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从京城出发,往西而去,云朵对一切外在事物都很好奇,一路上叽叽喳喳的,李云琴倒也有心情给她讲述这些东西,甚至还会指着一些事情教导女儿孰是孰非。
商行的车队行走并不快,但李云琴并不急,因为蒙古车队走得更慢,谁让温宪公主心里头不舒服呢,走上一段路就这儿不疼那儿痛的,拖拖拉拉的,让很多蒙古护卫心里厌烦。
车队到达山西地界后,李云琴就和玉瑶分开了,玉瑶和图嬷嬷负责带着云朵在山西县城游玩儿,而李云琴则将云梦放在空间里,而后带着云泽骑马到了山西和陕西的地界处。
古时有走西口一说,越往西北走,人越稀少,山西民风彪悍,山地处更是常有土匪出没,因而山林里少有人能走,哪怕是走官道,也要小心着些。
夜晚的山里格外幽静,云泽被放了出来,不知道去哪里玩儿去了,山林中时不时传来狼嚎声,李云琴坐在山顶,抬头望天。
繁星密布,星空何等灿烂,好些年未曾见过这样的场景,紫禁城的天空虽然也有星星,但到底多了些世俗的气息,她拿出长笛,吹奏起来,笛声悠扬,顺风飘向远方。
山下的官道上,一行人骑马护送着几辆马车往前行,男人们小声埋怨着,“公主也真是的,都说了这儿不好走,偏要歇息那么久,这下好了,今晚上是到不了驿站了。”
“咱们草原人何时怕过露宿野外,天为穹草为庐,何其洒脱!”
“听说这地方经常有野兽出没,夜里睡都睡不踏实。”
“怕什么!咱们都是草原的巴图鲁,那些狼啊、虎啊来了,管教它们这些畜生有去无回!”
男人们小声议论着,最前方的噶尔喇贝勒烦躁地看看黑漆漆的路,回头看一眼马车,没好气地吩咐道,“前面应该会有可以安营的地方,大家提把劲儿,等到地方咱们就好好吃一顿!”
男人们吆喝一声,马车内的温宪忍不住皱眉,“真是粗鲁!”
简单的营帐安装好,婢女们扶着温宪下了马车,进了帐子,男人们将干粮拿出来,开始就着篝火烤肉,树林间似乎有什么动静,噶尔喇挥了挥手,有几名侍卫跑出去查看了,好一会儿才回来,“贝勒爷,没事儿,许是什么小动物跑过去了。”
“大家吃吃喝喝就睡吧,安排两个人值夜,明儿一早还得赶路!”
“是!”
他们吃喝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的树枝上,李云琴啃着灵果正看着这边儿。
夜很深了,值夜的蒙古侍卫坐在火堆旁烤火,一阵风吹过,两人回头去望,却什么都没看到。
营帐内,温宪睡梦中还皱着眉,应当是不大高兴的。
李云琴站在床边,冷笑了声,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温宪吃痛醒来,睁眼就瞧见有人站在自己面前,扯开嗓子就尖叫起来,“来人啊,有刺客——”
“公主不认得我了”
温宪听着声音很是耳熟,定睛一看,皱起眉来,“怎么是你?你要做什么?”
“你觉得我来做什么?”李云琴在床边坐下来,温宪忙往里面缩了缩,这小动作让李云琴嗤笑起来,“你在害怕?当初拿簪子威胁我女儿时候,你怎么不怕呢?”
“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什么”,李云琴手腕一抬,手上便多出了一把匕首来,温宪吓得脸色都白了,“你......你要杀我?汗阿玛不会放过你的!”
“距离你尖叫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吧,你瞧见有人来吗?”李云琴挑眉,“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若不是汗阿玛早就下旨将你赐婚给了噶尔喇贝勒,我那天就不会放过你,如今你这婚也成了,满蒙的联姻也达成了,你也该为你的过错付出代价了!”
“你果然是妖怪!”温宪脸色苍白,手摸向自己枕头下方,竟然拿出来一张符来,“你别过来,我早就求了克制妖孽的符咒,你若是敢动手,小心魂飞魄散!”
“是吗?”李云琴伸手拽过符,打开随意看了看,“就这样的东西,也就是糊弄糊弄你们这些凡人罢了,温宪,我早说了,你额娘就是在骗你,可以偏不信,紫禁城是皇家的住所,龙气极旺,若是妖精,根本就无法存活。”
“那你怎么活下来的?莫非你是千年老妖?”
“我是修仙之人,我那日就告诉过你额娘,可以额娘却偏偏告诉你我是妖精,让你为她报仇,温宪,你的脑子怎么不转转呢?不管我是妖还是仙,都不是你能对付的?”
“四嫂,我错了,我是一时冲动才那样做的,大家都说四嫂心地最善良了,四嫂您别和我计较”,温宪突然口气软了下来,只是眼底却是一抹恨意。
“我不善良,一点儿也不,不然我为什么要对你额娘出手呢?”李云琴说着,突然出手,她一把捏住温宪的下巴,迫使温宪张开了口,一丸药入口就化为一股液体流入温宪的喉咙。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温宪的眼里满是慌张,她想要吐,却发现什么都吐不出来。
“五、四、三、二、一,好了,恭喜你,你再也说不出话了!”
温宪眼中既有惊恐又有愤恨,然而她却只能无奈看到一道寒光闪过,随着手腕的剧痛,她的手再也使不上力气。
“你这样看着我也没用,当初你对我女儿动手时候,我心里就已经想好了,我要你体会生不由己的恐惧,一日又一日,直到你死为止!”李云琴站起身,烛光照不到她整个面容,她有一半儿的脸都在阴影下,显得有些森冷。
“温宪,你恨我,我能理解,你想为你额娘报仇,我也能理解,可你最不该做的就是对我女儿下手,你可知现在云朵每晚睡觉都时常做噩梦?你没有孩子,你不明白孩子对母亲意味着什么,当然,这辈子你也体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