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处理完事?情,却没有立马就回东暖阁。
殿内寂静无声,康熙靠在宝座上,脑子里尽是今晚的事?情,他阖上?眼,抬手按着眉心。
他的阿棠还真?是出息了,在他面前做戏自然得很,若不是那冰凉的手……按他当时的状态,还真?就察觉不出破绽来。
康熙哼笑出声,罢了——
眼瞧着天色已晚,梁九功轻推开殿门,瞅着皇上?阖着眼在休息,他放轻了步子快步上?前?,轻声唤道:“皇上?,皇上??”
康熙睁眼,稍稍坐直了身子。
梁九功往御案上?瞥了一眼,正事都处理完了。
他恭声道:“皇上?,时候不早了,可要回东暖阁了?”
“她睡了吗?”康熙偏头问道。
她?
梁九功里面反应过来,回道:“瑾妃娘娘还在等您呐。”
闻言,康熙微微蹙眉起身,“走吧。”
东暖阁内,姚舒瑜喝完姜汤后便去沐浴了,沐浴后着一身寝衣坐在了床上?。
本想着皇上?不久就会过来,可天色愈加黑沉,也没见皇上?过来的动静。
她觉着皇上?知晓了自己撒谎,本就心虚,也不敢着人去催,只能自己忍着睡意等,实在耐不住了便让人寻了话本来。
她披上披风坐到塌上?,一盏烛灯立在身边的小几上?,她便在烛光下看着话本。
康熙走到东暖阁,便瞧见东暖阁里灯火通明。
步子微微一顿后走了进去。
姚舒瑜听见声音,顿时丢下话本,仓促穿上鞋下地。
不过她还未走上?一步,康熙就已经进来了。
康熙剑眉微蹙,脸上表情不像开心的模样……姚舒瑜瞧着就有些踌躇不前?。
她扣了扣自个儿的手指,立在原地,看着康熙走来时眼神躲闪。
康熙却是未曾想太多,他径直朝她走来,俯身就将人拦腰抱起。
姚舒瑜惊呼一声,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康熙怀里,她悄悄勾了勾唇,双手环上康熙的脖子。
“皇上?。”她娇声轻唤。
康熙将?她抱到床边后放下,他站在床边,姚舒瑜坐在床上?仰头看他。
康熙也看着她,他能感觉到小女人的眼睛后面有着心虚,淡淡弯唇,康熙抬手抚了抚她的脸,温声道:“怎么还不睡?”
脸上温热的触感叫姚舒瑜眼眸发亮,她微挪蹭,像康熙靠过去,双臂环上康熙的腰,下巴抵在康熙腹部仰头看着他。
双颊粉红,又娇又俏,道:“臣妾想等皇上?一起~”
小女人的娇俏模样尽入眼帘,康熙眼神微暗,哑着声音:“朕去沐浴了再过来。”
“嗯。”姚舒瑜笑着点头,松开了他。
等康熙背身一走,床上?的人顿时长出了一口气……瞧着皇上?是不生她的气。
姚舒瑜心里压着的那块石头立马就消失了,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承乾宫
佟佳贵妃还未入眠,德妃的事?压在她心上?,叫她既痛快又烦忧。
那宫女和侍卫进了慎刑司,审讯之事?倒用不着她操心,自有皇上?派人注意着。
依着宜妃说的,那宫女便是扳倒德妃最有利的人,且不需另费功夫。
她现在要做的,便是盯紧了德妃,叫她不能脱身。
明日才是重头戏。
贵妃轻叹,德妃一倒,姐姐的仇也算报了。
“娘娘,您先睡吧,事?情明日再想也是不迟的。”身边宫人劝道。
贵妃点头,“记得让人看好了德妃,若她与旁人接触了,到要让人来告诉我。”
“娘娘放心。”
次日,日上三竿了姚舒瑜才醒来,睁开眼,便瞧见床对面的软榻上?坐着皇上?,正埋头批阅奏折。
姚舒瑜小小的生了个懒腰,带着刚醒时软软糯糯的声音喊了声:“皇上?。”
康熙闻声看过来,就见小女人乌发披在脑后,穿着单薄的寝衣坐了起来。
他撇下奏折,起身取下衣架上的衣裳走到床边。
揶揄道:“可算醒了?”
姚舒瑜红了红脸,转瞬想到起得晚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错,便抬眸瞪了康熙一眼,轻嗔:“这能怪臣妾吗?”
康熙轻笑,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落在小女人身上的眼神意味深长。半晌,才听他道:“朕的错。”
认错倒是积极,可就是听起来还洋洋得意的。
姚舒瑜噘嘴哼了声,看康熙手里拿着她的衣裳,她伸手抢过,气声道:“臣妾自己来。”
康熙明目张胆地笑起来,任由她将?衣裳抢了过去,他道:“朕喊人来伺候你洗漱可否?朕的瑾妃娘娘?”
姚舒瑜被他这声“瑾妃娘娘”给喊得浑身一个激灵,转瞬便嗔怪地拍了下康熙的手臂,“您就会?取笑臣妾。”
笑从喉间沉沉地发出来,康熙捏了捏她气鼓鼓的一张脸,道:“朕哪敢?”
“这天下哪有您不敢的事??”说着,姚舒瑜抬手将?他推走:“臣妾要换衣裳了。”
康熙顺着她的动作起身,笑着将?她看了一通,道:“朕又不是第一次见,不需害羞。”
姚舒瑜被他瞧得红了耳尖,羞恼得直接放下了帷帐。
被帷帐隔绝在外的康熙勾了勾唇,坐回到软榻上喊宫人进来伺候。
姚舒瑜在乾清宫用了早膳,用膳时硬是拉着康熙又吃了一回。
最后心满意足地出了乾清宫。
今日一早,皇上?刚去上朝,巧云便回了长春宫,将?主子吩咐的事?情吩咐下去她才又回了乾清宫。
现下两人又回长春宫去。
姚舒瑜坐在轿撵上,巧云跟在轿撵旁走着。
姚舒瑜碰了碰轿撵的帘子,想问巧云一些事?又顾忌着这是在外头,便放下了手。
等会?到了长春宫,德安便与妙荷一起,召集了宫人站在殿内。
姚舒瑜坐在首位上?,眸色淡淡扫过下面的人。
“本宫待你们可是薄了?”她浅淡垂眸,语气冷沉。
底下的宫人惶惶,自不敢认这句话:“娘娘宽厚,待奴才们极好。”
这话倒一点水分都没有。
他们家娘娘是这宫里最受宠的人,娘娘人又和善大方,他们这些在长春宫伺候的可叫外面的奴才羡慕得很。
在长春宫的日子可真是他们在宫里做奴才以来最舒适的时候了。
下面的人都低着头,姚舒瑜一一地扫过去,不说话。
这些人伺候她的时日也不短,她自认身边的宫人都算是衷心,可这一次,若当真?是她身边的人泄露了她的事?,她自是得杀一儆百,给他们好好儿紧紧皮。
她容不得身边的人背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