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榭仔细端详了一番,凝着眉头说道:“确定密道在墙后,我们现在要进去吗?”
顾季长点头,又往一边走去,四处搜寻看是否有机关之类的。
阿衡和叶知秋两人在别处找了一圈后,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叶知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喘着粗气说道:“这祠堂果然有问题,左边的屋子那些门窗根本就是固定的,而且用料都是极其罕见的硬木,隔音效果很好,也很难劈开。”
阿衡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抹了下有些干裂的嘴唇,这才开口说道:“我留意了下,这边的祠堂并非是只有这一块地方,周围的屋子也是在其中的,不过之间都是小门相连的,而且那门很是隐蔽,不容易被人发现。还有……”
他深深叹了口气,摇头道:“你们绝对想不到我在那边的墙角发现了什么。”
“嗯?什么?”
宋榭抬头,见阿衡的脸色有些难看,料想他在墙角挖到的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阿衡吐了一口浊气,摊手。
就见阿衡的掌心里有一枚玉石雕刻的物件,看样子应该是只猫。这玉石并非是什么好料子,而是连普通人家都不会用的玉料。那雕工也很差,只是大概雕刻出了猫的棱角。
几个人看到这物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按风水之说,在屋舍的四周埋下这些东西,绝对是跟主人家有深仇大恨的。有些东西看似普通,可埋了下去毁的确实主家人的运势,严重的话会让这家人家破人亡,凄惨收场的。然而,这地方是祠堂。
宋榭拢着眉头看着顾季长,她实在想不出为何有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顾季长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可看那猫的样子确实是诅咒所用。
阿衡将那小猫放在了地上,声音缓缓说道:“按说,这东西应该是诅咒主人家的。不过,这种东西的用处也并非这一种。你们也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或许对于普通人家的宅院而言这是阴晦之物,可若是放在祠堂宗庙这种地方,效果却不同。我猜想,可能这是祠堂的阵法中所用。”
顾季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笑道:“也有可能。但是眼下我们有个重要的事情。”
他眉头挑了挑,向几人说道:“我刚才发现了这祠堂后面有密道的。但是,这祠堂的墙壁都是铁铸的。只能找到机关打开通道,否则就我们这兵刃根本破不开。”
“啊,铁铸的?谁这么有钱啊!”
叶知秋瞪大了眼睛,连水都忘记喝了。
要知道在东岳这铁可不是普通人家说用就用的,而且铁矿这些都由官府管理。这祠堂的几面墙要是全部都是铁铸的,那得用多少铁啊?
叶家是做漕运生意的,平时也有帮官府运铁料。据他所知黄县这地方根本没有铁矿,这些铁又是从哪儿运来的?总不至于是黄泉宫的人所为吧?
几人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决定还是一起寻找机关。
祠堂这地方也就那么几面墙,可四人分开去找,折腾了许久却没有发现。宋榭依靠着墙壁缩到了墙角,不住地吐着浊气,没精打采地说道:“这……这地方到底谁建的啊!”
顾季长见她这个样子,上前把她揽在了怀里,摸着她的额头笑道:“你要累了就去那边休息一会,别随便坐在地上。天凉,容易生病的。”
宋榭摆了摆手,无奈道:“咱们这样也不是办法啊,现在都不知道蝉衣和江暮知怎么样了。”
顾季长也着急。蝉衣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师父对她也很是喜欢,这若是出了点事情,到时候自己跟师父都没发交代。可是,找不到地宫的入口,他们也没法救回这俩人。
两人说着话,叶知秋和阿衡那边倒是有所发现。
“你们快过来。”
叶知秋站在一堵墙面前,挥舞着双手脸上有一丝异样。
听到声音,几人都朝着叶知秋走了过去。
叶知秋眉头挑了挑,脸上多有喜色,言道:“你们看,这边的墙壁和其他地方的不同,这画的后面有拼接的痕迹。”说话间,他将挂在墙上的画直接扯了下来。
三人同时朝着画后面的墙壁看了过去,确实如叶知秋所言,这面墙壁虽然也是铁铸的,但在挂画的地方有一条很难发现的缝隙。但仔细看看,这个缝隙也并非是一条,而是好几条。缝隙之间相连形成了一个形似莲花的图案。因为墙壁是黑色的,所以方才叶知秋只看到了其中一条。
“九瓣莲?”
宋榭看到这个图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顾季长心中咯噔一下,也想到了宋榭身上的印记。
阿衡拢着眉头手托着下巴思索道:“这印记自然不会是随意刻在这里的,肯定有特殊的意义。九瓣莲……难道说这建造这黄县的是当年抚仙宫的谁?”
谁?
还能是谁。
宋榭心中哀叹,一脸地无奈。
如果是跟九瓣莲相关的,那也只有白语尘。可问题是,如果黄县是白语尘建造,又或是抚仙宫的谁所为,为何白语尘从来没有提过这事情。就算他自己不记得了,那薛南风肯定知道的。
“不是他们。”
顾季长凝着眉头看了那图案半晌,说道:“绝对不是抚仙宫的人。黄县这个地方虽然偏僻,但是在这里已经很久了。谁也不知道这个地方是什么时候有的,就连这里的百姓,也不清楚是何时出现的。”
他略微停顿了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有想过,黄县会不会是当年震旦留下的。按说,他是夏昌神分化出来的,对于夏昌所有的事情都了解的一清二楚,白语尘所用的乌昙重莲是应天地而生,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所以我的推测,这黄县的祠堂很有可能是他留下的。至于黄县中的百姓,应该是当年黄县附近的流民吧。此处的阵法如此的诡异,也只有他们这样的人才有能力设下。”
宋榭咬了咬嘴唇,低眉道:“如果这印记是乌昙重莲,那么只有持有乌昙重莲的人才能打开,对吗?”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乌昙重莲是白语尘的法器,白语尘……”
叶知秋摸着鼻子说着话顿了顿,扭头看宋榭,略作停顿后又道:“白语尘早就已经殒身。你师父虽然跟他的名字相同,可到底不是他……”
“不是这样的。”
宋榭忽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摇头道:“你其实早就猜到了不是吗?这么说不过是想看看我会不会自己承认。我……我是不想承认的,可是,蝉衣和江暮知不能死。”
她目光坚定,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暗暗运转内力,抬手覆在了那九瓣莲的纹路上。
三人就见她的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条血痕,鲜血随着她的手掌落在了九瓣莲上,顺着纹路游走。片刻的功夫,那九瓣莲就好似活了一样,花瓣的纹路上起了淡淡的变化。
几人一脸惊讶,就见这九瓣莲上出现了蓝色的光芒,随着宋榭内力的注入越发的盛。只不过转眼的功夫,这九瓣莲就好似盛开了一般,墙壁上也被蓝色的光芒渲染,瞧着很是夺目。
寂静的黄县内在祠堂那面墙壁上闪现出蓝色光芒的时候,黑暗中隐隐多了一丝让人不安地气息。没有人留意到满城的屋舍一瞬间全部亮了灯,而祠堂的周围都被蓝色幽芒包裹其中。
“看来,是他们找到了机关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