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朕看着你,还是觉得你和平时不大一样呢,脸色也有点苍白。”
“那可能只这几日没有出门的缘故吧,微臣说好了便是好了,请皇上放心。”
“那好吧,你明天上朝会来吗?你不知道,你要是不来的话,那群大臣们吵起来,朕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连脑袋都要给吵破了。”
薛骁像看着一个孩子那样看着谌凌烟,“皇上不要觉得烦恼,从明日开始,微臣就上朝。”
说这句话的时候,薛骁一定是忘了红绫对他的叮嘱。
红绫说,丞相大人这些天最好是不要太早起床,因为毒素的作用,他的五脏六腑都有些不同程度的损伤,而如果寅时或者更早起床的话,对薛骁的肺气甚至肝脏的恢复都不利。
但若要参加早朝,薛骁必须在寅时就起床。
可是对于谌凌烟来说,上朝的时候如果薛骁也在现场,他多发表一些意见,那些大臣们或许会少争论几句。
谌凌烟和薛骁说了几句话,叫陌语送薛骁离开的时候,却发现绿珠不在了。
“陌语,绿珠呢?刚才她还在这里啊。”
“回皇上,绿珠说她出去一下。”陌语淡定地回答。
“咦,这小丫头好端端地出去做什么了?”一般情况下,绿珠都是不会离开谌凌烟身边的,就是要去做什么自己的事情,也要和谌凌烟说一声之后才会去。
陌语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知道,绿珠是去了黄兰那里。
因为前一天黄兰因为扶住绿珠胳膊受伤的事,绿珠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黄兰,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便又跑过去看看她。
送走了丞相大人,谌凌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些天以来堆积的问题,总算是有了一点解决的苗头了。
“陌语,朕觉得,丞相大人确实是……是……”
一激动,谌凌烟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夸奖薛骁了。
陌语在静静地等着谌凌烟说出是字后面的内容,但是谌凌烟纠结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他是一个好人?一个好丞相?甚至是,一个好朋友?
这似乎都不大对吧。
既然说不出,谌凌烟索性转移了话题,“陌语,朕要去青云殿,既然最近琐事这么多,朕也应该好好地研究一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陌语问道,“皇上,那用不用我去叫一下绿珠?”
“你去叫吧,两个姑娘家家的说闲话儿,应该是说完了。”
皇帝的寝殿以前并不在这里,而是在桂兰宫中,只是后来因为谌凌烟喜欢这里,就将这里作为寝殿。
这里结构较为特殊,中间的正房非常大,可以分出三个厅来,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套房作为卧房。
谌凌烟住在左边的卧房,右边的卧房,因为她和绿珠关系亲密,便分给绿珠自己去住。
而其他的宫女太监们,都住在正房两侧的耳房里。
陌语去了一会儿,独自一个人回来,谌凌烟实在是觉得奇怪,问他,“怎么回事呀?绿珠怎么还不来?”
陌语怕谌凌烟生气,赶紧说道,“皇上不要生气,绿珠马上就来了。”
“朕没有生气。”
绿珠在这宫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人也很好,就算现在是御前姑姑,对待别的宫女太监并不是颐指气使。
可就是这样,她看到绿珠在宫里也并没有一两个贴心的朋友,如果非要说有朋友的话,那么陌语算一个,皇上算一个。
正这么想着,绿珠从一边走了过来,看到谌凌烟在外面站着,忙跑了两步,“皇上,您在这里做什么呀?”
“朕本来是要去青云殿,但是不见你,便让陌语去找你了。”谌凌烟笑着道。
“皇上,我是去看了看黄兰。”
“她的胳膊怎么样了?”
“多谢皇上挂心,黄兰胳膊还需要休息几天,我跟她也说了,这几天不用做什么,好好休息就行了。”
谌凌烟想说,她才没有挂心呢,只是因为听绿珠提起来了,所以才问一句,显得礼貌一些嘛。
“皇上,你要去青云殿吗?吃过了午饭不休息一会儿吗?”
谌凌烟摇头,“今天就不睡觉了,丞相大人今日虽然来了,但是看他的样子,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看看丞相大人,这么励志,朕就更没有理由去贪睡了。”
谌凌烟说完,就朝前面走去,绿珠追上去,“皇上,中午睡一会儿并不能算是贪睡的……”
谌凌烟到了青云殿,她现在能做的,似乎就是看看书,然后,拿起一支笔,在竹简上面随意写点自己的想法,嗯,是对于中秋节宫宴的想法。
几个月之前,谌凌烟将造纸的方法和程序完全敲定了下来,工部的人其实也已经造出了一些纸,但是谌凌烟觉得有些粗了,便想着再改良一下工艺。
第一批造出来的纸便一直放在青云殿的一个橱柜上面,堆了一堆,这会儿应该都已经蒙了尘。
谌凌烟突然想起来,这些纸虽然在当时被她嫌弃太过粗糙,但是总归也是纸啊,总要比这厚重的竹板子好多了。
于是她叫陌语将纸拿下来一些。
陌语早就习惯了皇上这心血来潮的性子,迅速地将那这个国度的第一批纸搬来了一些。
“放在桌上。”
陌语放下之后,揉了一下眼睛,“皇上,这最上面的一层纸上面都有灰了,我拿了中间的。”
“好。你再去找一把刀过来,小刀就可以。”
“刀……皇上要做什么?”陌语对纸并不熟悉,所以不知道这东西该怎么玩。
“哎不用了,这个就可以……”
还不等陌语说什么,谌凌烟已经伸手,将陌语腰间佩着的一把短剑抽了出来。
陌语不知道皇上要干啥,往前踏了一步,才看到皇上是要用刀子裁纸。
谌凌烟将纸铺开来,然后对折,再对折,锋利的剑锋划过粗粝的纸张,发出十分好听的呲呲声。
将纸裁好,她将剑交给陌语,拍手笑道,“完美!”
刚到古代的时候,学会用毛笔在竹简上面和布帛上面写字,就费了谌凌烟的九牛二虎之力,现下总算是能够在竹简上,和在一些质地比较细腻的布帛上面顺利地写字了。
但是这质地粗糙的纸张,却又让谌凌烟的字变得严重歪歪扭扭。
写了一会儿,谌凌烟就放弃了。
“为什么这纸这么难用?难道是朕的书法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