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楚天墨皱眉便笑着开口道：“煞气虽然听着不好，但是你若是运用得当，他会转变成为你的力量，并且不比灵力要差多少。”
“而且……他能够阻断你身上那股奇怪力量的联系并且去控制他，日后你就不会再失控了。”云千珏说到这里，声音逐渐变弱，随后猛地咳嗽了起来。
“老头，你怎么了？”楚天墨看了对方一眼，终是忍不住上前，“刚刚你不是还很精神的吗？怎么现在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
“没良心的臭小子。”云千珏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声音带着一丝急促，“你知不知道我怎么能够在这片地方生存下来？”
“这片断魂崖，是先前那些屠了妖王全族之后，埋葬尸骨之处，妖行之国有多少妖，这里就有多少的尸体，就算是横死的人怨气都能冲天，更何况本身就具备天地灵气的妖，他们所幻化出来的妖气，更是怨气冲天，成百上万的怨气，造成了这断魂崖，任何修士，只要落入崖内，就会被怨气和煞气给全部吞噬！”
楚天墨看了一眼云千珏，终是忍不住上前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随后道：“那你现在怎么了？你在崖低能待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回吧。”
“我将煞气都给了你，我自己……”云千珏还没说完，便猛地咳嗽了起来，楚天墨定晴一看，却看见眼前刚刚还神采奕奕的老头子此刻竟然吐出了一滩的血。、
他眉头皱地更深了，道：“煞气给了我，你会怎么样？”
“臭小子，亏我先前还觉得你很聪明呢，没想到还笨地要死。”云千珏没好气地开口，对着楚天墨猛翻白眼。
楚天墨却看着他，眉头深锁。
云千珏叹了一口气，随后道：“罢了罢了，反正老夫也活了这么久了，其实早在先王逝去的时候，我就应该和他一起去了，奈何被锁在这里，连死的机会都没有，能将修为传给他的后人，老夫知足了。”
“老头，我楚天墨可不会平白受人恩惠，你想死，我也不会允许的。”楚天墨眉头皱得更深了，他转头看向了娴儿，对着他招了招手，“过来。”
娴儿犹豫了一瞬，只见她悄悄看了一眼云千珏，又见楚天墨态度如此坚决，便忍不住开口道：“怕……”
她吐出了这么一个字，却已经非常表面了自己现在的心迹。
她不愿意过去。
楚天墨还想开口，身边的云千珏就已经开口道：“你让她过来也没用，老夫的寿命早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只有这煞气一直支撑着，除非吃了她，否则就算是神仙来了都没用，你舍得吗？”
楚天墨眉头深锁，看着云千珏的脸色越来越差，他终是忍不住再度开口道：“前辈可有什么心愿？”
云千珏微微一愣，随后便哈哈大笑，他似乎笑得有些狠了，还没笑多久，便一直在咳嗽。
楚天墨一言不发，等着他开口。
云千珏看了一眼楚天墨，忍不住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楚天墨道：“楚天墨。”
“竟然不是姓云吗，难怪……”他喃喃了一句，随后便释然一笑，“这大概都是命中注定的吧，老夫从前残忍的事情也没少干，却从来没有杀过一个无辜的人，那些人就靠着这些事情来抹黑我族，王却会为了我们这些不争气的家伙一再努力，明明……”
他说着，看了一眼楚天墨，看着他清绝魅惑的小脸，虽然还是很稚嫩，却好像能够和记忆中的某个少年重叠在了一起，云千珏忍不住笑了起来。
“明明，还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他看着楚天墨，忍不住道：“小子，老夫好歹穿了修为给你，也算是你半个师傅，磕个头，叫我一声师傅便好。”
楚天墨微微一愣，随后他便放开了云千珏。
云千珏看着他肃着一张严肃冷峻的小脸，就料到这小子的脾气不好，说不定能扔下自己直接走了呢。
走了也好，没必要为了他这种人去费什么神，就算再聪明，再警惕，也终是一个孩子，人家对他施点小恩小惠就容易感动，这样可不好。
做人，还是得铁石心肠一点好，要不然容易吃亏。
谁知他还没想多久，楚天墨却猛地退开了一步，随后在云千珏的面前跪了下来，并且磕了一个响头，“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云千珏愣在了原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楚天墨，他突然大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笑得极为大声，极为放肆，好像要将全部的力气都拿去笑，最后他再度咳嗽了起来，眼泪也簌簌落下。
楚天墨站在他身边，抬头去看他。
就听见云千珏的声音传入耳中，还是和从前一样沙哑，苍老，还带着无尽的悲伤。
“傻……”
“王，你老是这么傻，老夫就是走也走得不安心。”他喃喃自语，随后道：“天墨吗？”
“嗯，我在。”楚天墨应了一声，“师父还有什么吩咐吗？”
云千珏嘴唇蠕动了一下，随后道：“我感觉……好冷……这个地方，真的太冷了。”
楚天墨微微一愣，随后他便上前，伸手抱住了对方的腰身，他将脸埋在了对方脏兮兮的腹部，这次他也不嫌脏，而是继续淡声开口道：“现在呢，还冷吗？”
云千珏身躯一震，随后，他的眼中露出了温暖的笑意，缓声开口道：“不冷了……”
好暖……
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
“臭小子，你可要好好地，别给为师丢脸了。”
云千珏再度开口，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的声音已经非常虚弱了。
楚天墨却道：“老头，你要是怕冷，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去哪？我都快要死了的人了，能去哪。”
楚天墨犹豫了一瞬，随后才道：“如果你死了，我也会将你带走，然后埋葬在西陵最温暖的地方。”
“臭小子，连话都不会说。”云千珏笑骂了一句，随后，终是支持不住，闭上了眼睛。
王，老臣来见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