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
白幽转身就走,白老爷上前拦着也没说话,就那样淡然地看着他。
得,一堆人又一次趴在地上听着那尖锐的嗓音刺穿了自己的耳朵。
最后的结果就是白幽成了五皇子的陪读,即日起进宫伴读。
白岂冷笑着,白老爷却拍了拍白幽的肩膀什么都没说,白幽在众人的羡慕中离去。
皇子伴读?
历天成还真是无所不用。
他这边刚拿到圣旨,另一边的三皇子气急败坏地的一剑扎死了那个没用的戏子。长的再怎么像白岂都没用,得不了帝王的欢心那就是废物一个。
半夜,白幽站在窗前,又下雨了。
窗外的树下站着一人,穿着夜行衣整个身体与黑色融为了一体。
“不冷吗?”白幽问了一句。
那人没动。
“进屋喝杯茶吧。”
那人动了,下一刻站在白幽身侧的柱子后面。
窗户开着,白幽并未点燃蜡烛,春日里的雨有些冷,伴着风吹到屋内带着一股子泥土的味道。
热茶递了过去那人一愣还是接住了。
“进了宫小心些。”那人抱着茶杯小声地说了一声。
“看过了吗?”白幽看着那人反问了一句。
“看过了,睡的很香。”那人喝了一口茶,说话的时候隐隐带着一丝不知觉的笑意。
“你要歇一会儿吗?”
那人一顿放下了茶杯:“不了,我该回去了。”
“雨太大了,歇一歇吧。”白幽端着一碟糕点递了过去。
“不了,让她担忧了就不好了。”那人看着糕点想要装起来但有没找到东西。
白幽拿起了桌边放着的食盒递了过去,“这里面还有,都带着吧。”
那边缺吃的吗?白幽不知道,但他看那人想要拿,于是就给拎着了,“路上小心些。”
那人应了一声,拎着食盒就要走,却感到肩膀一沉,扭头一看是白幽拿着蓑衣给他披上了。
那人默默地看着白幽给他穿好蓑衣戴好斗笠,低着头有些哽咽地说了句:“我走了。”
“嘎吱”
窗户的支撑柱被轻轻地松开,窗子合上了,那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了。
雨下了一宿,第二日早上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地上到处都是泥泞,白幽看着维安和维乐兴高采烈的讨论着谁跟着去宫里伺候。
却被赶来接白幽的王管家打断了:“伺候什么伺候,咱们家少爷那是进宫去伺候人了,还不如不去呢。说的好听伴读,还不是题皇子挨揍的。我可怜的少爷这细皮嫩肉的那里经得起那些老顽固的戒尺,哎。”
维安一愣转而他那小眼睛瞅着王管家嘀咕了一句:“这书还没读上呢,就要被打手心?皇家的伴读也不好当。”
“甭废话,快些准备。就这也是人人羡慕呢。”王管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也知道这中间的凶险,好端端的让他家不学无术的少爷进宫伴读,怎么看怎么充满阴谋。
白幽撑着伞,跟这太监走在白玉台阶上,心里想着,他到要看看这狗皇帝,到要演哪一出戏?
还有白岑他易容混在宫里,要做些什么,有没有他能帮忙的地方?
终于见到了传闻中的五皇子,穿着皇子服,脸上挂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深沉,对于白幽的到来,并未表现得多么的热情。
太傅们看到白幽后也是一脸的轻视,谁人不知白大学士家里的幼子算是废了。
白幽撩起衣摆,就坐在了台阶上,都不用人招呼,至于规矩,呵呵带着目的让他来的人,可不会在乎这些。
殿内静悄悄地,皇子们恭恭敬敬地坐着,太傅也坐着,边上站着的太监更是大气不敢出。
“咔擦,咔擦”
白幽咬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春杏,一脸的不在乎,任由那太监给他使着眼色,他全然当做看不到。
没有人说话,只有一声重重的戒尺的声音砸在了桌案上。
“白幽!”
一位白胡子老大人怒其不争地拍着戒尺喊了一嗓子。
白幽扭头看了一眼,这老头……没见过。
“你放肆!”
太监扯着嗓子怒视着白幽。
“你们请我来做什么?”白幽坐着,一只手支撑着下巴,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果真放肆到了极致。
“哈哈哈!”
“拜见陛下/父皇”
一屋子的人都跪下了,白幽依旧坐着,这历天成还真是恶心的可以,当着自己儿子们的面,这样合适吗?
“少年人就该鲜衣怒马,小幽走,姐夫带你去骑马。”
呵!
姐夫?
这货居然还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好呀!”
上杆子找事,他白幽没怕过,这狗男子眼睛里的龌龊都要溢出来了。
一袭红衣,这是历天成指定白幽要穿的衣服。下衣摆已经沾染了不少水渍,可白幽无所谓,继续穿着它朝着大前方走去。
雨还在下,白幽已经翻身上了马。不用看也知道历天成再用恶心吧唧的眼光盯着他了。马鞭一挥,在雨中开始驰骋。
身后传来了太监的惊呼声:“白小公子你慢点儿。”
历天成在身后放声大笑。那感觉,嗯!像极了精神病。
马蹄飞溅着雨水和绿草,
白幽骑着马压根就不做停留,也不知历天成是怎么追上来的,就在他边上高兴的说着:“看来应该被白小公子一匹跑的快一些的马才是。”
何公公应了一声,转身就去安排了。
白幽冷笑着牵着缰绳让马停了下来,直视着历天成问了一句:“你把我弄进宫来,就是为了陪你在下雨天骑马?”
“放肆!”
赶过来的何公公训斥着白幽,历天成却摸着胡须一笑:“是也不是。怎么白小公子感兴趣了?那不防好好聊聊。”
就这?
一个皇帝一天天的没事干吗?不用上早朝?
白幽看了看天,这不要脸的东西,现在连中午都没到。
夹着马肚子,马缓慢地走动了起来。
“来人,回寝宫,款待白小公子。”
雨中,一个侍卫从远处跑来,在何公公耳边嘀咕了几句。
白幽看着那人说完之后,退到了原先的位置站好,眼神却在朝他这边瞄着。
于是白幽笑了,他听到了,皇后娘娘有喜了。白二公子进宫贺喜了,现在请皇上过去瞧。
呦,这两人似乎摒弃前嫌,居然这么快的就联系在一起了?不容易啊。
看来历天成的宠爱,对他们说来,还是十分重要的吗。
果然历天成听到这个消息后,很是满意的大笑一声,然后冲着白幽说了一声:“白小公子,你可真是个好福气的男人,皇后又有孕了,走,去瞧瞧。”
历天成挥舞着鞭子,马儿飞快的跑了起来,白幽笑了,眼睛一闭就听到:“嘶嘶嘶!”
“快传太医!”
白幽离得有点距离,他看着马儿受惊了,历天成转眼间就被摔了下来,然后被一群太监侍卫给围住了。
嘿嘿!
白幽笑了,原身独有的笑声,很轻在雨中也没有人去关注。
不多时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牵着白幽的马,让他去更衣出宫,今日陛下有些不便。
白幽扭头看着那小太监问了句:“伤的很重?”
“哦。回白小公子,奴才不知。”
呵呵,伤的是有点儿重,毕竟腿都断了不是吗?
白幽这衣服还没换好,就又听到小太监来传话了,历天成要见他。
嗯?不是说要出宫吗?这是哪个妖精在害他。
于是白幽又去了,做戏那不可能,心惊也可能,本来这被摔下马就是他的杰作。
不出宫那就看戏,看看这宫里到底藏着那些个妖魔鬼怪的要唱什么戏。
新帝人还未到寝宫,皇后和白岂已经到了。看在跟在最后面的白幽,两眼对视了一眼,迈入了大殿。
大殿外白幽看着进进出出的功率太监,以及急速而来的太医们,他身子一转,躲在了柱子后面。
历天成疼着之冒着汗,还不忘白幽。
于是何公公紧张之余又跑出来找白幽了,可是白幽人不见了。
宫殿偏僻的角落里,白幽在柱子后面,一个人在大梁上低声的说着:“快些离开,再不走。依着历天成的性子,你怕是要留下来侍疾。”
“小幽,白岂和皇后不顶事的,我送你离去。”
那人跳了下来,看着白幽的眼神充满了担忧。
“不打紧,有的是人盼着历天成死呢,这都不用你动手。”白幽低喃了一声,那人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里危机四伏,听话回家去。”
“你呢?什么时候回来?”白幽问了一句,那人又不说话了。
白幽叹了一口气:“我会让你们很快都回家的。”
“你别乱来。”那人急了,上前按着白幽的肩膀,眼里全是焦急和忧心。
“放心,他们全都死完了,我都不会有事。”白幽笑着看了那人一眼。
白幽终于吧何公公找到了,连拖带拽的到了历天成面前。
“差劲极了,居然被自己的爱驹给摔了。”白幽张口就是嘲讽。
“放肆!”
又是这个词,就不能来点新鲜的?白幽瞅了眼皇后,没搭理她。
历天成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躺在龙床上等着人嘘寒问暖。一听白幽的话,干巴巴的笑了,“让白小公子见笑了。饿了吧。何公公上膳食。”
宫女们端了膳食上来,白幽就坐在历天成对面,一点儿也不含蓄的说吃就吃。
吃相很好,就是速度超级快,历天成还没吃上呢,白幽已经放下了筷子。
毕竟新帝要大太监伺候着,太监夹过来,他才吃呢。
历天成眼里的白幽,有意思极了,很久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个样子了。他开心的笑了。又一次连说了三个好字。
白幽拱了拱手,“吃饱了,您歇着,小、我回家了。”
说着起身,再拱手尽自退出了寝宫。
何公公迈着小碎步跟了上去,历天成说了,要送送白小公子。
皇后的大宫女前面拦着了白幽,皇后随后就到了,看到白幽摆足了架子。可白幽斜眼看着她道了句:“呦,你还没被废啊?这离被废也差不多了吧?”
“张嘴。”
终于有了一个不一样的台词,不在是“放肆”了,但万万没想到走上前要打人的老宫女,“吧唧”一声,脚下一滑,身子一斜,直接压在了皇后身上。
“哎吆!”
皇后叫了起来,宫女们跪了一地,那老宫女,急忙翻身起来,也跪在了地上,就是没有人去扶皇后一把,还是大太监何公公尖叫了一声,大腿一拍。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还不快把皇后娘娘给扶起来。”
白幽看着皇后拖着湿漉漉的华服被宫女扶了起来,笑了一声,道了句:“何公公,你不找太医瞧瞧啊?皇后娘娘可是有孕在身。”
白幽这一提醒,皇后紧紧抿着嘴,摸着自己肚子,眼睛一转,突然间就又歪在了宫女的身上,一个劲地喊着肚子疼。那撞了她的老宫女,被何公公第一时间拖下去了,连个饶命都没喊出来。
又是一顿乱,可即便是这样,何公公八面玲珑的还是亲自把白幽送到了宫门口,目送着他被白家人接走后,这才一拍脑门想起来了:“这白幽可是伴读,这个时辰回去算什么事情?”
历天成的寝宫里,白岂在默默地端茶到水,可人家是皇帝压根就不缺人伺候好吗?尤其是白岂极为的不专业,让历天成有些心烦了。
“白大人,若无事请回吧。”
帝王的逐客令,让白岂感觉心里发寒,喜欢你的时候,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一旦不喜欢了,就什么都不是了。
白岂神情恍惚地出了宫,回了家。
进门左拐右拐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白幽的院子,他人都还未到,就听到院子里维乐在张罗着人搬着东西,腾地方呢。这才想起来,今个儿老爷子可是下令了,以前属于白幽的东西都必须要还回去了。
于是他还是走了进去,白幽的院子里有亭子,他人就在亭子里坐着,维安摆弄着一个奇怪的炉子,炉子上面架着肉。撒发着阵阵的肉香味儿。
白岂走上前,不用人招呼自己就默默地坐在了白幽对面,也不用招呼,拿起东西就吃。
白幽看着他,用他吃过的签字戳了他一下:“来还钱?”
白岂不吱声,默默地掏出一沓银票,这些本来是要皇后的,但皇后要的时候看他的眼神有些看垃圾似得,于是他就没舍得给。
维安擦了擦手,收了银票递给了维乐,又看了眼白幽,他也不知道这二公子到底怎么了,感觉奇奇怪怪的,但有格外的让人开心啊,居然是送银子来的。
白岂在默默地吃,雨在悄悄地下,突然他放下手中的肉,盯着白幽说了一句:“你为什么变了?”
变?
变了吗?
维安挠了挠脑袋,他觉得他家的七少爷还是那个嚣张的模样。为什么二公子要这样说。
“也是,合该长大了。”
白岂起身,又从身上拽下来一块玉佩丢给白幽:“拿着,这是你小时候最想要的。”
白幽看着那质地不怎么样的玉佩,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白岂说完就疯了一般的冲出了院子,而后他的后宅就又是一片鸡飞狗跳。
这一天真是够热闹的。
傍晚,历天成的礼物来了,这一次不在是二公子的院子,而是去了七少爷的院子。
可七少爷的院子紧闭,硬是没有人出来领赏。
傍晚的雨,变成了瓢泼大雨,七少爷的院子终于被打开,但里面却没有白幽。就连维安和维乐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他家的少爷一起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