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腺体有损的和亲太子(十二)

裴玉质分明已困倦了,连眼帘都已不由自主地阖上了,却又陡生不安。

是以,他用四肢将素和熙抱紧了些。

裴玉质此举导致自己与裴玉质的身体全无缝隙,裴玉质甜美的腺体近在咫尺,逼得素和熙不得不轻轻地推了推裴玉质:“玉质,你且松开些。”

“为何?”裴玉质抬眼凝视着素和熙。

由于烛火被素和熙熄灭了,这卧房内一片昏晦,使得裴玉质瞧不清素和熙的神情,在不安的驱使之下,他反而将素和熙抱得更紧了些。

“松开。”素和熙稍稍用了些力气。

裴玉质犹如溺水之人抱着浮木一般,摇首道:“不松开。”

“松开。”素和熙原本温和的语气变得严厉了。

裴玉质矢口拒绝:“就不松开。”

素和熙一施力,当即挣开了裴玉质的束缚。

即便他伤了腺体,一身的武艺尚在,而裴玉质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地坤。

“孤……”裴玉质又觉委屈,又觉害怕,借着零星银辉,小心翼翼地窥着素和熙。

素和熙其实根本不相信他,素和熙认为是他对裴琼文下了毒,素和熙已不想与他亲近了。

“孤当真并未对二皇弟下毒。”多说无益,或许从头至尾素和熙从未相信过他分毫,素和熙所给予他的温柔不过是虚以为蛇而已,那个对他冷言冷语,欲要掐死他的素和熙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素和熙。

他顿觉心灰意冷,也是,像他这样除了修仙,什么都不会的蠢材,谈何拯救师兄?

不对,他其实连修仙都不会,不然,他便不会被澹台钰、方见明以及樊绍玩弄于鼓掌之中,全无反抗的余地;不然,他的修为便不会远逊于师兄;不然,他便不会连累师兄被肢解了。

这一切全数是他过于弱小的过错。

“对不住。”他下得床榻,“孤不会再抱子熙了。”

素和熙一把扣住裴玉质的手腕子,问道:“你要去何处?”

裴玉质答道:“孤去软榻上歇息,子熙便在这床榻上歇息吧。”

素和熙叹了口气:“你认为孤怀疑你对裴琼文下了毒,你便要去软榻上歇息么?你不是邀孤与你同床共眠么?”

裴玉质不答反问:“子熙害怕孤了吧?子熙是否在想孤或许亦会对子熙下毒?”

“孤并未害怕你,孤亦不曾想过你或许会对孤下毒。”素和熙乃是练武之人,目力上佳,能清楚地看见裴玉质目中淋漓的水光,即使他无法全然相信裴玉质,裴玉质这副模样仍是教他心疼了。

“松开。”裴玉质恍若未闻,直欲将自己的手腕子从素和熙掌中抽出来。

“不松开。”自己与裴玉质的立场转换了,不久前是自己要裴玉质松开,而现下是裴玉质要自己松开。

裴玉质疑惑地道:“为何不松开?”

“为何要松开?”素和熙柔声道,“你这般立着,难受么?”

伤口尚未长好,被素和熙一问,裴玉质方才感知到痛楚。

但他擅长忍痛,面色如常地道:“子熙既然不愿被孤抱着睡,为何不松开?”

素和熙坦白地道:“孤并非不愿被你抱着睡,而是你抱得太紧了些。”

裴玉质追问道:“孤为何不可抱得太紧?”

“你终究是地坤,而孤终究是天乾。”素和熙见裴玉质一派天真,完全不懂他之所言,遂将裴玉质的手放于一处,“你可懂了?”

“此处为何长大了些?是这亵裤不合身么?”裴玉质问罢,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素和熙的意思,他面色涨红,抿了抿唇瓣,“是因为孤抱得太紧了么?”

素和熙颔首道:“对,你抱得太紧了,所以孤才要你松开些。”

“对不住。”裴玉质陡然想起素和熙曾嗤笑他不知应该如何伺候天乾,并明确地告诉了他答案。

于是,他垂下了首去,先是用唇瓣蹭了蹭,而后张口含住了。

并不如何痛苦。

因为他知晓这乃是师兄之物。

素和熙猝不及防,哑声道:“吐出来。”

裴玉质即刻乖巧地吐了出来,忐忑地道:“孤有何处做得不好?”

“不必如此。”素和熙揉了揉裴玉质的发丝,将裴玉质抱上床榻,而自己则下了床榻。

裴玉质揪着素和熙的后襟道:“子熙要去何处?”

素和熙回首望着裴玉质道:“孤将自己处理妥当了便回来。”

将自己处理妥当了?用手么?

裴玉质毛遂自荐地道:“子熙不喜孤以口侍之,孤便以手侍之如何?”

“你无须勉强自己。”并非不喜,而是舍不得。

那时,素和熙怀着将裴玉质羞辱一番的恶意,才提出要裴玉质以口侍之。

“孤并未勉强自己。”裴玉质认真地道,“容孤以手侍之如何?”

素和熙委实抗拒不了这一诱人的要求,复又上了床榻。

裴玉质抿紧了双唇,面容严肃,他未曾这般对自己做过,更未曾这般对旁人做过,自是慎之又慎。

于他而言,此事的难度与研读宗门的秘籍相当。

他生怕伤着师兄,问道:“子熙,孤未曾对自己做过,不知如何做方能取悦子熙,子熙教教孤可好?”

未曾对自己做过?这裴玉质早已及冠了,怎会未曾对自己做过?

素和熙满腹疑窦,未答,继而抓了裴玉质的手。

裴玉质好奇地道:“无需将亵裤褪去么?”

素和熙唯恐控制不住自己,如何能将亵裤褪去?

他摇了摇首,情不自禁地以唇瓣摩挲着裴玉质的腺体。

这腺体曾被他好生肆虐过,而今已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裴玉质不由失神了,将额头抵于素和熙心口,大口大口地吐息着。

良久,他被素和熙推开了。

他恍惚地望向素和熙,却见素和熙正在擦拭他粘腻的掌心。

这便是师兄的……

一点都不恶心。

素和熙为裴玉质将掌心擦拭干净,继而下得床榻,端了盏茶水来:“玉质,漱口。”

“漱口?”裴玉质不明所以。

素和熙解释道:“你适才含过脏物,自该漱口。”

“脏物?”裴玉质须臾才反应过来,正色道,“子熙不脏。”

素和熙顿生欢喜:“脏,漱口吧。”

裴玉质坚持道:“不脏,不漱口。”

“漱口吧。”素和熙将茶盏送至裴玉质唇边。

裴玉质偏过了首去,倘若他漱口了,会让素和熙错以为他撒谎了。

素和熙威胁道:“你不漱口,孤便要吻你了。”

见裴玉质不接受他的威胁,他放下茶盏,抬指挑起了裴玉质的下颌,凑近了裴玉质的耳畔道:“玉质莫非想被孤亲吻?”

裴玉质并不想被素和熙亲吻,不过他早已被素和熙亲吻过了,再亲吻一回亦无妨。

一时间,素和熙不知该将裴玉质如何是好。

裴玉质应该如其所表现得一般纯洁无垢吧?

如若裴玉质所作所为皆是做戏,他却瞧不出些许端倪,不是裴玉质太过厉害了,便是他太过愚蠢了。

他的唇瓣从裴玉质的耳畔磨蹭至裴玉质的唇角,而后,他猛地直起身来,将茶盏塞入裴玉质手中,肃然道:“漱口吧。”

“好吧。”裴玉质申明道,“子熙切记,是子熙非要孤漱口,孤才漱口的,孤并不认为子熙那物乃是脏物。”

素和熙颔首道:“孤记下了。”

裴玉质乖巧地漱过口,又见素和熙端了一盆热水来。

素和熙抓了裴玉质的手,将其拭净后,才道:“孤去擦拭一番,马上便回来。”

擦拭一番?

片晌,裴玉质才迟钝地意识到素和熙要擦拭何处。

素和熙将自己擦拭了一番,换上干净的亵裤,方才回到裴玉质身畔。

裴玉质伸手圈住了素和熙的腰身:“子熙,你回来了呀。”

素和熙失笑道:“你这语气如同孤远行回来了似的。”

裴玉质亦笑了笑:“孤怕子熙又怀疑孤了,不回来了。”

“抱歉,孤不会再怀疑你了。”万一裴玉质当真是蛇蝎美人,素和熙亦酣然受之。

他上得床榻,让裴玉质枕于他左臂之上,其后吻了吻裴玉质的发顶:“玉质,寐善。”

“寐善。”这一回,裴玉质并未将素和熙抱得太紧。

他并不讨厌以口侍之,亦不讨厌以手侍之,只是觉得羞耻。

由于裴玉质与素和熙被庆平帝禁足了,俩人在宫中又无眼线,自然不知裴琼文究竟如何了?凶手又是否已落网了?

俩人左右无事,不是各自看书,便是对弈、品茗,教裴玉质错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问情宗。

被禁足后第五日,即四月十九,裴玉质正与师兄对弈,端望着四肢健全的师兄,发起了怔来。

素和熙落下一子,催促道:“玉质,该当由你落子了。”

裴玉质回过神来,胡乱地落下一子,又问素和熙:“子熙,你不想待在这吟月吧?你有何打算?”

素和熙扯谎道:“孤尚无打算。”

“子熙,孤势单力薄,要夺得皇位怕是难于登天,故而,孤无法给予子熙自由,孤连让子熙不着女装都做不到。”裴玉质望住了素和熙,“子熙,你若是要走,能否将孤带走?”

素和熙愕然地道:“你为何想随孤走?”

裴玉质不解地道:“孤与子熙已成亲了,孤想随子熙走为何需要理由?”

难不成裴玉质是在试探自己?

裴玉质乃是这吟月的皇长子,尽管不受宠,亦是皇长子,衣食无忧。

而裴玉质一旦随他走,便意味着裴玉质放弃了皇权的庇佑,将任由他摆布。

素和熙思忖着,又觉自己不该多想。

少时,他不置可否地道:“孤目前尚无打算,到时候再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