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三点，曾黎被曾爸曾妈带去了酒店。
整个家里空档的只剩下宋魏一个人。
他觉得自己好像午夜的游魂，脑中空白的一片，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应该是什么也没有想，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的功能，一直睁眼到天明。
酒店内，曾家人也没有睡。
曾妈拉着曾黎的胳膊，然后看了曾爸一眼。
夫妻间的默契，曾爸进了卫生间洗漱，回避了母女间的谈话。
“黎黎，你和宋魏住在一起？”
曾黎觉得自己如提线木偶，如果不是曾妈扯着她的胳膊，她都觉得自己站不住。
点头，“嗯”
曾妈提了一口气，有些焦急：“那你们……”虽然是母女，但没法直白的说那种事。
她想到了网上曝光的那段视频，两个人是接吻的。
曾黎大脑转的迟钝，半分钟才明白她妈要问什么，摇摇头，“没有。”
曾妈焦急，抓着她胳膊的手力道挺重的，掐的曾黎很痛：“黎黎，你可别骗妈妈。有的话，到底做没做措施，要不我们去医院查……”
曾黎很累，眼神里满满的倦意，抬头看着曾妈，“妈，我说了，没有。”说完，另一只手拂落了妈妈抓着自己的胳膊。
曾妈手上一空，眼中有恼怒，“你这是耍什么脾气？我是为你好！”
“真的为我好，难道不应该是尊重我的选择吗？”曾黎的声音不大，她也已经没有力气大声说了。
她只是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却挑拨了曾妈一晚上紧绷的神经，再次激怒了她，“曾黎！”
曾妈的声音里有些歇斯底里：“我想让你少吃苦，这也有错吗？这么多年，什么事情不是顺着你的？高中英语竞赛，明明进了决赛，再坚持一下就可以拿到保送名额，你不想比了，好，我们尊重你，同意了。
选大学的时候，你不想出省，好，尊重你，留在青城。
交流生的时候，那么好的机会你不想去。好，我们同意。后来你又选择去了，我们也同意。
这次出国读研，我和你爸也是想尊重你，顺着你的决定。
可你呢？
你是为什么不出国？
为了一个比你小五岁，和你弟弟年纪相仿的男孩子不出国的。我和你爸爸这么多年对你的养育，对你的培养，你考虑了没有？
你照顾过我们的感受吗？考虑过我们的期望吗？
那是你弟弟的好兄弟！你弟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谈恋爱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他吗？
你和他处了几天？为了他就这么伤害父母和弟弟的心？
你是不是太自私了？”
曾爸听声，连忙从卫生间里跑了出来，看到气得扶住桌子喘的妻子，和眼底丧失光芒，僵立在原地的女儿。
满是无言，卫生间的水龙头没来得及关，哗哗的流水声才衬得这间屋子有几分活气。
曾黎的喉咙哽了又哽，“妈，对不起。”
拇指拼命的掐住自己的指节，用疼痛感压住心底的呜咽，嘴唇紧抿，脸色一片苍白，“是我太自私了。我会报答你们养育和培养。会分开的。”
最后四个字轻轻的落在地毯上，被毛茸茸的地毯吸了音。
拿着放开，曾黎回到了隔壁的房间。
背靠着门板，缓缓的滑落，坐到了地上。
屋内只剩下曾爸和曾妈两个人。
曾爸走过去扶住了曾妈的肩膀，劝慰的开口：“秀丽……你太急了，这件事情得慢慢劝。”
曾妈这次的态度丝毫没有软下来，“你看她，根本就是死不知悔改。我话说的不狠一点，她根本就不知道轻重。”
曾爸叹了口气，坐到窗边摸出了根烟点上了。
曾妈看到曾爸背影有些颓丧，担忧的道：“老曾？这次你不会也——”
曾爸又叹了口气，“这次我站在你这边。”
曾妈这才放下心来，坐到了旁边的小几上，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咱们不也是为了她能少走弯路、少撞南墙。这傻孩子，现在放弃了出国读书的机会，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曾爸脑中转过的却不是这些，他只是不想让女儿在情感上走弯路。宋魏的年纪和职业，真的不适合她。
虽然夫妻两人出发点是不同的，但对事情的处理是一致的：必须分。
一夜难眠，早晨的时候，曾黎的眼睛已经不肿了，但眼底全是血丝。
酒店的早饭挺丰富的，曾黎什么也吃不下，只压着自己咽了半碗粥。
出去前还是要和父母说一声的，她敲开父母房间门的时候，曾爸曾妈已经穿戴齐整了。
“爸，妈，我去上班了。”
“请个假吧。”
以往的时候，曾黎非常喜欢腻在爸妈身边，父母来京都，她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围着他们绕。
但现在，她却有些待不下去，想去上班，手捏着包带，回答：“实习的时候不好请假。”
“我和你一起，你不是说负责你们实习工作的那个主任曾经是我学生吗？那我就舍下我这张脸，去讨个面子。”
说着，曾爸已经走了出来，显然，这件事他们也早就商量好了。
沉默，只有沉默。
曾黎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和曾爸去到医院，顺利的批了三天的假。
他们夫妻两人人早已经规划好了行程，带着她去了学校，和导员沟通读研的事情。
曾妈妈把自己收集到的资料拿出来和导员交流。
部分学校的申报时间已经过了，再一翻研讨后，选定了美国的一所医学见长的综合类大学。
下一步是租房。
曾妈在这件事情上彰显了她女强人的特质，马不停蹄的和房屋中介看房。
原则是，不要嘉禾盛源小区附近的，不要群租房，要靠近实习地点的，还要小区安保严密的。
曾黎就像提线木偶，跟在曾妈身边沉默不语，看了一个房子又一个房子。
萧禾打来电话的时候，曾妈正在和房屋中介理论，因为房屋中介推荐的这套房说好了小区环境非常好，结果看房的时候，从电梯里接连上来两个纹身大胸肌的男人。
曾妈可能被曾黎的事情闹得，她女儿周围最好不要出现异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