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结伴而行

“非去不可吗?”

“非去不可!”

“你认路吗?”楚惟惜怀疑道。

谌凌烟收拾东西的手一顿,“不太认。”

“要不……”楚惟惜试探道,“我派青丰送你去。”

谌凌烟脸一黑,“能不能换一个人?”

“你知道的,我不能离开京城太远,自然是送不了你。这弟兄们之中,只有青丰最靠实,最让我放心。”楚惟惜解释道。

“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的?”谌凌烟叹了口气,见楚惟惜重重点头,松了口:“好吧,只能这样了。”

“什么时候走?”楚惟惜心中暗喜,青丰,老大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即刻启程!”

青丰说话粗声粗气,性格却木讷,不善言辞。两人一路上结伴而行,所说的话也不过是“休息一下”、“走吧”、“不远了”诸如此类的,倒也正合谌凌烟心意。不过青丰性子稍急,说是赶路就是赶路,尽找些捷径,但却几乎都是荆棘崎岖的山路。这也正常,都走盘山大道了,自然是要绕些路。谌凌烟也很想快点赶到霍穹。

走山路自然是颠簸得很,谌凌烟也不过是个骑马新手,一天的路程下来,也有些吃不消。而青丰却似乎看不见似的,一个劲往前冲,谌凌烟与流火倒一直都落后了些。但在休息的时候,青丰会默默地递上干粮和水袋,默默去前面探路,几乎不会让谌凌烟跳下马背后有做事情的机会。

三日后,终于到达了霍穹边境,这比谌凌烟预想的时间快了不少。谌凌烟感激得望向旁边的青丰,不过三天,青丰已是胡茬满面,眼睛下有一圈黑阴,眼窝深深的陷了下去。第一晚的时候,天下大雨,两人便躲进了一个山洞休息。谌凌烟中途醒来却不见青丰人影,疑惑地去寻人才发现青丰守在洞口,用身子挡风。谌凌烟当时就感动满怀,但忍了忍并未惊动青丰,退回原处却一夜无眠。第二夜,第三夜,谌凌烟发现青丰晚上都不合眼,大刀也从不离身,全身都持戒备状态,总是默默守护在自己身边。

“谢谢你,青丰。”谌凌烟柔声道。

青丰耳根一红,依旧是粗声粗气:“小事一桩罢了。”

“青丰,你就送我到这儿吧,霍穹城门就在前面了。你回去复命吧。”

一听这话,青丰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你要一个人走?”

“是啊。”谌凌烟点点头,“本来就是我一个人走,你能送我到这里,感激不尽。”

“霍穹在打仗,你一个弱女子如何自保,还是我陪在你身边吧。”青丰蹙眉道。

“青丰,这三天你已经很辛苦了,我不能再麻烦你了。”谌凌烟摆了摆手,“你还是回去吧。我是会武功的。”

青丰叹了口气,迅速看了谌凌烟一眼又低下了头,可疑的红晕却遍布了整张脸,“安小姐,我想跟着你,就做你身边的一个仆从。”

谌凌烟吃惊地看着青丰,“青茗寨的二当家不做,跑来做我的仆从?”

青丰肯定地点了点头。

“青丰啊,你……我实话告诉你吧,我……”谌凌烟把眼瞥向一边,不去看青丰的眼睛,“我此次前来霍穹,是来寻自己心爱之人的。”也许楚惟惜半开玩笑的话是真的,但不管真假,自己也要打消青丰没有可能的念头。

青丰身形僵硬了一瞬,道:“我陪你找到他,我就走。留你一个人在这兵荒马乱的地方,我不放心。”

谌凌烟以手扶额,头疼道:“青丰,你回去吧。你这么长时间留在我身边,怎么和青茗姑娘交代?”

“我不必向她交代。”青丰此怀中取出一张纸,抖了抖,“弟兄们入寨都要签一张契,而我的,青茗已经还给我了。”

“什么?”谌凌烟惊讶万分,“你……这就相当于被青茗寨除名了。”

“没错,所以除了跟着你,我没有地方去了,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青丰将纸规规矩矩地叠了几叠,放进了衣衫里。

谌凌烟无奈,“同行可以,但我不要你做我的仆从。我们直接以姓名相称即可。”

青丰点点头表示同意,顿了顿,又道:“或许我和你去霍穹,可以帮得上你的忙。我其实是北泱人。”

“你是北泱人?”每个国家语言、文字虽大同小异,但却有些独特风俗或暗号含义之类的,却不是人人都能懂的。若青丰是北泱人,的确有地方可以帮上忙。

“大哥,我们楚闽国厉害不?现在快分胜负了吧?”谌凌烟好奇地问道。

伤兵摇了摇头,“还早着呢,三国混战,不知打到什么时候。”

“我早先听闻,这本是楚闽国与南洲国的战争,怎么北泱国也来插手了?”

“反正搞不清楚边境上的是哪边先动的手,南洲国戍边的人一会儿说是楚闽国挑衅,一会儿又说是北泱国暗算,结果北泱皇帝老儿恼了,干脆就一起打……”伤兵笑道:“反正北泱也是打南洲……”

“那南洲岂不是很惨?”谌凌烟夸张地张大了嘴。果真就像欧阳致远说的,除了他自己的兵以外,楚闽和北泱都在帮他打南洲。

“那是!”伤兵有些得意,“我们大将军连斩了几员南洲猛将,那叫一个威风!南洲节节败退,我听说太子都披挂上阵了……”

“太子?”欧阳致群吗?

“太子又如何?等我们宰了他,整个南洲国就无后了……”

“无后是什么意思?”谌凌烟不解问道。

“你先去那边桌上给我倒杯水来,我有些口渴了。”伤兵手指了指一旁的矮几。

青丰没等谌凌烟起身,便主动到一旁斟茶,等送过来给伤兵喝了后,伤兵才又道:“南洲皇帝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在我们国家做人质,一个是本国太子,如今做人质那个死了,就剩那太子了……”

谌凌烟猛地心口一紧,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问,他倒主动提起。“我早先听闻,我们的大将军斩了…….那质子……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伤兵肯定地点点头,神情是掩饰不住的对大将军的崇敬,一边说一边把手中的空杯子递给谌凌烟,“他想要趁乱逃跑,大将军大刀一挥,便当场了结了他。后来为了震慑军威,还把他的头颅割了下来,挂在了我方军队的营帐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