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李云琴的密信,康熙勃然大怒,“不过一个小小的知府,既然能贪污五十万两白银,太子真是养了一个好奴才!”
此刻,屋内的几名皇阿哥才知道,四福晋被汗阿玛派去做了什么事儿,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被这事儿给震惊住了。
太子脸色猛地白了下,恼怒地瞪了眼四爷。
“你看你四弟做什么?若不是你自己的人不争气,能让李氏给抓到错处吗?他那批银子可是送给你的,看来平时你没少收他孝敬!”康熙阴沉着脸,“朝中官员最忌结党营私,你们倒好,竟然带头这么做!”
“汗阿玛息怒”,一群成年阿哥跪了一地,纷纷低头,却不敢多说什么。
“儿臣知道错了,是索额图说收些银子也不当紧,儿臣也没有想到这狗奴才竟然这么胆大!”
“他大胆?他大胆还不是因为有你在背后撑腰!李德全!”
“奴才在”
“给四福晋传旨,陕西知府喜塔腊一家押送回京,着裕亲王亲审,朕倒要看看能牵扯出多少人来!”
“ 嗻!”
太子眼神闪烁了下,心中明白,汗阿玛这是要断了自己的人脉!
到底还是不一样了,若是再这样下去,他将来还有多少人能用?
汗阿玛这是防着自己呢!
太子心中止不住苦笑,等回了毓庆宫,就发起火来,噼里啪啦砸碎了一地的瓷器,“几千两银子就这么没了,孤还折进去一个人!”
“殿下息怒,奴才觉得这件事儿您还是找国舅爷商量商量为妥。”
“你现在就出宫去,去国舅爷府上,将这件事儿告诉他,快让他给孤出个主意!”
“嗻!”
赫舍里家,索额图听完太监的话,脸色顿时难看了,“皇上这是还不放心太子殿下呀,这陕甘之地虽说不是多富饶,可每年也是不少银子的进项,最重要的是他们对太子殿下足够忠心,断了这一支,真让人心疼。”
“那国舅爷可有什么高见?若是真让亲王查下去,只怕咱们的人会扯进去更多!”
“这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会好好想想办法,照这样的情况,舍卒保帅是少不得的了。”索额图眉头紧皱,着实有些惋惜陕甘一带的人脉。
等太子的人离开,他就召集人开始商议起来。
法保毫不在乎地道,“不就是一个知府?大不了再抬上去一个人呗,只要坐上这个位置的人还是咱们的人,还怕以后没有银子?”
心裕打了个哈欠,眼眶下的青紫分外明显,“哥,你说这些事儿我也听不明白,我就先回去了,昨夜睡得太晚了,我这脑门突突的疼。”
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弟弟,索额图又看向自己的几个门客,“你们怎么看?”
“大人,这事儿不难分析,皇上就是怕太子党与众多,有道是读史可以明智,历朝历代的君主到了一定岁数就会开始防备儿子,一个知府其实也算不了什么,怕就怕皇上接下来不会就此停手。”
“宋兄的意思是皇上还会打压太子?”
“若是再打压”,索额图脸色凝重了些,“太子如今手上已经没有什么实权了,若是再削减人手,就基本上是摆设了。”
“大人英明,虽说这位置还在,可没有了实权,又没有了多少助力,只能眼睁睁瞧着其他几位阿哥步步上升,将来殿下会有什么下场,我想大家都能猜到。”
“朱兄所言在理,这太子的位置自古都是不容易坐踏实的,不过,我觉得还是先解决燃眉之急才是,以后的事儿再徐徐图之。”
“若想解决燃眉之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陕西知府无法出卖太子殿下!”朱文眼神闪了闪,心中却感慨,哪朝哪代都有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太子有这样一群人辅佐,将来必是个昏君,还用他苦苦琢磨如何让大清灭国?
索额图眯眯眼,“这事儿必须尽快安排才是,我听说,皇上有意派雍亲王前往陕西负责押送喜塔腊一家回京。”
“啊?”一众人有些傻眼,有人开口问了,“不是说裕亲王负责审理此案吗?怎的会让雍亲王去押解人呢?”
“若是这人是咱们的人,这路上做个什么手脚岂不是轻而易举?”
“陕甘总督可以动手啊!”
索额图叹口气,“?勒已经托人给老夫传了信儿了,四福晋已经警告过他了,若是此时郎莒死在狱中,四福晋定然不会放过?勒,她若是再在陕西住上一阵子,鬼知道会不会再把?勒给拽下来!”
“不会吧,喜塔腊大人那是麻痹大意了,乌苏里大人可是总督,为官三十年了,能这么轻易就被扳倒?”
“哼!你们可知道山西知府是如何倒台的?冯鹤年在官场沉浮了五十年了,还不是说见阎王爷就见了阎王爷?外头都说是四爷给弄下来的,其实啊,背后都是这四福晋的功劳!”索额图扯扯自己的衣袖,“自从四福晋诞下龙凤胎,皇上就比以前更宠着她了,倒是比三阿哥、五阿哥都得宠!若是惹急了她,指不定出什么阴招呢!”
门客们互相看看,好一会儿,朱文才开口道,“也无需人死在狱中,只需要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就是了。”
“还有那些亲眷呢,他儿子、他夫人总不会一无所知吧?”
“那就等人从?勒手里接走后再说,一路上山高路远的,一家人出点儿什么意外再寻常不过了。”
定下计策的众人散了,索额图才长叹口气,“若非太子和我赫舍里家命运息息相关,这样的太子,我也懒得管那么多!自己爱银子,跟底下索求无度也就罢了,出事儿了被问罪还往我身上推!”
“谁让老爷您是他叔父呢?”索额图的夫人叹了口气,“咱们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只能给太子擦屁股?太子若是不是太子,咱家只会更倒霉!”
“谁说不是呢?可如今大贝勒气势汹汹、三贝勒奉皇命去编书了,四爷更是实权在手,就连八贝勒也开始接触政务了,太子是越发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