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谌凌烟眼里有些错愕,见他走了上前,不禁有几分狐疑。
“走吧!”
“骁哥哥我也要去!”
麦芽刚要追来,就被薛骁一手给挡住了去路,“你跟小火留在这里,去那么多人干什么?”
麦芽眼里隐隐闪过一丝失落,随后从薛骁手里将还在挣扎的小火给接了过来,妥协道:“好吧,那我这里等你们回来——”
“放开我,我也要去,放开我……”
小火挣扎得厉害,麦芽两只手狠狠捏着才不让它蹦跶出去,冲着小火道:“我都没去,你还去,留在这里好好等着吧!”
“臭丫头,你能跟我比吗?一介凡人……”
“凡人怎么了?你不还是被我捏着没法动弹?”
听到这话,小火气得是吹胡子瞪眼,“哼,要不是小爷我丢了几百年的修行,你早就被我压地上痛打一顿了!”
“在哪儿?那个杨姨娘在哪儿?”谌凌烟一手拉着雯雯一手抱着罐子,眸子里满是怒意。
“前面就是了……”越是靠近,雯雯心里越是不安,她不仅害怕自己以后会遭到更多的毒打,更怕谌凌烟因此会遭受不少杨氏母女明里暗里的暗算伤害。
“小姐,我们还是别去了吧……我真的没事,这只是小伤,大夫人更惨……”
大夫人?
她是丞相府的嫡女。
杨氏是偏房转正,那大夫人不就应该是她的娘吗?
她就说好像少了个什么环节呢,进府这么久,还没见到她娘呢?
“她在哪儿?”
雯雯眼里略有迟疑,咬着下唇,一副有些不忍开口的样子看着她,“她……她……”
“说啊,她在哪儿?”
怎么这姑娘说话感觉总是吞吞吐吐的?
“……我娘在哪儿?”
“在后院!”
雯雯总算吐出了有用的信息,谌凌烟没有犹豫,拉着她便往后院的方向走去,她倒要看看……
这个杨氏把她身边的人都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既然她今日回来了,那……
新账旧账一起算得了!
穿过迂回的走廊和亭台轩榭,在雯雯的带领下他们是越走越偏,直到来到了一间独立的小院外,门外是一株茂盛的槐树,绿荫下洒落着些许树叶,乍一看好像没什么特别,可是……
地上却积满了很多灰,上面还留着一些凌乱的脚印!
一看就知道很久都没有打扫了!
当她迈着步子跨进这间院子时,目光正好看到前方带锁的房门前摆放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有一碗白米饭和一叠小菜,院子里凌乱不堪,破旧的桌椅凳子被拆得四分五裂,从她踏入这间院子时空气里便隐隐漂浮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说是臭吧又有点发霉的味道,说是发霉吧又好像带点别的其他味道,总之……
就是很难闻就是了!
“你确定我娘住这儿?”不是大夫人吗?就住这儿?
谌凌烟环顾着这间萧条的院子,除了房子没坏之外,就没有一样东西是完整的,就连放在托盘里的碗碟都有缺口。
“嗯!”雯雯点了点头,朝那间带锁的房间指了去,“大夫人就被关在那里面——”
“什么?”谌凌烟加快脚步冲了过去,透过房门的缝隙,依稀可见房间里除了一张床边没有其他可用的家具了,而那床上侧躺着一个衣着凌乱的妇人,虽然看不清容貌,可房间里的那股子味道总算让谌凌烟知道味道了来源。
“……小姐你走了之后没多久,夫人在府里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所有的人都说小姐是妖女,夫人就打他们,后来谌芷梵成了皇后,杨夫人的地位也随之升高取代了大夫人,而大夫人……则被冠上疯子的名义被关来了这里!除了不能走动之外,一日三餐都有下人来送饭……”
听到这里,谌凌烟下意识的看向了脚下的托盘,端起碗细细一闻,眼里迸射出怒火,猛地将碗摔在地上,“岂有此理——”
把人关上还不说,竟然还给馊了的饭菜?
真当她死了不存在了?
谌凌烟一脚便将托盘给踹翻,气得她真的想打人。
这种事儿都做得出来?
可想而知……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这雯雯和娘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或许因为门外的动静太过大,当谌凌烟再次趴着房门缝隙往里看时,一双眼睛正好与她对上,她被吓得浑身一怔,随后赶紧定下了神,出声唤了一声,“娘?”
久违的声音响起,荀氏脸色微微一怔,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她趴在门缝往外看,眼睛瞪得老大。
“……娘?是你吗?”
“……我是谌凌烟,是你的女儿……娘……”
终于……
房间里那个人有了反应,激动的扒着房门,“青儿?青儿……”
“诶,娘,是我,我回来了……”
“青儿……青儿……”在确定门外是谌凌烟本人后,荀氏激动地差点没把门掀了。
她伸出手拼命的想要去抓谌凌烟,却只能伸出几个手指头,急的她不断的摇晃着房门,“青儿,青儿……”每唤一声谌凌烟都能感觉到她的悲凉和无助。
雯雯在旁边哭成了泪人,不断啜泣着唤着,“大夫人……”
别人都以为荀氏在谌凌烟死后就疯了,实际上,那不过是杨氏报复的一种托词罢了。
“娘……娘……”谌凌烟用力的扯着门把锁,眼里满是焦急!
“这锁到底是谁上的?谁上的?”谌凌烟气得不行,手脚并用的踹打着房门,耳边同时传来雯雯的啜泣声,“大夫人被关在这里有两年多时间了……”
什么?
谌凌烟瞪大了眼!
把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两年?
“我来——”薛骁伸手拉开了她,随着他手中用力一扯,原本还完好的锁把瞬间在他手上断裂成两截。
“娘!”
“大夫人——”
房门被打开,一股浓重的发霉味儿夹杂着臭味扑面而来。
或许是不太习惯外面强烈的日光,荀氏下意识的用手挡住了光线,眼睛迷成了一条缝。
看着她蓬头垢面瘦骨嶙峋的样子,谌凌烟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这就是她的娘?
这就是她的家人?
比起之间见过的谌海严,这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狱。
一件褶皱的衣裳充满了臭气,脸色黄中带灰,当她把挡着眼睛的手拿下时,那双憔悴且无神的眼睛里顿时充满了星光,荀氏颤抖着双手朝那张白皙干净的脸蛋伸去,眼里又惊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