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凌烟知道,那个大喜的日子就要到了,而现在薛骁是不会有时间来帮自己去打听夜泣和小萌的消息的。
于是,谌凌烟只能默然的转身,留给自己一个苦笑,然后独自回到了清月轩,望着窗外深秋的萧瑟,默默的出神。
“主子,吃饭了。”宁青端着托盘走进来,看到谌凌烟单手托着下巴看着窗外,那落寞神伤的模样让宁青心里难受。
谌凌烟听到宁青的话,“嗯”了一声,却没有动,只是换了一只手撑着下巴,继续看着窗外,她现在没什么胃口,所以饭菜对她的吸引力不大。
宁青知道谌凌烟现在的心情不好,想要说几句劝慰的话,可是又不知道如何能够让谌凌烟分散注意力。忽然,宁青的视线落在了谌凌烟的腰身上,顿时就有了一个主意。
宁青把托盘放下,到柜子边去一个个的拉开抽屉,翻箱倒柜的翻找起来。谌凌烟终于被宁青折腾的拉回了注意力,不解的问道:“宁青,你找什么?”
“找尺子啊。”宁青没有回头,只是答了一句,继续翻找着。这次很快就有了收获,宁青从最下面的一个抽屉里找出了一根软皮尺,显宝似的拿着在谌凌烟的面前一抖抻开:“就是找它。”
“找这个干嘛?你要做衣服?”谌凌烟自然知道,这种软皮尺是裁缝用来量身材的。可是谌凌烟自己的手工不好,也不会缝衣服、做鞋子,所以这些针头、线脑和尺子一类的东西这里虽然有,却一直放在最下面的那个抽屉里,没有动过。
宁青却满脸带笑的摇着头道:“不是给我量,是给主子你量。”
“给我量什么?我衣服够多了,不用再做了。”谌凌烟本来就不是特别爱虚荣的人,何况薛骁对谌凌烟真的不错,起码四季的衣服已经塞满了一大柜子,外加几个大木箱。
谌凌烟觉得衣服多了也穿不完,何况裙子和上衣混搭一下,再弄个不一样的腰带或是围巾,又是一个新样式了,根本就不需要总是做衣服。
宁青却摇头来到谌凌烟的身边,将她从椅子上扶起来,示意她双手伸平。
谌凌烟顿时觉得有些头大,明明告诉了宁青说自己不做衣服,她还量什么?
不料宁青没有如其他的裁缝师傅那样从肩膀、衣袖开始量起,而是直接将软皮尺围住了谌凌烟的腰围,认真的量了起来。
谌凌烟的眉头一蹙,但马上就明白了宁青的意思,声音都带着激动的道:“宁青,你是要量,我的肚子?”
“是啊,主子难道没发现吗,您的腰围见长啊?不过我敢肯定不是胖的。”宁青俏皮的挤挤眼睛,然后捏着软皮尺拿给谌凌烟看:“主子您瞧,真的长了。”
“啊?我看看。”谌凌烟顿时就来了兴致,低头朝着宁青手里的软皮尺看过去。
这软皮尺是羊皮做的,上面只有尺和寸,而没有现代的米和厘米,所以谌凌烟看了好一会儿才计算明白,自己的腰围竟然真的长了一寸。
而谌凌烟知道,最近自己吃的虽然好,但精神状态并不好,所以体重增加的不多,那么就不是胖的原因了,而是……宝宝已经长大了,并且已经长大到自己可以看出来的程度了。
谌凌烟简直难以形容心中的那种激动和喜悦,一边轻轻的按住自己的肚子,一边对宁青道:“真的长大了,估计宝宝很快就能动起来了。”
宁青点了点头道:“我记得我娘怀我小妹妹的时候,我就摸过她的肚子,一鼓一鼓的,好像是小脚丫在里面踢打呢。”
谌凌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那是感受到自己腹中的生命力在一天天长大的激动心情。
宁青捏着软皮尺,对谌凌烟道:“主子啊,既然你都看到了,小主子在一天天长大呢,这饭你可不能再不好好的吃了。可别把小主子饿着了。”
“嗯,我知道啦,我会好好吃饭的。”谌凌烟笑嘻嘻的走到桌边坐下来,顿时觉得眼前的饭菜无比的香甜。而且吃的时候也是一种愉悦的心情,因为她现在完全不是一个人了,也不能只是为了自己就太过任性,她还要为宝宝着想。
看着谌凌烟认真的吃饭,而且一点都不挑食,宁青才微笑起来。她真心的替谌凌烟高兴。
而好消息似乎也伴着好心情,当天黄昏的时候,谌凌烟正在花园里,一边散步一边和肚子里的宝宝说话,于子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烟烟,你什么时候有自言自语的习惯了?”
“啊?羽公子来了?你瞧瞧,我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谌凌烟掩饰不住心中的欢喜,张开双手,平伸着手臂给于子墨看。
“新做的衣服?”于子墨显然没有抓到重点。
谌凌烟白了于子墨一眼,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腰身,“肚子大了一点呀,宝宝在飞快的长大。”
“呃”于子墨有些尴尬。然后朝着谌凌烟的腰腹瞧了瞧,点了点头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看来骁的宝贝儿子还真是壮实啊,长的挺快。”
谌凌烟笑的花一样,满心的欢喜。
于子墨这才言归正传:“还有个好消息呢,你要不要听?”
谌凌烟立刻点头,不过也猜到了几分,“是不是夜泣和小萌回来了?”
于子墨点头道:“阁主已经放人了,不过我没有将他们带过来,而是先送到庆松那里去了。你也知道,他们身上有伤,所以还是交给庆松比较好。”
谌凌烟心中一喜,没有想到等了这么多天,竟然一下子就是这样的好消息。一脸感激的道:“羽,谢谢你。”
“别那么客气的道谢。其实这次把他们两个弄出来,我确实很费力,不然也不会耽搁这么多天了。不过这不是你欠我的,而是骁欠我的。要不是他把人弄进去,我也不会这么麻烦。现在好了,人出来了,我找骁讨这个人情去。”
于子墨虽然这样说,但谌凌烟知道,于子墨费的这一番功夫其实都是为了自己。但她知道越是这样能交心的好朋友,越是不能把“谢”字挂在嘴边上。
于子墨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着谌凌烟,应该是有话要说。
“羽,还有事?”谌凌烟觉得这样犹犹豫豫的性格不像是于子墨啊。
“就是……本来打算初五那天接你去我府上的事情。骁觉得不合适,不肯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