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兵……
宋榭蹙眉,端详着手中的玉佩,不解道:“她给我这个做什么?”
顾季长想了想,摇头道:“我也猜不透,但是应该不太妙。”
宋榭心中多有疑惑,但想到二人所处的环境便也打消了念头,携着顾季长出了院子。两人走在街上,听到仍旧有人在小声议论,不由得摇了摇头。
回到车行之后,顾季长与宋榭进了屋中,阿衡和秦玉似乎是早就得到消息,已经等着了。
顾季长叹了口气,与众人说道:“我让暗卫去探听消息,才得知白萱在宫里的时候见过淑妃。淑妃……竟也是陈相的人。白萱方才虽然没有说明白,可是我知道她是在提醒我们要留神陈贵妃。”
刚才,白萱用茶水在桌上写下的是个“陈”字。那院子里暗中更是有人监视着她。显然,淑妃见白萱一定说了什么,这才让白萱如此的忌惮。
宋榭听完这话眉头拢了起来,咬了咬嘴唇,言道:“刚才我给白萱诊过脉,她心脉俱损,是中了慢性毒药的征兆。我一时探不出是何毒药,只是白萱恐怕熬不过半年了。”
慢性毒药。
阿衡眉头微转,漫声道:“宫中那位淑妃应该叫池青吧。她原本是孤女,后来被一富户收留。当年陈玄正路过池家,见她聪慧可爱,又生的艳丽,便将她认作了义女。这事情朝中知道的人不多,且大多数都已经外放。后来,圣上东游遇到池青一见钟情,将她带回了宫中。”
他略微一顿,轻悠悠叹了口气。“收养池青的那户人家世代行医,其养父与毒圣有些关系。”
诸人听完他这话都愣住了。
宋榭挑眉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些。”
阿衡笑了,摇头道:“你这些年在京都忙着你车行的生意,哪会留意到这些事情。我也是之前游历的时候听人谈起的。那池青的养父母也是可怜……”
可怜?
秦玉呷了一口酒,眨了眨眼睛。“养女贵为圣上的嫔妃,按说他们怎么也应该是详尽荣华富贵,再不济也能安稳富足的过一辈子,怎么就可怜了?”
阿衡又幽幽叹了口气,摆手道:“陈相那个人又怎么会让被人知道自己和淑妃的关系?当年将池青带走之后,她的养父母便被陈相暗中囚禁。池青得圣上垂帘,你觉得他们还会有活路吗?”
“你是说……陈相杀了池青的养父母?”
秦玉惊讶,捧着酒盏的手微微一滞。
阿衡点头,眼间多有愤慨之意。
他当时听闻此事便也暗中调查了一番。池青在与陈相离开之后,为了以绝后患,知晓此事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死去,池青的养父母不知所踪。后来,有人看到他们曾在京都附近出现。没过多久之后,巡防营的人便在城外的一处山坳里发现了两人的尸首。
城中百姓不识的此二人,而尸体又被山中猛兽啃食,众人便也只当是他们误入山林,遭到了猛兽的攻击而死亡,于是便也不了了之了。
阿衡查探此事本也只觉得蹊跷,从未想过这事情竟与宫中有关。前几日他闲暇之际得了淑妃的画像,才发现此人便是池青。至于她和陈相的关系,也是有各种细微末节推论出来的。
此时又听顾季长说到白萱在宫中见了淑妃,而宋榭又为白萱诊脉发觉她中了慢性毒药。此间种种联系在一起,也不难猜出淑妃是在为陈贵妃和陈相办事。
听了这些话,宋榭等人唏嘘不已。可让宋榭更加的疑惑的是,白萱为何要将那玉佩给自己?
顾季长也想不明白这个,索性便也不想了。如今风吟离京,而白萱也已经走了,他便也没有了其它的顾虑。眼下紧要的是,他和宋榭的婚事。
当然,还有一桩事情得尽快去办。
那便是寻找他的好友程知微。
似乎一下子都安静了,街上也太平了,禁中再没有消息传出,东宫那边更是一片安宁。秦婓经裴大夫诊治确定她是得了失心疯,但她疯了的缘由裴大夫却没有告诉秦家。
离开了秦家之后,裴大夫邀请好友去家中小住。两人多年不见,聊了许多,又遇上发生了那些事情,便也没有离开,这时间一晃便又过去了半月有余。
这日,顾季长百般无聊,准备上街去给宋榭买些胭脂水粉。平日里她就穿的素净,这些东西也不怎么用,眼下快成亲了总该要打扮打扮的。
上了街去走了没多久,顾季长转头便看到那边巷子里有人闪了过去。那人的身影看着有几分眼熟,他眉头一皱,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落在了屋顶上,就见一男子从巷子里走了出来,着了身青色的衣衫,衣摆上银线绣着海水纹,风吹起衣摆好似海水翻涌。他眉眼很是好看,让人觉得分外的舒服。
顾季长心中暗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寻了多日的人,此刻可不就在他面前么?
此人,便是顾季长的好友程知微。
顾季长心中疑惑,近来听闻北疆那边义军声势浩大,陈庐城那里也是整日不安慰,怎得这个时候程知微竟来了京都?说起此事,让他更加奇怪的是,一直没有听到北辰王回北疆的消息。
寻思着,顾季长悄悄跟在了程知微身后。
就见他在巷子里穿行,似乎是在躲什么人。直到走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他四周看了一眼,转头进入了旁边的巷子中,停止了一处小院门前。
程知微很是谨慎,并没有着急着去叩门,而是在巷子里走了一圈。从那边绕回来之后,这才悄然翻-墙而入,不一会儿再没了任何的动静。
顾季长悄悄摸了过去,蹲在墙头上摩挲着下巴。
这院子不大,站在此处院内景象全部落入眼中。屋门是开着的,程知微进入之后走到了桌前。从窗户里看,他应该是在与人说话。只是那人在目光看不到的地方,不知是男是女。
顾季长想了想又靠近了些,屋内二人说话的声音很小,隐约听到提起了北疆的事情。但他们很是小心,说的含糊其辞,并不能完全听清楚。
屋内两人正说这话,不知怎得程知微声音忽然提高了几分。
“你再说一遍!”
话音落下,程知微忽然朝着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脸上满是怒意。
那隐在暗处的人冷笑了声,言道:“我说的都是事实。你程公子磊落一身,难道要在这件事情上丢了性命?我劝你识相一点,最好和我们合作。”
程知微冷哼了声,挑眉道:“是吗?我既然能如此做,便也没想着退却。就凭你,也想威胁我?”
顾季长心中咯噔一下,翻身就要蹿入院子。
“嘭!”
一声巨响,程知微从屋内蹿了出来,屋内被内力震得四分五裂。
“想逃?”
就见一人又从屋内疾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