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2章 超度

他不过是看到羽辰沫跑去找她心里有点堵罢了,毕竟……

在他心里总感觉自己和她的关系有点不太稳定!

要知道……

曾经谌凌烟可是当时太后默认的皇后人选,想借着丞相的势力辅佐羽辰沫,要不是因为后来被大臣们集体逼迫说不定他还得不到她!

薛骁刚要开口,衣袖便被某人拽住,激动道:“……辰沫同意把灵石借给我了,我拿到灵石了,还有几个时辰就到时间了,我得赶紧把莹莹和麦丰送去超度才行……”

听到她唤他辰沫,薛骁眼里突然有些失落起来,轻轻“哦”了一声。

“走,我们一起去法堂——”

谌凌烟扯着他的衣袖刚走出一步,身后便传来他沉沉的声音,“你们去吧!我想休息一下……”说着,他手臂一挥,袖子从她手中脱落。

他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只是……

他现在心里很不舒服,就好像被塞了个大棉花似得,堵得慌!

或许是因为谌凌烟现在太过兴奋,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薛骁眼中流露出的那抹失落,而是匆匆丢下一句,“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法堂了,他们还在等着我呢!”

看着她跑远的身影,薛骁双眸满是哀伤和失落。

哐——

当她推开法堂的大门时迎面而来的檀香让她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起来,目光落向等候在一旁的方丈以及几位没见过的师傅,谌凌烟径直上前将琴和伞交到了他们手里,“有劳方丈和各位师傅了!”到了这关键时刻谌凌烟竟然莫名紧张了起来,手心里都是汗。

在方丈的示意下,房门被人关上,五名师傅分别盘腿坐在了事先摆好的蒲团上,围成一个圈,中间放置着一个长方形的木台,木台上方分别是琴、锦盒、伞。

“没事的,你要相信方丈师傅,他可是寺里德高望重的高僧!”

听闻这话,谌凌烟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了羽辰沫,在烛光的印照下,她看到他墨黑的瞳孔里印着她自己的身影,失神片刻,轻轻点头道:“我当然相信方丈,只是……”

她也说不上来究竟在担心什么?

是担心会出什么意外吗?

还是担心……

薛骁?

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心里在纠结着什么!

“……只是什么?”

“没什么!”谌凌烟扯出一抹尴尬的笑意,随即将目光转移到了众位师傅身上。

上锁的锦盒被方丈缓缓打开,拳头大小的灵石赫然落入到众人的眼里,它通体莹润,浑身散发着橙黄的光芒,乍一看就跟她之前见过的夜明珠差不多,只是个头要大很多,实际上这灵石上还雕刻着一些细小的梵文字体,要是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它们的存在。

不知是因为这几天路途比较劳累还是怎么的?

在灵石展现在众人面前的一瞬,谌凌烟突然感觉到脑子里一阵眩晕。

她有些站不住,伸手下意识的想要靠近身边的柱子却意外的碰到了一双温暖的手,“凌烟?你怎么了?”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羽辰沫神色紧张一把扶住了她。

谌凌烟脑子里有些发胀,侧头看向了羽辰沫,“没事,可能这两天太累了吧!”

毕竟……

光是背着重伤的薛骁来到红崖寺她都感觉要了她的老命了!

目光落向不远处的椅子,羽辰沫一个眼神示意下便有人将椅子拿了过来,“来,你先坐下休息一下!”

“嗯?”

谌凌烟狐疑转头,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一把椅子,“谢谢!”

如此生疏的两个字让羽辰沫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谌凌烟太过神秘,就连眼睛能视鬼这种事儿也是在认识很久之后才得知,加上后来她所受之伤能够比普通人快速恢复,更是让他觉得她神秘不可测。

在旁人眼中她就是异类,可在他看来……

这或许正是她和常人不同的地方吧!

他没有因此而嫌弃她或是怕她,反而因为这些他越发的对她痴迷,他想要知道她的身上到底有多少是他未曾发掘的惊喜。

随着几位师傅的做法,灵石散发出来的黄光越来越亮。

一些半透明的字体不断从灵石里迸射而出,似飓风一般盘旋在锦盒上空。

莹莹和麦丰分别站在灵石两侧对视着对方,各自的脸上都有不一样的神情,莹莹看上去略显紧张和欣喜,而麦丰则看上去有点呆滞。

“你还是能看到他们吗?”

身边传来羽辰沫的问话,谌凌烟下意识的将头转了过去,轻轻点头,“嗯!”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羽辰沫除了能看到灵石、琴和伞之外便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了。

有的时候他也想拥着和她一样的眼睛,这样……

至少也可以帮到她不少!

“……莹莹等了两百年,终于等到了!”看着那些陌生且半透明的梵文字体将莹莹和麦丰包裹起来时,谌凌烟的内心是既激动又开心。

羽辰沫虽然看不到她所看到的画面,可在看到她脸上浮现出笑意时,他也会随着她的开心而开心。

爱一个人的心情就是这么容易被她牵着走。

她开心他也开心。

她失落他也会跟着难受!

当那些高深佛法穿透麦丰的身体时,那些遥远且熟悉的记忆也随之翻涌而来。

从相识相知再到后来的忍痛放手……

麦丰的眼里逐渐盈满了泪水!

起初,当听到莹莹说起往日那些事时,他只是觉得漠然,甚至有点不可思议,当那些记忆的不断涌出,他心里是又痛又难受。

当年他顶着莫大的压力想要跟莹莹断绝往来,却始终忍不住心里强烈的思念。

越是压制,那种思念之情越是蔓延!

当得知莹莹新婚当夜命归黄泉时,他在禅房里待了三天三夜,没人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任谁叫都没有用。

后来当师父忍不住破门而入时,他已经憔悴地不成人样了。

整个屋子里全都飘散着他手抄的经文。

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悲伤之情,唯一的方式就是抄了很多经文,抄到麻木,抄到手失去知觉。

那时的他面目表情的看着一众同门的闯入,内心如死灰一般平静。

莹莹走后他一度一蹶不振。

在师父的谆谆教导下他花了几年的时间才走出对莹莹的执念,自那之后他一心扑在了研究佛法上,成为了师父和师弟们的骄傲,他游历各地讲经弘扬佛法,将那些曾经的刻骨铭心全都变成了后来的闭口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