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一笑，这个女孩子果然厉害啊，就这么一下子，就给皇上留下了可怜的无害的印象。
“怎么了绿珠？你问她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一问。”
“绿珠，你是不是觉得朕现在没记性啊？唉……朕这几天是好像有点老年痴呆，什么事情都很容易忘记，你要是不提醒朕，朕还真的将这件事给忘记了，那只是发生在前天的事啊……”
谌凌烟开始絮絮叨叨地哀悼自己减退的记忆力。
这皇上看来是真的不好当，还没怎么样呢，就已经将人给折磨成少年痴呆了。
绿珠磨好了墨，看着谌凌烟在竹简上写字。
皇上喜欢写简体字，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她提起笔，在竹简上洋洋洒洒写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泣下！！！”
嗯，还特意多加了两个感叹号。
绿珠自然不知道谌凌烟是在引用大诗人陈子昂的句子，但是也大概能够看懂，皇上这是在感慨无人同行啊！
陌语见绿珠和谌凌烟将脑袋凑在一起看着什么东西，便也过来看热闹了。
皇上的字虽然写得不咋地，但是诗作得很好啊。
“皇上，这实在是一首好诗啊。”陌语感叹道，严重闪着崇敬的光芒。
这……感情这个时空里没有陈子昂吗？
谌凌烟问两个人，“你们有没有听过陈子昂？”
两个人齐齐摇头。
他们不知道皇上为何要突然问这个问题。
“那你们知道唐朝吗？”
两个人又摇摇头。
谌凌烟就觉得奇了怪了，这里虽然没有唐谌元明清，但是很多古代的诗词，也是他们的“古人”留下来的，谌凌烟在和薛骁，还有别的大臣谈话的时候，就不止一次见他们引经据典，而那些经典，也曾是她读到过的啊。
但是这陈子昂难道真的不存在，还有这首著名的是诗歌？
不过，陌语倒是能够看得出来这是一首好诗，这也不错嘛，有点水平。
陌语还在持续不断地向谌凌烟表达自己的崇敬之情，“皇上，真的没想到您这么有才华，这首诗要是给翰林院那一帮老头子去看，保管他们惊掉眼珠子……”
“别激动别激动，这首诗可不是朕写出来的，朕也只是在拾人牙慧，这是初唐著名诗人陈子昂的诗作。”
“吃糖？是什么呀？”绿珠似乎听到了有意思的字眼儿，赶着问道。
“初唐，不是吃糖，你们不是说没有听过唐朝吗？唐朝就是我国的一个朝代。”
“是我国的一个朝代吗？真的没有听过。”绿珠和陌语又觉得谌凌烟是在胡说八道。
“哎呀算了算了，连唐朝都没有听过，没有听过就没有听过吧……”
顿了一下，谌凌烟又低声嘀咕道，“说实话，朕以前还没有听说过什么西芬王朝呢……”
两个人还在玩味谌凌烟写的那首诗。
绿珠和陌语都算是宫女太监里面的文化人，不但认识字，还能看得懂诗。
“皇上，这首诗真的很好，您看……”陌语越看越好越看越爱，忍不住点评起来。
谌凌烟一笑，“你喜欢啊？那朕再背几首你听听吧，好不好？”
“背几首？”
“这首就是朕背下来的啊！你不是喜欢吗？那朕多背几首。”
就这么解释了半天，陌语总算是明白皇上发的这个感慨，只是别人写的一首诗而已。
嗯，这倒是符合他心目中皇上的形象吗？还说要惊掉翰林院的人的眼珠，他自己是被惊到了才是。
现在连纸都没有，谌凌烟觉得在这竹板上面写字都是一种浪费。
写了这一首诗之后，便觉得无聊起来，便拿了梁启晨的那个折子来研究。
西芬国有十六个郡，谌凌烟虽然早就已经在薛骁编写的《西芬政法例要》里面学习到了，但是这十六个郡具体是什么样子，她完全还不知道。
难道就是现在的一个省吗？
不过一个郡里面只有六七个县的话，那应该要比一个省小很多，
本来，西芬国也不算是一个大国，这样说来已经很不错了。
因为根据谌凌烟的常识，古代的县面积都非常大，虽然人口不多，但是面积大人口密度低。
不过，这简化字的推广倒是和国土的面积没有多少的关系，只是和人数有关系，想来，让每一个人负责一个县，然后从每一个县上招募几十个人，让他们先集中来学习，然后让这些人去各自的乡上教学推广，负责的官员再去检查施行的情况……
这样子，应该没有什么困难吧。
只是，这由谁去的问题，倒是难了。
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不希望自己被派到某一个远离金陵城的郡县去。
那些地方，不但生活条件不如金陵城，就是任务，恐怕也要更艰巨一些。
谌凌烟也不知道应该让谁来做这件事。
若是让罪臣去做，一来不合律法——他们犯了错，就应该得到惩罚，但是这惩罚未免太轻了一些；二来，哪里有那么多数量的罪臣让她发配去教书呢？
更何况，像孔善贤这些人，你就算是将他们支使到另外的地方，也保不齐他不害人。
所以这人员问题，让谌凌烟陷入了苦恼之中。
将梁启晨的这一份折子哗啦哗啦翻过来翻过去，不一会儿，她便开始打瞌睡了。
谌凌烟一直以来就是这样，若是想事情迟迟想不出一个结果，她就会觉得很困，就会打瞌睡。
绿珠看到了，过来劝她去睡一会儿，谌凌烟人是去睡了，手里却还握着梁启晨大人写的方案，说这样说不定就能在梦里找到答案了。
趁着谌凌烟睡着，绿珠悄悄溜出来，顺便拉上陌语。
“陌语，现在便是行动的好时机。”
“你是说去调查她的身份吗？”
绿珠点点头。
陌语有点犯难，“绿珠，我去查的话，也只能是到处去打听一下，监理司的人我又不认识。”
“虽然不认识，你拿着银子给他们一些，他们应该会让你看看那个宫女的名单簿子吧？”
“哪里就有那么容易让你看的？这样的话还不乱套了！这个名单，除了监理司的那几个大人之外，别人平时根本就看不到的，你不信你去要自己的名单来看看，试一下他们让不让人随便看。”
“这么严格啊？”
“那是当然，宫女太监们虽然是下人，但是他们的一些身份信息还是被保密着的，除非是皇上要看，不然的话，别的人根本就没有权利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