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没事不要跟南野有太多交涉知不知道?”临时会议中,导演助理对着选管们说道,“上头有人找我们了,尽量不要打扰他。”
有个瘦弱的选管小姐姐举起手,“我们平时也不会主动和他搭话。”
“他看起来有些不太好相处,挺高冷的,再加上也没有惹事。”另一个选管顿了顿,“前几天《称王》A组的事就是组内矛盾,他也没做错什么。”
“我也不管什么事了。”导演助理摇头,“你们跟摄像组也说一说,别没事追着人家南野跑,也盯一盯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节目组请的都是南野粉丝呢。”
“怎么了这是?”一个选管小声地问道,“难道南野那头有什么不能惹的人?之前也没这样啊…”
“没什么…”助理导演打断她的话,“就是个提醒。”
说完后,他脑海里闪过昨天闻一墨找王导时的表情——
那表情,有一瞬间给了他一种王导命不久矣的错觉。
现在的闻一墨远远不只是一个FANT队长,他已然羽翼丰满,背后牵连的资本和圈子可谓洪涛。
说时候,闻一墨这要求已经算是轻的了。
真要强硬起来,他直接让南野直升第一都可以。
想到这儿,助理导演摇了摇头——
都说闻一墨是微笑王子,可这圈子里,能混到现在这个样子的,不是神仙就是混魔了。
还微笑呢,不吃人就不错了。
谁敢惹。
离第一次公演开始的时间已经开始以小时计算,公演的台子已然搭好。
十二个组,十二个不同的舞台效果和十二个不同的舞台妆容。
从两天前开始,练习生们就开始不停地舞台排练,不做到完美,就等着监察老师扑头盖脸的责骂吧!
南野坐在观众席等待着他们这一组上台彩排——
他一个人坐在前面,手里拿着一副扑克牌,后面五个练习生规规矩矩地坐着,低头看着队长给他们录制的舞蹈视频。
“南哥,紧张吗?”曹想凡从《LoveShot》A组跑过来,“明天就要站在几千人面前表演了…”他话还没有说完,眼角瞟见南野手里握着的扑克牌,差点被呛到,“不是,你拿着副牌是准备跟我打地主吗,看来南哥你一点儿都不紧张。”
南野没回答,他抬起头,看向灯光逐渐变红的舞台。“你看,徐洛戚的《将出征》。”
徐洛戚一开口唱rap,基本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导师的眼里也充满了欣赏。
“这练习生是真的厉害啊。”
“那可不。”zombie导师顺了顺他的脏辫,“毕竟是南部赛区的冠军,我那时候当评委,看着这小孩儿一路杀过来的。”
“说到徐洛戚。”曹想凡坐到南野身旁,“确实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不,应该说,我已经很长时间没看到《将出征》A组和B组的人了,他们简直是人间失踪,成天就知道训练。”
“他们在四楼训练,再加上这首歌太难了。”南野看向舞台中央的徐洛戚,“当初抢歌的时候也只有A班的人来抢这首歌。”
“主要是太多古典舞的技巧性动作。”曹想凡看向自己的腿,“要是让我上去翻跟头,我这条腿估计就废了。”
“挺可惜的。”南野看着徐洛戚,“我一直想跟他碰上。”
“哦…”曹想凡了然于心,“我记得,你们约定好了要比试一场来着,没事,往后还有机会,总能让你们碰上。”
南野摸着自己手心的图图贴画,看着中国风的舞台若有所思。
“你们在聊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靠近,南野和曹想凡同时抬起头。
曹想凡半站起身用手拍了一下来人的后背,“余留幺啊!我们俩敌对组的站在一起不太好吧。”
余留幺内敛地笑了笑,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看向南野。
而当事人南野早就低下了头。
余留幺试探性地问道,“南哥,上次我有去找你送漫画,但没找到人,我让顾莫给你送过去,你有收到吗?”
南野无声地点头。
他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不礼貌,只能抬起头说了个“谢谢”,而后转身走开。“我去拿个东西。”
余留幺伸长手,想要抓住南野的胳膊,但只落了空。
曹想凡不识趣地打落余留幺的胳膊,“僵在这儿作法呢?我跟你说,比赛要公平竞争…”
余留幺快速地收回手,眼中闪过异色,“抱歉,我想起来我也有东西没拿,先出去一趟。”
曹想凡一头雾水,活动了活动自己的脚踝。“什么啊…”
最近训练有些过渡,总感觉脚踝有些疼,他撩起自己的裤子,果然脚踝的东西隐隐发红,有些要变紫的趋势。
“药。”
曹想凡正在观摩自己的脚踝,突然这么一声,他抬起头,只见一只手递着涂抹药膏送向他。
骨节分明。
“这是外敷的药,效果很好。”徐洛戚刚从舞台上下来,脸庞流着汗,舞台妆有些花了,眼睛却非常清明。
“徐洛戚啊。”曹想凡笑起来,他接过药膏,“好久没见了,你们《将出征》就跟闭关修炼一般…这药膏我保准送到南野手中,小迷弟你放心。”
“不是。”徐洛戚一把拽住想要起身的曹想凡,“给你涂的,现在就涂。”
曹想凡一个踉跄,差点从凳子上摔出去。
顾莫坐在不远处的观众席,他低头看着书,同样等待着上舞台彩排。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沉默具有传染性,坐在他周围的同组练习生都纷纷安静下来。
顾莫的手上捧着个和手掌差不多大的书,他从后往前翻,扉页上写着《我是猫》三个字。
周围的练习生纷纷望而生畏,据他们这几天观察,顾莫就没有看过一本重样的书。
且阅读范围涉及极广,不限国家,不限专业领域,最奇怪的是那些《口腔手术的秘密》、《法医100条原则》之类的小众书籍。
“那一条牙膏,在对我傻笑。”瞿宇乐拿着零食走过来,嘴里哼着不知出处的歌词,“嘲笑我怎么都用不完。”
他是第一组彩排完的,已经回去洗掉舞台妆容,换上练习服。
轻装上阵,再加上手上拿着一大包零食,要多得瑟就有多得瑟。
关键他拿着零食在B组所有练习生面前晃悠了一遍,露出狐狸一般狡诈的笑容。“你们啊你们,怎么就没有早点来排队,早点排练完呢!”
“瞿宇乐!”B组的一个练习生站起来。
瞿宇乐立马跑到顾莫的身后,赶紧拿出两条海苔往嘴里塞,还是慢镜头的那种。
众人怵着ter顾莫,纷纷没有上前,对着瞿宇乐发送死亡视线。
瞿宇乐吐舌头。
全程,也只有顾莫不动如山,静静地看着他的书。
唯一的插曲,也就是从半空掉落了一些海苔渣到他的书上,挡住了几个字。
顾莫伸出手轻轻掸去。
无碍。
闻一墨在大厦拍完广告后,坐着保姆车直接回到练习生别墅区。
“闻总,你最近状态真的不错。”助理跟在后面说,“工作室那群人都说你气质变了不少,而且精神气也好了不少。”
闻一墨没让工作人员宣扬,带着口罩和帽子走进彩排厅看了一遍,对身后的工作人员说道。
“明天早点运练习生去演播厅正式彩排,这里毕竟不是正式的场地,有些细节方面跟大厦那边不同。”
“PD说的是。”
闻一墨环顾一周,没看见南野,很快离开。
南野刚刚找借口走出来,正好回宿舍涂了点儿药,含了个喉咙片走出来。
他推开通往彩排厅的楼梯门,往上走。
楼上传来谈话声,闻一墨跟工作人员交谈着走下来。
两方人俱是一顿。
没有摄像机——这是南野的第一想法。
闻一墨摘下自己的口罩后,他的眼睛里就只剩下闻一墨的完美到没有死角的脸。
怎么有人摘个口罩也能惊艳到人呢。
闻一墨走下来,无比顺手地拉过南野的手腕。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直到两人消失在视线还睁大着眼。
“怎么回事儿?”
“微博上不是说这两个人关系不好吗?关系破裂之类的?”
“啊!”
“你叫什么?一惊一乍的!”
“你说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那闻PD会不会打不过南野啊?”
“谁说的,闻PD比南野高啊,只是长得比较温柔而已。”
“……”
余留幺走出来后,南野便消失了身影,他跑到了几个地方,都没有找着人。
就在他正准备放弃,二楼转弯口传来交谈的声音。
虽然很轻,但余留幺听到了南野的声音。
“为什么不按时睡觉。”闻一墨伸出手,摁住南野的下眼脸,“都有黑眼圈了。”
“还好吧。”南野捂住自己的眼脸,“可能只是妆容的问题,等会儿卸了妆就没了。”
“药都抹了吗?”闻一墨看着南野的眼睛认真地问到。
“抹了。”南野掀起自己的练习服,乖巧无比,“你看,你让我贴的暖宝宝也贴了,最近也有按时吃饭。”
“嗯。”闻一墨伸出手,把南野贴在腹部的暖宝宝重新贴规整。
“喂…”南野觉得有些痒,伸出手摁住闻一墨的手,手心的贴画蹭过闻一墨的手指。
闻一墨拿起南野的手,“你给自己贴贴画的习惯还是没改,我那儿还有你的几套变形金刚的…”
说到这儿,闻一墨突然沉默。
等等…他为什么还留着南野三年前随手丢下来的贴画?
“什么,我还有的剩呢?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南野显然自己也不记得这事儿了,“什么时候我去拿,你知道吗,我这些贴画都是定制的,仅此一套,再去买可难了。
南野想起闻一墨之前给自己贴的‘闻’字贴画。
下次偷偷去印一套。
闻一墨顿了顿,他有些出神,转头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门外站着。
余留幺赶忙偏过头——刚刚,是不是被看到了?
“怎么了?”南野抬起头。
“没什么。”闻一墨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别样的光芒,他凑近南野。
声音变得尤其温和。
“等你比赛好了,来我家拿你的贴画就好…不,来我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