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一更·腺体有损的和亲太子(二十四)

素和熙端望了裴玉质许久,鼻尖尽是兰香。

他告诉自己不?能太过自私,裴玉质乃是健全的地坤,有?权与健全的天乾享受信香交融的滋味,而非屈就于他这个残缺的天乾,与此同时,裴玉质亦有?权选择是否生育,而非因他之故,被迫选择终生无嗣,且裴玉质已是一国之君,待裴玉质年迈或是宾天,须得有?子嗣继承皇位。

但他还想再自私些时候,再?独占裴玉质些时候。

他以指尖摩挲着裴玉质湿漉漉的腺体,声若蚊呐地道:“玉质,对不住。”

睡梦中的裴玉质自然不会回?答他,睡梦中的裴玉质只会唤“师兄”。

幸而,眼下的裴玉质并未唤“师兄”。

他垂下首去,于裴玉质额上印下一吻,方才扬声命人送热水来。

少时,热水便送来了,他堪堪下得床榻,未及踏出一步,竟发现自己的右手被裴玉质扣住了。

“玉质。”他轻拍着裴玉质的手背道,“玉质松开。”

裴玉质睡眼惺忪,摇首道:“不?松开,师兄别走。”

素和熙又被裴玉质当作师兄了,起初,他会因此而感到愤怒,但现下他只觉得无奈。

他应当生得与裴玉质的师兄有?几分相似吧,是以,裴玉质才会对他投怀送抱,还总是将他错认成师兄。

“孤并非你的师兄,松开吧。”他顿觉浑身无力。

裴玉质气呼呼地道:“不?松开,不?许师兄教?旁的师兄弟功夫。”

却原来裴玉质曾拜师学武,裴玉质的师兄并非做学问上的师兄,而是武学上的师兄,但裴玉质为何一点内息也无?

是裴玉质曾遭逢意外,内息尽毁?亦或是裴玉质吃不?得苦,练了没几日,便放弃了?

素和熙思忖间,被裴玉质抱住了腰身,正欲出言,却见裴玉质又睡了过去。

他费了一番功夫,方才成功地拨开了裴玉质的手。

而后,他去外间将热水端了进?来,放置于床榻前的矮几上,将锦帕浸透,又绞干后,仔细地为裴玉质擦身。

裴玉质身为地坤,皮肉细腻,他分明并未用力,裴玉质身上却留下了数不清的痕迹,糜艳得教?他热血沸腾。

面对裴玉质,他变得愈来愈难控制住自己了,索性便不?控制了吧,左右他与裴玉质之间,余下的辰光不?多?了。

故而,他顺从自己的心意,压下了身去。

裴玉质任凭素和熙摆弄着,含含糊糊地唤道:“师兄,师兄,师兄……”

素和熙配合地道:“对,我是你的师兄。”

——孤是你师兄的替代品。

裴玉质与素和熙十指相扣,又以额头磨蹭着素和熙的锁骨道:“师兄安然无恙便好。”

直到云收雨歇,裴玉质都未能彻底地醒过来。

素和熙瞧着裴玉质身上新添的痕迹,直觉得自己禽兽不如。

他谴责着自己,片刻后,才唤人再?送一盆子热水来。

裴玉质身上脏得不?堪入目,好一会儿,他方将裴玉质擦拭干净,并换上了干净的亵衣、亵裤。

接着,他将自己处理妥当,便上了床榻去,进?而将裴玉质拥入了怀中。

次日,裴玉质一身酸软,却因须得上早朝而不?得不?起身了。

他下了床榻,洗漱罢,正要更衣,巡睃着自己的身体,顿时心如擂鼓,昨日,他向?素和熙求/欢了,并非为雨露期所?迫,而是出于自愿。

他确已对与素和熙云雨一事食髓知味了。

素和熙亦下了床榻,柔声道:“由孤服侍玉质吧。”

服侍……

裴玉质拒绝道:“不?可,待朕下早朝,再?让子熙服侍可好?”

素和熙促狭地道:“臣妾是指服侍陛下穿朝服,陛下以为臣妾要服侍陛下做什么?”

“朕……”裴玉质笨嘴拙舌,想不出合情合理的谎言来。

“陛下既然想要臣妾服侍陛下,臣妾怎敢不从?”素和熙单膝跪地,剥下了裴玉质的亵裤。

裴玉质双足无力,右手覆于素和熙头顶,欲要将素和熙推开,最终却揪住了素和熙的发丝。

素和熙这发丝泛着些微凉意,他这右手却烫得过分。

良久,素和熙站起身来,咬着裴玉质的耳垂道:“陛下今日的滋味较昨日淡了许多。”

裴玉质面色涨红,吐息急促:“浓些的都已在昨日被子熙吃尽了,今日自然会淡些。”

素和熙取了锦帕来,一面为裴玉质擦拭,一面道:“是臣妾昨日贪得无厌了。”

裴玉质拨弄着素和熙的发丝,坦诚地道:“子熙算不?得贪得无厌,贪得无厌之人是朕才是。”

他从不逃避自我,能坦然地接受自己对于素和熙的欲/念。

“臣妾甚是荣幸。”素和熙服侍裴玉质穿上了亵裤,又服侍裴玉质穿上了中衣、中裤以及朝服。

裴玉质生着一副好模样,朝服上身后,添了些沉稳的气质,教?人直想匍匐于其足下,只为得到一丝眼尾余光。

穿罢朝服,素和熙又为裴玉质戴上了冕旒。

裴玉质撩开冕旒前的珠串,啄吻了一下素和熙的唇瓣,便去上早朝了。

素和熙抚摸着自己的唇瓣,百味陈杂,裴玉质是纯粹地想吻他,还是透过他亲吻师兄?

他不?再?多?想,继续思索要如何从父皇手中夺回?云麓大权。

他并非迷恋权势之人,于他而言,民生更为紧要。

但父皇对他不?起,逼他和亲,他绝不?可能轻易地放过父皇。

不?过他若要这么做,便必须与裴玉质告别了。

两国都城相距千里,他一旦回到云都,将失去做师兄替代品的资格。

那厢,裴玉质对于政事几乎是一窍不?通,幸亏有?系统001帮忙,才不?至于贻笑大方。

既然他已登基了,既然他一时半刻离不?开这个世界,他只能努力学习,让自己成为一个好皇帝,免得祸害了江山社稷。

下了早朝后,他径直回了白玉宫。

素和熙正在翻阅《资治通鉴》,抬起首来,笑?道:“要臣妾服侍陛下么?”

裴玉质肃然道:“纵欲过度于身体无益。”

素和熙一本正经地道:“臣妾是指服侍陛下换下朝服,换上常服。”

“那便劳烦子熙服侍朕吧。”裴玉质松了口气,倘若素和熙向?他求索,他定然拒绝不?了。

待素和熙为他换上了常服,他望住了素和熙道:“子熙自小被当作储君培养,理当懂得治国之道吧?”

素和熙了然地道:“要孤教你么?”

裴玉质颔了颔首,又道:“再?过些时日,朕让子熙垂帘听政可好?”

素和熙愕然道:“你不?怕孤夺权窃国么?”

“为何要怕?”裴玉质认真地道,“子熙若想夺权窃国,极是容易,朕阻止不?了,亦不会阻止。”

素和熙问道:“孤若想夺权窃国,你为何不?会阻止?”

裴玉质答道:“因为孤想让子熙过得快活些,只消子熙爱民如子,朕便不会阻止子熙。”

“快活些……”自降生后,素和熙便背负了母后的希望;被封为太子后,他又背负了父皇的希望;出征后,他更是背负了万千黎民百姓的希望,而今回?想起来,他从未自由过一日,自是谈不?上快活。

裴玉质追问道:“子熙尚未回答朕是否愿意教朕治国之道?”

素和熙含笑道:“乐意之至。”

“多?谢子熙。”裴玉质牵了素和熙的手,“子熙这便随朕去勤政殿吧。”

俩人牵着手,招摇过市,无一人意识到这样的行为不成体统。

到了勤政殿后,裴玉质方才松开了素和熙的手。

他坐于书案前,翻开一本奏折,又问素和熙:“该当如何批阅?”

素和熙将这奏折看了数遍,才道:“这李大人请玉质拨款赈灾,却对于灾情含糊其辞,玉质该当命李大人将具体的灾情上报,再?派遣信得过的官员彻查灾情,以免这李大人中饱私囊。春日素来多旱情,必须加以重视。”

裴玉质发问道:“万一灾情严重,这一来一去耽搁的时日导致更多无辜百姓丧命该如何是好?”

素和熙回?道:“李大人索要的拨款实乃天文数字,玉质可先拨款十分之一,再?着另外彻查灾情的官员带上十分之一,理当足以应急了,若是不够,玉质可授权这官员调遣周围州县粮仓、银库的权力。”

裴玉质为难地道:“便照子熙所?言吧,但朕该命何人可去彻查灾情?”

素和熙提议道:“工部侍郎柳大人如何?柳大人与严家并无关系,且柳大人一开始便支持玉质登基。”

“便照子熙所?言吧。”裴玉质不好意思地道,“子熙会不?会觉得朕过于蠢钝了,什么都不懂?”

素和熙亲了亲裴玉质的额角:“孤只觉得玉质很是可爱。”

接下来的奏折都是由裴玉质先提出自己的见解,才问素和熙,再?综合俩人的见解,做出批复。

奏折并不多?,但一直到晚膳时分,方才全数被批阅完毕。

裴玉质按了按太阳穴,又请了翰林院修撰来,撰写开设恩科的圣旨。

次日,圣旨颁布。

一月后,上回?殿试落榜,或是缺席殿试者已陆陆续续地赶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