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一百章

“嗯?”裴怀瑜皱眉:“鬼老师吗?他接近你是否有其他目的?”

“没吧。”阮荷说:“他是理科老师,有点呆,但教课真得挺好,以前就是我们那所学校的老师。”

裴怀瑜点头:“那就行,你可以和他学。不过如果他不会的,你可以来问我,我理科也不错。”

阮荷笑了:“你在军营里那么忙,哪有时间呀。我都不好意思问你的。”

“不忙。”裴怀瑜说:“你尽管问。对了,这是你想要的医书,我帮你找到了。”

裴怀瑜递给阮荷几本关于中医的书。

阮荷之前一直在想自己要做什么,她之前接触过胡季和那群军人后,就有从军的想法。

但阮荷知道自己的能力,她能做小兵,但是首领不行,她没那个大局观和计谋。

偶然间她听裴怀瑜说起他们部队新来了个军医,拉练的时候新兵受伤情况好很多,因为有了专门的医生治疗。

阮荷上了心,觉得军医这个职位挺好。

她拉着裴怀瑜问了很多关于军医的事情,最后下了决心,她要考军医大学,以后做名军医。

要做医生,阮荷考的学校专业肯定是偏西医方向的,毕竟现在在部队,为战士包扎治疗,没人说拿一包草药让人去煎了吃的。

一是不方便,二来见效慢。

但这不代表阮荷中医就不学了。军医等毕业后,要下.部队,要跟着去山林拉练,要跟着去打仗。

万一遇到紧急情况西药不够了,就需要跟随医生就地取材为战士包扎。到时候能懂些中医药草,可能就能救活更多的人命。

中医很多需要去背,阮荷记忆力不错,从现在开始学,她多花点功夫,到时候就算学不成大师,也能在野外救人。

而且她知道附近卫生所赵医生在中医方面本事很大,她打定主意,在赵医生离开前,多去卫生所跑几趟问问题。

裴怀瑜知道她这心思,也知道她一直想找一些中医的书,所以就让若善留心了下。

“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本草纲目、汤头歌诀。这些你先看着,还需要什么,我再帮你找。”

阮荷受宠若惊接过来:“够了,够了。这些就够了,足够我学很久了。等我把这几本书吃透,还不知道花多长时间呢。”

裴怀瑜摸摸她的头:“你聪明,一定比别人用的时间短。”

“你对我也太有信心了吧。”

“是相信你。”

阮荷:“那我要更努力学了,不然就辜负你的相信了。”

裴怀瑜说:“你在学校要小心些,因为那位人的逝世,现在上面有些乱。说不定会有些蛇鬼牛神出来。”

“我知道。”

1976年九月九日,统一华.国的一代伟人逝世,举国哀痛。

当时消息传来,阮荷她们学校很多人立马失声痛哭,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学校直接停课一天,所有学生到操场升旗台,对着半降的国旗,为伟人哀悼。

听说不少老人都哭晕过去,在他们心里,伟人就是神。他们的神不在了,他们自己都想直接跟着去了。

虽然过了几天,学校里每个人的情绪好很多。但现在整个社会的气氛都紧绷起来,像是知道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阮荷知道,再过不了多久,就是si人帮的覆灭。

这个时间段非常敏感,阮荷当然会小心。

第二天,阮荷去看过奶奶,就在家里看裴怀瑜拿来的中医书。

刚开始看,阮荷就遇到了难题。这个药草长这样,我都没见过,到时候在野外见了认不出来怎么办。

这两个药草怎么长得一样。这个不是野菜吗,也能用药,可这图和我见到的,怎么那么不像呢?

看了一上午,阮荷终于明白了,学中医药草,必须得和实践联系到一起,不见到实物,不亲自感觉药草的功效,她就算把书都背会,也只会纸上谈兵。

阮荷把自己画下来的问题记下,想着下午要不要去问下赵医生。

不过这个点,她弟弟也该放学回来了?怎么还不见人影?

阮荷有些担心,把书放下,走出了家,想去村口接他一下。

结果刚到村口,阮荷就听到一段让她气得想打人的话。

“扫把星,扫把星!谁和你玩谁倒霉。”

“阮茂松,你是扫把星你不知道吗?你还碰到我,我倒霉了怎么办?”

“我不是扫把星!”阮茂松紧紧抿着嘴唇,愤怒地看着围着他和蛋儿还有江娇娇的一群孩子。

“我姐姐说我最有福了,我是阿福!不是扫把星!”

“你姐姐肯定说话向着你啦。”

“对啊,我娘还说我是神仙下凡呢。你们信吗?”

“不信,你要是神仙下凡,我就是菩萨童子。”

“哈哈哈,这种话都信,你是三岁孩子吗?你就是扫把星,不然你爹娘干嘛扔了你?不要你!”

“就是,我娘都说了,不能和你一起玩,不然我家会倒大霉的。”

“你今天碰了我,我也不说什么,把你书包里的好吃的都给我,我就放了你们!”为首的胖小孩说。

“对,把好吃的交出来!”

“你们太过分了,这是阿福姐姐给他买的,凭什么给你们!”江娇娇生气地喊。

“就是,就是。”蛋儿躲在阮茂中后面,害怕着说。

阮茂松咬牙:“我不会给你们的!阮小毛,是你先撞的我,以前就是这样,撞了我让我给你吃的。不给,我就是扔了也不给你!”

以前阮茂松也是说不给,但他打不过这么多孩子,总是被抢走,还被打得一身伤。

但都是小孩子,力气不大,也没打到脸,只衣服脏了。男孩子皮,阮茂松倔,觉得他被打告诉家里丢人,也不说,家里人也没人发现。

阮毛儿是阮荷二爷爷家的孙子,从小娇生惯养。孩子还小,懂个什么,估计他家没少说阮茂松是扫把星,天煞孤星的命,孩子才能记住。

阮荷气得磨牙,看阮毛儿带着一群人冲上来,要抢阮茂松的书包,阮茂松死死抱着不松开。

江娇娇想咬他们,连着蛋儿一起被推倒在一边。

阮荷走过去,一手提起来一个小崽子,扔到一边,把阮茂松护在身后:“你们家里怎么教的你们?现在就学会使坏抢东西,长大你们想当抢劫犯被枪毙吗?我看看都是谁家的孩子!建平叔家的,建治叔家的,王家的,张家的……”

阮荷一个个点过去:“我记住你们了,你们等着,回头我一个个找到你们家里去!”

在阮荷出来,这一群小孩就被吓到了。再听到阮荷那些话,要是她找到家里,他们全都得被打,“哇哇哇”捂着脸哭着跑走了。

阮荷把江娇娇和蛋儿扶起来,和她们拍拍身上的土:“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哪里?”

“没有。”江娇娇和蛋儿摇头。

“姐姐,你好厉害!那群坏蛋被你都吓跑了!”江娇娇崇拜地看着阮荷。

阮荷笑着捏捏她的脸:“你好好吃饭,别挑食,以后你也会像我这样厉害的。”

阮荷知道,因为江娇娇是江海亮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女儿,宠得不行。她喜欢挑食,不合口味的饭菜就不愿意吃。

难的江海亮经常找她爹问怎么解决孩子挑食问题,毕竟阮建业也是只有阮荷这一闺女。

阮建业给他说了很多方法,包括她小时候天天喝奶粉。

所以阮荷很清楚江娇娇挑食的坏毛病。

她这么一说,江娇娇就脸红了:“我……我以后一定不挑食!”

“真乖。”阮荷又捏了捏她的脸:“好了,你们快回家吧,再不回家,你们爹娘就该出来找你们了。”

“嗯嗯。”江娇娇拉着蛋儿跑了。

阮荷这时候才看向自从她出现就一直低着头的阮茂松。

“多久了?”阮荷蹲下,扶起他的头:“阿福,看着我,告诉我,他们这样子多久了?”

“哇!”阮茂松一下子抱住阮荷哭出来,阮荷心疼地不行,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

“好了,好了,姐姐在,不哭了。告诉姐姐,他们欺负你多久了,姐姐才好找他们算账。”

阮荷咬着牙说。

她不欺负小孩子,但她欺负大人,既然她们小孩欺负了她弟弟,她就要从那群大人身上找回来。

“没多久,就姐姐你去上高中后。”

之前阮荷上初中,天天回家,有她护着阮茂松,那群小孩眼馋阮茂松的好吃的,也只敢哄着他吃点。

但阮荷不在家了,阮茂松又和他们一个学校,这群小孩胆子大了。聚在一起想方设法抢阮茂松的东西,还会动手动脚打他,在班里欺负他,排挤他。

阮荷听得心都快疼死了:“这群坏孩子,看姐姐怎么替你报仇!”

阮荷抱起他往家走。

“姐姐,他们都说我是扫把星,会克死你和爹娘和哥哥。”

“胡说八道,你看我们养你这么多年,我们不是好好的?这群小孩不知道从哪里听的胡话,随意编排,你别信他们的。”

“可……可他们还说,我不是爹娘生的。姐姐,我不要不是爹娘生的,你们别丢了我。”

阮荷听着这话,心里就像被扎了无数针一样,细细麻麻的疼。

“你就是爹娘的孩子,是我亲弟弟。再有人说你不是,你就说我说的,你是我亲弟弟。不信你去问爹娘,她们也会这么说。”

阮茂松终于放心了。

阮荷回家,把刚刚的事告诉她爹娘,阮建业和许雅琴也气得不行。

许雅琴直接站起来:“走,我们去找他们家大人,怎么教育的孩子?话能随便乱说吗?”

阮荷站起来说:“娘,我和你一起。”

但两人还没出门,阮荷二.奶奶,也就是建平娘,拉着她孙子毛儿气冲冲过来了。

“阮建业,许雅琴,你们给我出来!”

阮建业和许雅琴皱眉看着她踢开门:“二婶,怎么了?”

“怎么了?我家毛儿才多大,你家阮荷多大,她欺负毛儿这么小的孩子还要不要脸!你们怎么教的孩子!”

“二.奶奶,说话可别颠倒黑白。我可没动你家毛一根手指头,但你问问他,他有没有带着人打过我弟弟?”

“胡说!”建平娘立马“呸”了一声:“还颠倒黑白!我看是你颠倒黑白!我家毛儿最乖了,怎么可能会带人打你弟弟!你打了毛儿不承认也就算了,还说毛儿打你弟弟,你这妮子怎么这么没教养,心肠还这么坏!我看上学都白上了,学得都是什么?”

阮荷的脸立马黑下来,阮建业和许雅琴也拉着脸。

“二婶,你话别乱说。你家毛儿是不是听话还两说呢。但我家闺女,绝不可能动手打你家孩子!”

“那他这身土怎么弄的?还是这胳膊上的伤?”二.奶奶提着毛儿的胳膊让她们看。

毛儿立马大哭起来:“奶奶,就是她打的我,她一看到我就打我。”

阮荷瞪向毛儿:“毛儿,你说说无缘无故我为什么要打你?”

“我……我怎么知道?”毛儿被她一看,心虚地躲在建平娘身后?

建平娘心疼得不行:“看看,看看,要不是你打了他,他能这么怕你?今儿你们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走了!”

“什么说法?”阮建业黑着脸上前,吓得建平娘往后退一步:“怎么,你还想打我咋地?”

许雅琴把阮建业拉到身后,让他一个大男人别插手:“二婶,不说我闺女打没打,但他这么个小孩子,我闺女也不可能没原因就动手吧。毛儿,你说说,你有没有说过我家阿福是扫把星,克死我们全家的话?”

“说谎的话,可是要被黑白无常割去舌头的。”阮荷看着毛儿,幽幽地说,毛儿觉得舌头一疼,好像真有人在割他舌头一样。

毛儿立马捂着嘴哭着大喊:“别割我舌头,我说实话,我说过!但这是我奶奶说的,不是我说的!哇!我不要被割舌头!”

建平娘没想到自家孙子这么拆自己的台,老脸一红:“那个……小孩子胡说的,建平,雅琴,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