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自个也生气,“侧福晋多虑了,婢妾身份低微,不敢同福晋和侧福晋争宠,纵然是再来几位姐妹,也不奢求贝勒爷的宠爱。”
“宋姐姐何必妄自菲薄,你可是伺候爷的第一人,和贝勒爷的情分自然非同寻常,等身子养好了,气色好了,就好了。”
宋氏苦笑了下,看向乌拉那拉氏的眼神透着同情,乌拉那拉氏竟恍惚觉得宋氏瞧出了她昨夜的囧态,脸色僵硬了下。
“婢妾不敢奢求,这府上谁都比不过福晋,日子久了,侧福晋就知道了。”
“你这话似乎话里有话,福晋宽容大度,自然不会因为咱们姐妹谁分了她的宠就不情愿,你莫多想。”乌拉那拉氏自然想宋氏和自己站在一起,对抗起李氏来也好有个助力,因而她柔和地笑着。
宋氏却并不答话。
乌拉那拉氏顿时有些落面子,脸色也不愠起来,“姐姐这是多怕福晋啊?”
“她那可不是怕”,李云琴悠然开口,“侧福晋进府日子短,个中缘由也不知晓,对宋格格也不了解,她最是守规矩,胆子也小。”
“那我就放心了,我还道福晋莫不是洪水猛兽,怎的把宋姐姐吓成这样?我这出来也不短了,身子也不爽利,想回去休息休息,福晋,我就先告辞了。”
乌拉那拉氏柔柔弱弱起身,身后郑嬷嬷忙去扶她,好一副刚新婚累着的样子 ,宋格格口中的茶一时间没忍住喷了出来,她自然是知道实情的,这会儿着实惊着了。
“姐姐这是做什么?”乌拉那拉氏厌恶地直皱眉,“你可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侧福晋误会了,婢妾只是呛着了。”
“我瞧你可不是呛着,分明是另有隐情”,回身的乌拉那拉氏瞧见了宋氏眼里的震惊和嘲讽,顿时有些羞恼,她知道了!她知道我没有侍寝了!
她握紧拳头,“你一个格格,却这般无礼!福晋还说你有规矩,我瞧你分明是仗着进府比我早故意为之!这水都喷我衣服上了!”
“侧福晋息怒,婢妾绝无半点不敬之意。”
“你说没有就没有了?”乌拉那拉氏气得冷着脸,“来人啊,掌嘴!”
身后婢女愣了下,不知道该不该上前,郑嬷嬷一看就知道侧福晋这是在娘家的老毛病又犯了,扯了下她的衣角,乌拉那拉氏醒过神,想说什么,李云琴已经开口了,“宋格格不过是一时间失了态,算不得什么事儿,侧福晋上来就要掌人嘴,真是好大的威风,可比我这福晋要厉害多了。”
“妾身是气糊涂了,还望福晋息怒。”
“回去歇息吧,大家都是姐妹,这动辄就打罚的,委实伤了姐妹情分。”
乌拉那拉氏行了一礼转身离开,宋氏松了口气,“婢妾多谢福晋。”
“不必谢我,她是乌拉那拉府的格格,自幼娇惯长大,难免有些脾气,可我瞧着也算是规矩的,你自个儿小心些,想必她短时间内收拾东西,也顾不得你。”
宋氏应声,也跟着行了礼退下,李云琴才挑眉嗤笑道,“莫怪宋氏喷了茶水,还好我没有喝茶,不然怕也是会失态,她可真敢说啊。”
玉瑶抿唇笑起来,“她估摸想着自己院子的事儿,其他人不知道,这可是闹了大笑话儿。”
“这种笑话也就开始时候瞧瞧,往后就难瞧见了,玉瑶,让人去将团子、圆子抱来我瞧瞧,玉树,你去喊云朵,该用膳了。”
“是!”
出了祥荣院的门,郑嬷嬷就叹了口气,“侧福晋本来是要联合宋格格一起对付福晋的,怎的还冲着宋格格发起火儿来,这下好了,宋格格若是同福晋一心了,两个对付您一个,可有您头疼的时候呢!”
“我也是一时间没忍住,你瞧她那神色,她定然是知道了昨夜我......嬷嬷,这哪有新婚之夜男人不......四贝勒该不是厌烦我吧?”
乌拉那拉氏忍不住红了脸,几分羞涩,几分恼怒,“这事儿若是传出去,我的脸可就丢大了。”
“四贝勒府上的事儿,这二年就甚少传出去的,可见四贝勒府治家之严,侧福晋不必担忧这个,想必昨夜贝勒爷喝多了酒,没有心劲儿,按老祖宗的规矩,新人进府的头三天,贝勒爷都得歇在您这儿,若是气运好,说不得您还能有个孩子呢!”
郑嬷嬷虽说心中也有疑惑,但嘴上却不敢和自己主子说实话,只好拿话哄乌拉那拉氏,乌拉那拉氏这才稍稍松口气,对宋氏却依旧有怨言,“宋氏还真是胆小,她当初不就是因为斗不过福晋才被赶去了庄子,如今还在福晋面前装乖。”
“这样能屈能伸的人可不能小觑”,郑嬷嬷倒是看得分明,“奴才在宫里时候就听人说,宋格格之前有过身子,后来孩子没了好似就和福晋有关,她对福晋定然只是面上恭敬,是个可拉拢的人,只是奴才瞧着她今日的做派,应该是摸不清楚侧福晋您的脾气,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原来她和福晋还有仇啊,那可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看来拉拢宋氏也不是不可能。”
“宋氏短期内想来是不会和您合作的,为今之计咱们最该做的,是多收买自己的人手,贝勒府府邸大,院子多,人也多,没有自己人寸步难行,更别提和福晋抗衡了,咱们还是先从自个院子入手吧。”
“那我回去就给她们训话!宋氏能知道昨夜的事儿的,定然和院子里那些有主子的奴才有关!”
乌拉那拉氏气鼓鼓往自己院子走,雄心壮志想要收拢一拨人心,但她很快就发现没有那么容易。
所有的奴才都是恭敬的模样,瞧着一个比一个忠心,只是问起其他院子的事儿,却都只有一个声音,“奴才从前是在花园/厨房/采办处伺候的,对于主子们的事儿不知道啊。”
乌拉那拉氏顿时气结,“你们平时不都喜欢私下议论主子的吗?怎么可能一问三不知?我看你们是不把我当自己主子,什么都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