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福晋有什么话对着咱们说也没有用,这都是福晋定下的规矩,各院儿都是照着做的,再说了,院子里的这些东西不是福晋的陪嫁,就是福晋自己添置的,不属于公中所有。您若是有什么不满,对着福晋说就是,冲咱们这些伺候人的奴才发火儿可算不得什么本事!”
见嬷嬷说话如此不客气,年如玉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嬷嬷行了行礼转身离开,年如玉找了个椅子坐下来,什么事都不想做,气哼哼地看着自己的丫头收拾屋子。
好不容易等四爷回来了,听到下人们禀报说王爷已经进了后院,年如玉当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捏着帕子就往外走。
才刚一见到四爷,她的眼眶就红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今儿不是你的好日子吗?怎么哭上了?”
“婢妾求王爷给做做主。”年如玉假惺惺地拿帕子抹了一把眼泪,“婢妾是带了一些东西来王府,可门口的婆子却将那些行李拦在了门外,说什么不合规矩。婢妾的额娘和哥哥只想让奴才过得舒服一些,这才带了些婢妾在家中常用的物件儿,若是这些东西都被退回年家,婢妾这张脸可要往哪儿放啊?”
四爷皱起了眉,回头去看高无庸,“可有此事?”
高无庸低头,有些为难地开口,“福晋确实定过这些规矩,想必那婆子也是按照规矩办事,并非有意要冒犯庶福晋。”
“你派人去祥荣院跟福晋说一声,就说这事儿爷做主准了。”
高无庸面色为难,年如玉脸上顿时露出得意的笑容,“婢妾多谢王爷体恤。”
然而,她的笑容不过维持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清溪姑姑就出现在了泠然院内。
清溪冷着一张脸,“王爷,内院的事儿都是福晋做主,王爷素来重视规矩,如今怎可为一个妾室就如此落福晋的脸面,福晋是您的结发妻子,您当初在娘娘面前怎么同娘娘说的?您是不是忘了?王爷莫不是也要做那宠妾灭妻的小人?”
清溪是四爷生母身边得力的人,四爷见了她也是要给她几分面子的,如今清溪开口,虽然语气有些重,四爷却没有生气,只是有几分尴尬,“姑姑,这事儿也不至于就到了宠妾灭妻那么严重,不过是些东西要抬到这院子里来罢了。”
“王爷是读圣贤书的人,奴才大字不识一个,不懂那么多道理,只知道规矩是万万不能乱了的,一个家如果没了规矩,那岂不是乱了套了?”清溪看了眼年如玉,“庶福晋刚进门儿就想坏了规矩,仰仗的底气不还是王爷您给的吗?奴才知道您和福晋闹了别扭,可夫妻之间再有矛盾您也不能这样抬举一个妾啊,传出去旁人如何看咱们雍亲王府?”
“爷知道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让年氏的丫头挑拣几件自己主子常用的东西,其余的就都送回年家,往后,这内宅的事儿,爷不插手了,王府的规矩内宅还是福晋说了算。”
四爷有些无奈,清溪姑姑这才满意了,屈了屈身,“奴才就知道王爷不会变的,奴才先行告退。”
清溪离开,年如玉顿时不乐意了,撅着嘴,一脸的委屈,“王爷才刚答应了婢妾准许奴才将那些东西搬过来,怎的这样就变卦了呢?”
“规矩不可破。”
“可您是王爷啊,您才是王府说一不二的人才是,如何让福晋给钳制了呢!”年如玉闷闷不乐地开口,“婢妾也没想怎么坏规矩,就只想将那些常用的物件儿给拿来,方才那嬷嬷还说呢,这院子里的东西不能打破不能损毁,否则就让妾照价赔偿,婢妾想着,若是用自个儿的东西总不会这样了。”
四爷瞟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烦了,“规矩一向如此,你与其在这里不高兴,不如出去看看你那些东西哪些能带进来,爷还有些政务要处理,先走了,晚点儿再来看你。”
“王爷”
“你还有事儿?”
年如玉看到对方冰冷的表情,愣了下,摇摇头,眼睁睁瞧着四爷离开,气得脸都紫了,“王爷怎么这样呢!不过是来了个奴才说了几句,这转头就变卦了,说话怎么能不算数呢!”
“庶福晋,您消消气儿”,冷香苦着一张脸,唯恐自己主子发火儿连累了她们这些做奴才的,“咱们才刚来,地儿虽然您熟,可人咱们还是陌生的,如何能和福晋抗衡?再说了,清溪姑姑可是伺候先后的人,王爷看在先后的面子上总要听几句劝的,日子长着呢,您得沉住气。”
“感情受委屈的是我不是你!”年如玉瞪了她一眼,“这账我记下了!”
年如玉去了侧门儿,挑选了好半天才终于在合乎规矩的前提下选好了东西,院子里伺候的人将东西搬进来,冷秋转头就去大厨房取饭菜去了,看到摆在桌上的饭菜,年如玉只扫一眼就不愿意吃了,“你们拿去分了,这什么饭菜啊,连道像样的菜色都没有。”
冷秋担忧地看着她,“厨房那边儿说了,只有王爷来哪位主子院子时候才会能挑选饭菜,平时只有这些份例,若是想加餐,还得拿银子自己买。”
“又是银子!不愧是经商做买卖的,这抠门儿都扣到自己家了!”年如玉气得转身去了里屋,一口饭菜都不愿意用了。
冷秋和冷香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其实这饭菜也不差,只是庶福晋很明显在气头儿上,才半分都不想用,她们也不敢真拿去分了,万一庶福晋过会儿饿了怎么办。
摆弄着自己带来的 首饰,年如玉心情才好了些,独自坐了好久都不见四爷回来,她 想差人去打听,冷秋赶忙劝道,“庶福晋,您别急,王爷兴许是政务比较多,还没处理完呢,您再等等,这会儿奴才若是出去打听,落在别人耳中,还以为您急着洞房花烛呢,这可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