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氏离开,李云琴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了,连这个丫头都看出来四爷不对劲儿了,她又如何不知道呢?
年如玉?倒是好相貌、好家世,有些小心机,更多的却是刁蛮,和四爷从前接触到的宋氏、耿氏、钮祜禄氏包括自己都完全不同,七年之痒她和四爷已经过去了,理论上来说,未必没有感情危机,莫不是就是年如玉?
她很快就将这个疑惑抛之脑后,左右她很早之前就曾经想过,万一四爷变心了该如何做,到时候,按照她原本设定好的去做就是了。
时间嘛......她也算好了。
此刻的四爷,心里头却突然有些慌,墨汁滴在正在画的墨梅图上,年如玉顿时可惜地叹口气,“哎呀,好好的画被污了。”
“无妨”,看见这姑娘脸上的可惜,四爷随手就将宣纸扔到了一旁,突然也没了作画的心思,看了看屋内的自鸣钟,“不早了,如玉,你也该回去了,迟了年大人和亮工该担忧了。”
“阿玛和哥哥才不会担心呢!”年如玉脸上带着舒心的笑,“他们若是知道奴才在王爷这儿,肯定开心地不得了。”
“苏培盛,送年格格回去!”
四爷却不肯再留她,喊了苏培盛送客,年如玉有些不解,看了一眼四爷,见对方面色和寻常一样冰冷,懊恼地叹了口气,福身行了礼就离开了。
“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让年格格离开了?”苏培盛也有些不解,这些日子他瞧着王爷对格格还是很包容的啊,有格格陪着,王爷虽然脸上没有多少笑容,心情瞧着还不错。
“没什么,她到底是个未嫁的女儿家,多少也得顾及她的名节。”
“年格格总是往咱们府里跑,在外人眼里只怕早就是王爷的人了。”苏培盛随口的一句话让四爷变了脸色,“你也这样想?”
“奴才......”,苏培盛看四爷脸色知道自己似乎说错了话,语塞了下,忙开口解释,“奴才自然知道王爷对年格格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外人眼泪未必会这样想女孩子家名节本来就经不起闲言碎语,如今外头都开始有王爷和年格格的话本子了。”
四爷沉默了,随即皱起眉,“什么话本子?福晋知道吗?”
稍稍迟疑了下,苏培盛才再次开口,“福晋整日不是忙着阿哥和格格就是忙着料理生意,想来不会注意这些话本子。”
四爷稍稍松了口气,“往后莫让年格格来了。”
“嗻”,苏培盛应下,随后出门儿去给高无庸传话去了,高无庸听到这话愣住了,“不让年格格来了?这下年格格不得伤心难过啊?”
苏培盛瞪了他一眼,“主子吩咐,咱们听令行事就是!管她年格格高兴还是不高兴!”
“老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年格格会不会以为是咱们福晋的命令?再怨恨上福晋怎么办?”
“她敢!”苏培盛将眼一瞪,“年家再怎么厉害也是咱们王爷的家奴,年格格敢给福晋脸色,王爷一准儿发火儿!”
“我看不一定”,高无庸嘿嘿笑起来,“老哥哥,不是我眼尖,我就不信你没有看出来,咱们王爷对这位年格格可不一样,王爷对庶福晋、耿格格她们都一个样儿,对年格格那几乎都快赶上当初的福晋了。”
苏培盛抿唇不语,许久才叹了口气,“主子们的事儿咱们哪里管得着,谁受宠谁失宠的,咱们瞧着就是了,若是府里的天真的变了,咱们再说!”
“变估计是变不了多少”,高无庸摸着下巴笑笑,“福晋膝下可是有几个小阿哥呢站着呢,年格格就算得王爷喜欢,想对福晋造成威胁,怎么也得等生几个阿哥才行。”
两人说了几句话,随后苏培盛就离开了,只不过却没有回到前院,反而去了祥荣院,清溪姑姑听完苏培盛的话,迟疑了下,随即笑了起来,“多谢苏公公告知我们这个信儿。”
“姑姑客气”,苏培盛陪着笑,指了指屋里头,“福晋还忙着呢?怎么最近也不见福晋去前院儿看王爷了?”
清溪叹了口气,“我也劝过福晋,可福晋说了,年家格格整日在前院的书房,她去了不好意思,我想想也是,福晋一向气性大,若是瞧见了什么不该瞧见的,一准儿得气坏身子,倒不如眼不见为净。”
“哎呦,姑姑这话可说错了”,苏培盛心里头咯噔了下,忙开口解释,“年家格格来也就是端茶倒水,给王爷磨墨而已,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更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儿,福晋尽管去前院儿就是,这些日子王爷政务繁忙,不怎的回后宅来,若是福晋再不去,王爷心里头指不定想什么呢,府里头男主子和女主子之间不和,可不是件好事儿。”
清溪只是点头,脸上的笑却淡了几分,“公公说的是,可王爷一直默许着年格格进来,还去那几乎没几个人能进去的书房,落在咱们福晋眼里,能不多想吗?福晋前几日还说,若是王爷真喜欢年格格,就纳进来做个侧福晋,毕竟年家的身份在,总不能让人家做格格,当然,若是王爷真的觉得想给年格格福晋的位置,她也愿意让出来,我瞧着福晋的意思,可不像是开玩笑。”
苏培盛顿时眼神都变了,脚步都挪了下,“这事儿可不能说笑啊,姑姑,就算王爷真的有这心思,顶天了也就是个侧福晋了,这当家主母的位置可不能随便就让出来,不是我说,年格格的性子,当不得主母,到时候咱们府里谁都没好日子过,再说了,咱们大清开国以来,就没有福晋让人给从椅子上拉下来的。”
“我反正劝不住福晋,苏公公,你不妨同我说句实话,王爷真对这年格格有心?我也好心里头有个数。”
长叹了口气,苏培盛艰难地开口了,“瞧着是有几分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