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太子得复立

瓜尔佳氏离开,屋内只余下乌拉那拉氏一个人时,从床上突然传来乌拉那拉氏沙哑的声音,“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人,与人斗倒还好说,与妖魔斗?能有什么好下场?”

太子被废了第五个月,朝堂上突然有一波人开始请求复立太子,大贝勒胤禔虽然没有说话,眼神却很有些愤愤不平。

三贝勒看了看四周不断站出来说话的大臣,默默不语。

五贝勒皱着眉,他满语不是很好,一旦大臣们说话很快,他就会有些听不懂,因而他的眼神透着一股茫然。

雍亲王胤禛微微低着头,并没有说一句话。

“老四,你怎么看?”

突然被点名,四爷不得不站了出来,“汗阿玛,儿臣觉得二哥这段时日在毓庆宫内静思这么久了,想来也是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往后定然会洗心革面。”

他的话刚一出口,大贝勒就有些站不住了,惊诧地看向四爷,“四弟,你……”

高台上的康熙眼神瞬间就转了过去,“老大,你有什么看法?”

“回汗阿玛的话,有道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二弟这段时间的确是禁足在毓庆宫自省,但此前二弟所做的事情着实寒了臣子和百姓的心,儿臣以为,可以将禁足解除,至于是否复立为太子,还需观望一阵子。”

康熙嘴角微微往下耷拉一下,眼神也有些发冷,“诸位爱卿如何看?”

以赫舍里家为首,哗啦啦站出将近十个人来,“皇上,人非圣贤,孰能为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奴才观太子近日已然大有改观,奴才以为,可复立其为太子。”

“奴才附议!”

“臣赞同噶布喇大人的话。”

“臣等附议!”

听到周围人一句接一句的附和声,四爷低垂的眼帘掩盖了眼中的森冷,他往右跨了一步,“儿臣奏请汗阿玛复立二哥为太子。”

他一动,跟着四爷的一些大臣也随之从队列中走了出来,纷纷跟着附和。

“朕前几日去见了胤礽,他痛哭流涕,可见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朕这几日也总是梦到元后。胤礽是朕一手教养大的,圣人曰,子不教父之过,朕没教好他,也是朕的过错。”

这番话说的下面的大臣们心惊肉跳,纷纷开始为皇帝开脱起来。

四爷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看似恭恭敬敬,心中却止不住冷笑起来。

为了给太子开脱,汗阿玛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谁又真敢说是他的错呢?

“朕往后,必将严加管教他,昔日张英在朝时,也曾用心教导他,只是他生性顽劣,屡教不改。朕觉得,还需要再为他请一位先生,以便时时刻刻提醒他勤俭爱民。诸位爱卿以为,谁有资格能做太子的师傅?”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谁都知道太子之前的师傅乃翰林院之首,学识渊博,就因为教了太子,告老还乡了还被皇上发诏书斥责,如今谁还敢接这个职位?

四爷却突然间开口了,“汗阿玛,儿臣以为吏部侍郎王掞王大人可担此重任,王大人是前朝首辅王锡爵的曾孙,学富五车,饱读诗书,曾任翰林院的编修,为人也恪瑾奉公,在朝中受到各位大臣的敬重。”

“诸位爱卿觉得呢?”

眼见一直都不怕得罪人的雍亲王提出了一个人选,这项苦差事终于能有人接了,朝臣们能有什么意见?自然是挨个附和,一时间竟把王掞夸的绝无仅有。

“既然各位爱卿都赞同雍亲王的话,那就这么定了,王爱卿,朕这个儿子可就交给你教导了!”

在同僚们同情的目光中,王掞只能跪地接旨。

康熙三十八年七月末,废太子胤礽终于出了毓庆宫,重新坐到了太子的位置上,圣旨传到毓庆宫时,瓜尔佳氏忍不住热泪盈眶。

胤礽愣了下,才恍惚地接了圣旨,转头出门就去乾清宫谢恩了。

他在殿外等着的时候,雍亲王胤禛从乾清宫内走了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太子扯了扯唇角,“四弟和孤生疏了啊,这几个月都没见你来看看孤?”

“太子殿下位高权重,不缺臣弟一个人探望。”

“孤听说,你给孤找了个师傅?”太子皮笑肉不笑,“张英才告老还乡几日啊,你就这么见不得孤痛快?”

“太子慎言”,四爷拱了拱手,“此事是汗阿玛决定的,太子若是对此有什么意见,汗阿玛就在里面,您可以自个儿同他说。”

“哼”,太子轻蔑地哼了声,压低了声音,“老四,王掞是你的人吧?别以为弄个你的人来监视孤,担上个师傅的名头,孤就怕了他了。”

“太子多虑了,朝中最忌官员结党营私,臣弟岂敢知法犯法?”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越发凝重,站在门口的李德全眯了眯眼,“太子殿下,皇上请您进去呢!”

太子这才回头望了门一眼,以极低的声音说了最后一句话,“四弟,在女人方面,孤可是从来不会善罢甘休的人!”

这句话说完,他就大步往前走了。

四爷握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鼓起,脸色也瞬间变得铁青,额角的青筋似乎还隐隐在跳动。

他突然回头,看了看太子的背影,眼底是再也藏不住的杀气。

听闻四爷在前院的布库房将侍卫们打伤了,正在给几个孩子讲故事的李云琴有些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来,看看女儿,“云朵,额娘曾经跟你讲过这个故事,今天就由你讲给弟弟妹妹们听,好吗?”

“好!”云朵乖乖地点了点头,“额娘,你快去看阿玛吧,阿玛发起火来很可怕的,可别真伤了那些侍卫们,他们人都挺好的。”

“云朵真乖,额娘先谢谢你。”笑着摸摸女儿光秃秃的脑门,李云琴回过头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等他们走远了,确定几个孩子什么都不会听到时,李云琴才问苏培盛,“好好的,王爷这是又发的哪门子的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