了”,李云琴见奶娘已经给女儿喂好了蒸蛋,就摆摆手,奶娘识趣地抱走了云朵。
玉瑶则让人去烧热水,夫妻两人刚要去沐浴,突然,温宪公主披头散发冲了进来。
“四哥,四哥你得救救额娘啊,如今这宫里除了四哥,再没有人会救额娘了。”
四爷脸上的温情一扫而过,他眉头拧着,“成何体统!你看看你,哪里还有皇家格格的样子?”
“四哥”,温宪哭哭啼啼,“我听宫女说,汗阿玛要将额娘贬到冷宫去,我求了荣妃娘娘,荣娘娘不肯救额娘。”
“温宪,不是四哥不肯救她,你可知道她犯了何罪?”
“四哥,额娘她是好人,那些一定都是污蔑额娘的。”
“放肆!这一系列的罪名都是汗阿玛命人查出来的,你意思是汗阿玛他污蔑乌雅氏?”
四爷黑了脸,“若只是内宫的事也便罢了,温宪你可知道,她竟然伙同包衣家族企图谋害太子?她竟妄想和那些包衣奴才一起谋夺我大清江山!此等罪名你该知道有多重,汗阿玛已经看在你和六弟的面子上留她一命了,你若是再闹,汗阿玛定会赐她三尺白绫!”
温宪公主被吓傻了,她根本没有想到自己额娘竟然会这样做。
李云琴上前扶住她,“主子你也真是的,温宪她还小,这一日之间天翻地覆的,你让她如何受得住?”
“不用你假惺惺”,温宪一把推开了李云琴,“额娘说得对,你就是狐狸精,还是个扫把星,自打四哥纳了你,我们永和宫就再没有平静日子!”
“住口!”李云琴还没有说话,四爷就听不下去了,“怎么和你小四嫂说话呢?”
“什么小四嫂?就算她是侧福晋,上了皇家族谱,那也还是个妾!妾就是奴才!”温宪指着李云琴骂道,“四哥你就是被她的狐狸精样子给欺骗了,你忘了额娘往日是如何对你了吗?自打这女人进了门儿,四哥你眼里就只有她,是!额娘她是犯了重罪,可她养你那些年没有功劳总有苦劳吧!”
四爷黑着脸,指着温宪,“够了!爷看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李云琴被玉瑶扶着站了起来,“温宪,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这个做嫂嫂的也不同你计较,只是有一点我却要与你说个明白,若只是你和六阿哥,恐怕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留下乌雅氏的命!”
“这话什么意思?”
“公主殿下你怕是忘了,曾经的夕贵人是如何死的。”
温宪身子颤抖了下,夕贵人曾经是汗阿玛的宠妃,曾为汗阿玛诞下一位皇子,但因为伙同前朝的一些臣子企图谋害太子,被汗阿玛一杯鸩酒了结了性命,就连小阿哥也被送给别宫的娘娘抚养,不过月余,就得了急症死了。
她看向李云琴,“你......你少吓唬我,我额娘和夕贵人可不一样,汗阿玛不会那么狠心的。”
“温宪,你老实回荣妃娘娘那儿去,乌雅庶人那儿,爷会派人去打点,等过阵子,爷让你小四嫂去瞧瞧她。”
“让她去?”温宪不乐意了,跺着脚,“四哥,你让她去看额娘?额娘见到她岂不是要气坏身子?”
“公主也可以自己去,只是不知道冷宫的人肯不肯给你面子。”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