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女子身后的众人忍不住哄笑。
刀疤脸脸色愈发青白交加,这两年新来了不少弟兄,都以为这块疤痕是杀敌时英勇而得,如今大家都知道是被女人砍的,以后自己如何树立威信?“闭嘴!”
刀疤脸一声怒吼,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气氛突然剑拔弩张起来。
“呵,狗急跳墙,兔急咬人?”女子嘲讽道,“我也想进水不犯河水,但就是看不惯你掳人杀人,既然你来叫板,老娘还怕你不成?”
“弟兄们,上!”随着刀疤脸的命令,洞内众人提刀往洞口砍去,洞外的人却一刀刀往里攻城略地。
谌凌烟又往里边缩了缩,这帮土匪混战真是血腥,手里虽提着刀,但懂武功的并不多,大多都舞着刀四下乱砍,或者慌乱中弃了刀近身肉搏,也有胆小者躲起来或者趁乱逃跑,但全都是刀疤脸一派的人。蒙面女子所带队伍人数上并不占优势,却是个个骁勇,一番交战下来,受伤的人也不多。但刀疤脸那边也无一人有机会踏出山洞,因为蒙面女子倚靠在山洞石壁上,看见扑来一人便砍一刀,刀刀致命。
那叫青丰的粗声大汉也是武功了得,战争一开始便与刀疤脸交上了手,似乎有意无意地戏弄他,不主动攻击他,也不让他沾惹自己衣衫半分,刀疤脸最开始舞刀还有点路子,后来便是一阵乱砍,但依旧毫无所获,哪怕他力气再大,也像是一锤子抡到棉花上,白费力气,自己倒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谌凌烟躲在暗处看着,这大汉身手厉害,似乎有些步法自己见过,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盯着大汉冷若冰霜的脸,谌凌烟仔细回忆着,这人以前肯定见过!
刀疤脸恼羞成怒,转身提刀向大战场砍去,倒伤到了几个青茗寨的人。青丰眼中杀意顿起,身形极快地闪过刀疤脸身后,钳制住了他的脖子,快刀斩乱麻地往他天灵盖上一劈,刀疤脸闷哼一声便软绵绵地倒地了,殷虹的鲜血从口鼻流了出来,有些触目惊心。
见老大倒地丧命,游龙寨的人更加乱了,又逃不出洞口,只好扔了武器抱头乱蹿,实在挨不过飞来飞去的尖刀,一个个接连伏地,惊恐万分,大呼投降。
蒙面女子也不故意刁难,派人将剩下的游龙寨的人押解回青茗寨,留下些人打扫洞内残局,预计将这地盘据为己用。冷不丁的,蒙面女子犀利的眼神便对上了谌凌烟好奇探究的眸子,看清谌凌烟面容的一刻,却愣了一瞬。“谌凌烟?”
“姑娘认识我?”谌凌烟心中惊奇,眼中的好奇又深了几分。
蒙面女子笑了笑,“曾有幸目睹安小姐芳容。”
谌凌烟见女子并未恶意,从暗处走了出来,却看到躺在地上的刀疤脸竟拾起身旁大刀奋起向蒙面女子面门砍去,而她恰好站在他身侧……“小心!”
蒙面女子轻轻一闪,反手一击,刀疤脸便再次软绵绵倒地,手中的大刀落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居然没死?”女子暗哼一声,冲青丰吼道:“你怎么解决的?”
青丰瞪大了眼睛盯着女子,“青茗,你的面巾掉了。”
青茗探手摸摸脸上,果真空无一物,低头一看,面巾却掉在了刀疤脸身上,可能是刚才打斗时掉落。青茗拾起来迅速戴上,暗暗瞥了谌凌烟一眼,却看见她盯着地上死绝的刀疤脸发着呆。
“你怎么了?”青茗问道。
“他七窍流血,死相好惨。”谌凌烟偏了眼不去看。
青茗笑道:“他掳你上来,想强占你,你还同情她?果然是寻常女子,妇人之仁。”
青丰上前,指挥人拖走刀疤脸的尸体,转身向青茗复命,却在不经意间看见了谌凌烟的脸,“是你?”
谌凌烟见青丰一脸惊讶,便知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自己与他从前肯定见过,只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你认识?”青茗问道。
青丰点点头,眼神复杂地看了谌凌烟一眼,对青茗道:“那日我打算去黑市买一个小姑娘回来,伺候弟兄们,结果……被她给搅黄了……”
谌凌烟恍然大悟,原来他是那日在黑市要买小尾巴的那个大汉!这算冤家路窄吗?谌凌烟咽了咽口水。那日在黑市外面险些被他一刀了结了性命,幸好苗牧大哥相救。今日……怕是有些危险了。
“什么?”青茗语气似乎有些不爽,“你去买姑娘伺候兄弟们?”
“我……我就买了一个……”青丰见青茗有些愠怒,声音弱了下来。
“一个也不行!我们青茗寨的规矩是不掳人,但也不能买人!”青茗怒气冲冲,“还一个小姑娘?伺候一大群大老爷们?”
青丰瞥了谌凌烟一眼,脸色有些涨红地埋下了头。
“你历来性子急,我信你是思虑不周。这次就算了,你回去带着弟兄们思过!”青茗负手而立,明明是土匪头子却让人看出一股大将风范,似乎这里不是匪窝,而是将军的营帐。
青丰动了动嘴唇,终是什么也没说,又看了谌凌烟一眼,才转身离开。
“姑娘,我可以下山了吗?”谌凌烟试探着问道。
“可以,我立即派人送你下山。”
“不用了。”谌凌烟摆摆手,“我的马儿会来接我。不过在地牢里有一位与我一同被掳上来的公子,麻烦姑娘救他出来时,告诉他一声,我先行一步了。”唐勋竹的马比不上流火,自然更拖延行程,如今被这打劫一事耽误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自己心急如焚,还不如撇了唐勋竹,自己先走。
“你要去哪里?”青茗上下打量了谌凌烟一番,“安小姐虽比一般女子有见识些,但到底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
“这……”谌凌烟面露难色。
青茗笑道:“既然安小姐不便多说,我也就不多问了。你出了这山洞,顺着走就行,我派人插了旗子,直接通到山底下。”
“多谢姑娘。”谌凌烟感激地行了一礼,便出了山洞。吹了吹口哨,流火便闻声而来,原来它就在这山头上,也许是寻着自己的气味来的。谌凌烟翻身上马,沿着青茗所指的道路下山,一路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