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是吴少下葬的日子,霍临带着叶韩溪如约而至。
城富陵园内,人满为患,阴雨绵绵,飘飘洒洒地落在众人的头发上,潮湿且压抑。
前来送行的人,大部分都是吴氏集团的总裁——吴天堂的亲朋好友,还有一些慕名而来的中小企业老板。
所有人的衣着打扮,具是黑白灰三色,连叶韩溪也不例外,若穿喜庆的颜色,则犯了忌讳,是对死者的不尊重。
叶韩溪今天穿了件白色宽松长裙,宽大的裙摆让她显得更纤瘦,犹如风中细柳。
吴少的遗体昨天已经火化,吴天堂怀中抱着骨灰盒,生无可恋地嚎啕大哭。
“儿啊,你死得好惨啊!”
“造孽啊,我就你一个宝贝疙瘩啊……”
“我一个人,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带大,付出了多少心血啊,你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吴天堂又号啕,又哽咽。他一面啼哭,一面声诉,依依不舍的嗓音,断断续续的语句,听得叶韩溪不禁红了眼。
此情此景,让叶韩溪不禁想起,远在天涯的父母,她意外身亡后,他们似乎也像吴天堂一样悲痛。
她想父母了。
“怎么了?”
感受到身边人鱼的情绪低落,霍临用手肘轻轻地碰了叶韩溪一下,将她的思绪拉回。
“乐乐,死亡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它并不可怕,说不定,死亡是一个新的开始呢!”
霍临低头喃喃。
“嗯~”
吴天堂声嘶力竭,紧搂着骨灰盒不撒手,丧子之痛让他丢了总裁的形象。
在这一刻,他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在哭泣,一个痛失爱子的老父亲。
吴天堂几乎绝望的奔溃哭喊,惹得不少人暗暗抹眼泪。
“吴总,节哀啊,不要太难过了,身体要紧啊!”
“节哀吧,吴少不希望您不快乐!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
……
参加葬礼的企业家们,上前安慰道。大道理,吴天堂都懂,可唯有亲身经历,才知道如何的痛彻心扉。
人生芳秽有千载,世上荣枯无百年。
不一会儿,有人扯着嗓子高呼:“吴总,时间到了,少爷该下葬了。”
嘹亮的声音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震耳欲聋。
“哎,开始吧!”吴天堂一听,心痛到了极致,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
刹那间,他目光暗淡无光,仿佛又苍老了几岁。
吴天堂小心翼翼地,将骨灰盒放进了墓穴。一系列步骤完成后,在场的人给吴少默哀三分钟。
偌大的城富陵园,鸦雀无声,寂静如死水。
墓碑上中规中矩地刻着,逝者的名字,中间的位置上,贴着一张黑白照。
照片上的人,咧嘴对着人群笑,他的笑容,永远定格在了三十岁。
吴天堂的儿子,有一张没有辨识度的大众脸,很一般的长相,却有不普通的家世。
墓碑旁,一簇簇菊花竞相开放,惦念着亡灵。几根白烛,赫然立在地上,燃烧了半截。
哀悼结束,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拽着个女人,到了吴天堂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