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浩宇下一秒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一把抓住了她,满脸狰狞。
“林娇娇!我告诉你!你别想躲!”
满脸惊恐的女人不断后退。
“是你……是你的错,和我没关系,没关系……”
楚浩宇闻言更加失去理智。
“我的错?林娇娇,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会做出那样的事吗!如果不是你不喜欢她们,我会杀……”
林娇娇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你疯了!这么多人在这里,生怕别人知道的不够快吗!”
她知道现在和楚浩宇起冲突是非常不明智的,他们两个此刻是串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谁都跑不了。
然而就像黎夏晚说的那样,他们怎么可能有能力改变她的想法呢?除非……除非是她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或者让她根本腾不出手去做这件事。
林娇娇面上的心机一闪而过。
不过此刻最重要的是先把楚浩宇稳住,否则这个没脑子的蠢货只会把他们两个都拖进火坑!
她竭力平复情绪,装出温柔的微笑来。
“浩宇,我跟你开玩笑呢。就像你说的,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不管你让你独自面对呢?”
楚浩宇喘着粗气,将信将疑。
“真的,浩宇,我那么爱你,我们两个好不容易快迎来幸福的生活,就差那么一点点,放弃不是太可惜了吗?”
林娇娇看着面色慢慢平稳下来的男人,语气柔和,心中却充满了不屑。
又蠢又弱!这样的人居然还是她费尽心机从言伊手中抢过来的,整个一根棒槌!
然而她不知道,楚棒槌并没有相信她。
他已经看出来了,面前的这个女人并不值得信任,随时都是将自己推出去送死,而她逍遥躲过。目前的唯一办法就是先看看她有什么好主意,毕竟她肚子里的坏水要多少有多少。
楚浩宇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要那样说,让我太伤心了。我现在都没有妈妈了,只剩你了……”
不提到吕梅还好,一提起来林娇娇就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昨天太过喜悦没来得及细想,今天她却感觉自己枕边的男人如此可怕——
他可是手起刀落,杀了自己的亲妈!
两个人各怀鬼胎,维持着表面的和谐,准备先回家商量商量如何阻止黎夏晚。
言伊生病了。
席之夜得知消息后,立刻派人去为她申请取保候审的资格。
此刻宋野他们的进度并不理想,正在从重重矛盾的证据中抽丝剥茧。所有现有的证据并不完全指向言伊,反而显得她在本案中的存在更像是“掩人耳目”。
经过层层审批后,言伊时隔一天半,重新见到了阳光。
昨天下午才见过的席之夜此刻正在看守所的大门前,言伊一眼就认出了他常开的那辆黑色的车。
她刚刚走近,驾驶室的车窗就放了下来。
男人今天没有带司机和助理,甚至没有穿西装。衬衫袖口被挽至手肘上方,线条结实的小臂搭在方向盘上,偏过头来看着女孩。
“席总。”
言伊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状态,想来大约十分狼狈。
她不自然地拢了拢头发。
“上车,你去哪里,我送你。”
男人的语气仍然淡淡。
言伊没有推辞。
席之夜这次帮了她很大的忙,否则她不可能这样顺利地获得取保候审的资格。只是他为什么这样做呢,是在替黎夏晚赎罪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很讽刺了。
专心开车的男人似乎能猜出她的想法,沉默了一会儿后居然主动解释了。
“我不是在替晚晚做些什么。”
哦?
言伊坐直身体。
然而席之夜却没了下文,直到把言伊送回家,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言伊搞不懂他的心思,却在他解释之后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因为如果他真的是为黎夏晚赎罪而来的,她会觉得他毫无下限并且恶心。
她也相信男人没有说谎,因为没必要。
快速地冲了个澡换好衣服,言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看韩译舟。
她知道自己现在出现在那里有多不合适,但是如果不是她联系了韩译舟来帮忙,说不定他就不会被黎夏晚盯上,也不会被误伤。
而他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室,于情于理她都不能置之不理,必须要亲自看一下他的状态。
席之夜已经帮她将一切安排好了。
此刻韩长明已经回公司处理事务,留了保镖和助理在这边随时汇报情况。黎夏晚因为熬了一天两夜身体实在撑不住,被她哥强行带回家休息了,这是言伊能去看韩译舟的最好的时机。
她换上了一套护士服,刘海别进燕尾帽,长发收到发网里,口罩将下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
帮忙的护士一边给她整理仪容,一边反复告诫她。
“进去只能看看病人的情况,任何仪器都不许碰,否则你会被立刻赶出去。”
言伊点点头,在进重症监护室之前又穿好了隔离服和一次性帽子鞋套,整个人只露出了眉毛和眼睛,顺利地进去了。
和她一起进来的两个护士熟练地察看各种仪器显示的数字、给韩译舟做身体护理、换液体,言伊找了个空子站过去,这才看清了床上躺着的人。
男人紧闭着双眼,头上包裹着层层叠叠的白色纱布,嘴里面还插着呼吸机,整个人看起来脆弱而苍白,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都怪我……
言伊在心底小声地道歉。
她蹲了下去,正对着男人的头部,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自责。
都怪我没听你的随随便便上去,都怪我忘记提醒你小心,害你变成这个样子……
周围安安静静,护士们的动作轻盈而迅捷,除了心电监护仪发出的“滴滴”声,整个监护室是一个静谧的白色空间,冰冷而没有人情。
言伊的眼眶红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黎夏晚对自己爱的人也能下这样的狠手,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摸索着在被子下握住了韩译舟微微有些发冷的手,她突然警觉地侧过头去。
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