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追妻

太子的声?音一落,屋里便陷入了一片沉寂。

皇后?的目光在?两人身上略过,最后?停留在?许纾华的脸上。

“你?倒是好手段,竟能让太子这般为你?求情。”陈湘语冷笑?一声?,复又抬起眼?来,狐疑地去看?自己的儿子,“太子可?要想?好了,此事当真是你?指使她去做的?”

“是儿臣。”傅冉沉声?答得笃定。

皇后?绷着脸点了下?头,“好。”

她说着走至了榻边坐下?,面色微冷,“既然太子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而?不在?意刺杀自己的是谁,那本宫也无?甚好说的。你?们走吧。”

“母后?……”一直跪着的许纾华总算颤巍巍地开了口,她先是叩头,“母后?息怒,此事是妾身一人所为,与太子殿下?——”

“母后?,”傅冉冷不丁将她的话打断,朝着陈湘语行了一礼,“既然母后?应允了,儿臣便不再叨扰,将人带回去了。母后?早些歇息。”

许纾华张了张嘴,“太子殿下?……”

她话还不曾说出来,便已然被那人从地上抱了起来,整个人倚在?他的怀中,动?弹不得。

“别动?。”傅冉低声?说了这么一句,只?管抱着人往外走,却不知怀里的人这会儿正伏在?他的肩上朝身后?望了一眼?。

彼时皇后?托着茶盏的手指朝外轻轻拨动?两下?,视线与她有那么一瞬的相撞,却也只?垂眼?抿了口茶水,再没再看?他们二人。

许纾华心?中了然,堪堪收回目光,将脸埋在?那人怀里,果真乖乖的没再动?弹。

这一路上,傅冉都不曾将她放下?来,只?忽地问了一句:“你?在?母后?那儿跪了有多?久了?”

他傍晚时候命人送去了双耳牡蛎汤,不过在?书房同几位大?臣又商讨了几句有关?西北饥荒之事,等?到了湛芳殿的时候,便听得她被叫到了皇后?宫里去。

本以为也无?甚大?事,却迟迟不见人回来。

眼?下?许纾华缩在?他怀里,挣扎着想?要下?来,“不过半个时辰,妾身还能自己走的。”

“半个时辰?”那人说着将她搂得更紧,顺势往上托了托,“孤说了,你?别动?。”

听得他如此厉声?,许纾华便也不再逞强,老老实实地被他抱着回了湛芳殿。

傅冉将人妥帖地放到榻上,又俯下?身去拨开她的裙摆。

许纾华被他弄得措手不及,惊慌地伸手去挡,“殿下??”

那人不由分说地扒拉开她的小手,用一只?大?手扼住了她的一双手腕。

“跪了那么长时间,膝上定有淤青,让我看?看?。”

他说着便听得李卯在?殿外禀报的声?音传来:“殿下?,您让奴才拿的药,已经拿来了。”

原是他在?回来的路上便吩咐了李卯去拿药。

浣心?极有眼?力见地去将药给拿进了屋,搁置在?傅冉的手边。

眼?下?这般场景怎么瞧着是用不得他们这些个奴才,她便也将人都带了下?去,又替两人关?好了门。

眼?看?着屋里只?剩了他们两个,那人正拧着眉头为她搽药,许纾华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殿下?仍是不打算告诉妾身有关?刺客之事么?”

傅冉的手一顿,垂着眉眼?为她吹了吹刚刚敷上药膏的地方。

一阵凉意从膝上传来,许纾华惊觉方才因久跪而?有的酥麻感顿时减轻了不少。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同意带六弟去见德妃的。”太子的语气淡淡的,倒是并没有要埋怨她的意思。

许纾华眨了眨眼?,“妾身若说是,殿下?会生气么?”

那人抿着嘴唇半晌也没说话,末了才憋出了三个字:“看?心?情。”

他的脾气秉性许纾华自然早已摸得清清楚楚,这会儿故作娇嗔地笑?了笑?,“妾身知晓,殿下?定然是不会生气的。不然方才也不会那般无?所顾忌地替妾身开脱了。”

“你?知道便好。”药已上完,傅冉总算是抬起头来,对上她的目光。

“之前我不告诉你?,也是想?护你?周全。”他说着起身坐在?了她身侧,“能够跟随我们到延州的刺客,证明他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又能在?护卫军的看?守下?潜入客栈,证明他们身手不凡且极有默契。”

他一条条地为她罗列着疑点,“但我一直不明白的是,他们其中有一个外族人,使用的武器也与其他人并不相同。这便有了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可?能,这人是他们的带头人,身份比那几个普通刺客要更尊贵。第二,便是他们分别来自两个组织,是有两个人要杀我。”

许纾华默默听着,眉头不由皱起。

傅冉分析的每一条都是对的,也正是她所想?掩饰的部分。只?是不知道他可?曾怀疑到她的身上……

“那殿下?可?有答案了?”她试探地问了这么一句。

傅冉眸色微冷,薄唇一张一合,淡淡吐出两个字来:“暹族。”

*

秋风萧瑟,吹得原本枝繁叶茂的树都只?剩了光秃秃的枝杈,唯剩零星几片倔强地挂在?枝头,无?力地晃荡着。

鸾秀殿里冷清得如同冷宫一般。

许纾华漠然走进鸾秀殿的大?门,便见一人正坐在?凉亭内,盯着枝头的枯叶发怔。

“太子妃好雅兴。”

殷秀沅冷冷看?她一眼?,唇角勾起生硬的弧度,“是太子让你?来看?我的?”

她果然没疯。

许纾华不由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的话,“想?来这几日你?在?这儿待得也十分自由吧。不受宫规的约束,亦不用遮掩自己的身份。”

她说着微眯了眯眸子,冷冽的目光扫过殷秀沅指尖把玩着的黑色棋子。

气氛僵了片刻,殷秀沅忽地笑?出声?来,“劳烦许侧妃过来试探,只?可?惜你?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你?是不懂,那不知如滟若是活着的话,能不能懂。”

殷秀沅的动?作猛地一顿,脸色霎时间便白了。

如滟是她心?头的痛,许纾华早已猜到,故而?这会儿才会这般试探。毕竟恼羞成怒之下?,人的反应才是最真实。

所谓杀人诛心?也不过是这个道理。

“你?这话是何意,我听不懂。”她咬牙切齿,却依旧强迫自己笑?着将话说出来。

许纾华眉尾轻挑,并不在?意她这些无?用的反抗。

“你?还在?等?着谁来救你??德妃还是六殿下?,亦或是那两个懦弱的顷文国使者?”

“……”殷秀沅不语,指尖捏着的棋子都被压得裂了缝隙。

“别傻了,这后?宫之中能有几个信守诺言之人。德妃早已和盘托出,你?帮她寻暹族刺客之事,这会儿已经传到了皇后?宫中,你?觉得自己还能活几时?一旦稷朝的大?军南下?,你?觉得顷文又能如何抵抗?”

“那你?觉得自己又能活几时?”她话音未落,手中那枚棋子便朝着许纾华这边飞来——

许纾华只?觉得身前有一阵冷风刮过,下?一刻便已有一道挺拔的身影挡在?了前面,将她妥当地护在?身后?。

傅冉缓缓摊开手掌,手心?里是那枚已经碎成粉末的棋子。

“这便是你?的答复。”他沉声?说着看?向殷秀沅,掌心?的粉末已然被风吹散。

那人忽笑?了一声?,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袖中滑落,闪过一道寒光。

“那日未能杀了你?,今日倒也不算晚!”

“来人!”傅冉冷声?唤了一句,便有护卫从四面八方而?来,将殷秀沅团团围住。

乔诫回眸确认了一眼?主子们的安全,这才带着人冲了上去。

许纾华原本还因为方才的事情愣怔着,这会儿忽然感觉手腕一热,傅冉已然将她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方才可?有伤着你??”那人紧张地询问道。

许纾华摇头,“不曾,幸亏有殿下?保护妾身。”

傅冉再三确认她并未受伤之后?,这才拔剑又回了鸾秀殿内。

外面有李卯守着她,许纾华对殿内的情形倒也并不算得上好奇,只?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

刀剑相碰的声?音刺耳,忽听得一声?闷响,傅冉的冷冽的声?音方才响起——

“太子妃殷秀沅欺君罔上,意图刺杀储君。身份不明,有待查验,即刻压入御审司大?牢,听候发落!”

紧接着便是殷秀沅歇斯底里的吼声?:“傅冉!你?别以为自己现在?是太子便能顺利登基!你?软弱无?能,不过是靠着皇后?,靠着女人!你?不配!你?以为你?的许侧妃爱你?吗,你?错了哈哈哈哈……”

她骂骂咧咧的声?音直到乔诫将人劈晕才真正停下?,整个人像是一具尸体一般被人给抬出了鸾秀殿。

傅冉出来时见许纾华还在?,脸色微沉,“怎么还在?这儿等?着?”

他说着冷冷瞥向后?面的李卯,“不是说让你?将人给送回宫去?”

“奴才……”

“是我要等?你?的。”许纾华的目光落在?他刻意藏在?身后?手臂上。

她将那人的手拽到跟前,果然见上面有一道血淋淋的刀疤。

傅冉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臂,却见她已然将手帕覆在?了伤口上,垂着眉眼?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着。

“殿下?受了伤,这几日可?要仔细着别沾了水。我已让浣心?去请孙太医了,晚些殿下?上了药早些休息。”

他笑?了笑?,似乎感觉不到疼一般,“好,都听你?的。”

那人为他包扎的手一顿,缓缓抬起头来,“所有都听?”

傅冉仍旧笑?着,“自然。”

“那我若是想?要你?的命呢……”

双眼?猛地睁开,隐在?一片漆黑之中,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傅冉额角都冒了汗珠,这会儿他翻了个身,便见身旁躺着的人儿似乎正皱着一张小脸,像极了梦魇。

他冷不丁回想?起方才梦里的一切,脊背不由一阵发凉,却听得许纾华含糊不清地说着梦话,小手紧紧扯着他的衣襟。

“陛下?我没有……陛下?相信我……别……不要!”

傅冉的心?猛地一沉。

作者有话要说:别急,你们想看的都会写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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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暄临死前才明白谢峥远爱的从来都不是自己。

万念俱灰之下,她却重生在了遇见谢峥远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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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暄看也不看便转身离开,她不愿再重蹈覆辙,谁知却不慎撞进了青梅竹马的柳世子怀里——

柳清晏温柔地提醒她当心,祝暄却顺势挽住他的手臂,眉眼轻弯,“我那儿藏了一壶好酒,想请柳世子尝尝。”

后来,柳祝两家定亲那天,一道黑影闪进祝暄的房间。

谢峥远红着眼扼住她纤细的手腕,一字一顿,“那酒是我与你一同埋下的,凭何给他?”

祝暄冷着脸色甩开他的手,“谢公子请自重。”

那人身子一僵,猛地将她揽进了怀里。

谢峥远埋头在她肩上,重重地叹了口气,“阿暄我错了……你别嫁给他,好吗?”

*双重生,追妻火葬场,不换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