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君的思绪跟锈蚀的齿轮般停止转动,隔了好长时间才听到咔嚓声,缓缓运转。
所以……
是真女朋友?!
周思君难以置信的看着蓝澈,“蓝……少,你喜欢我?”
说完脑子里嗡嗡作响,她都说了什么啊。
蓝澈不可能喜欢她!
蓝澈冷着脸,打量她,“你觉得我喜欢你?”
“……”周思君欲哭无泪,“你不喜欢我,干嘛提这种……要求?”
不喜欢怎么让她做他女朋友?
蓝澈沉默。
隔了一阵皱眉看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嫌弃,“答不答应。”
从理智上分析,这女人配不上他。
但让她当他的女朋友,每天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见到,这个似乎也不错。
周思君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刚才以为是假装女朋友,所以才答应,现在要上升为真正女朋友,她承认自己怂了。
可是谢文雅点名要的蓝澈,搞不定坐牢的就是菲菲,不管是不是故意,杀人都是重罪。
思量再三,周思君咬牙道:“好,我答应。”
蓝澈坐在那儿看她。
周思君神奇的看懂他的潜台词,这是等着她这个“女朋友”过去亲他呢。
不管了。
救菲菲要紧。
周思君动作僵硬,紧张到同手同脚走到蓝澈面前,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的蓝澈,能清晰看到她弯翘的睫毛,又浓又密。
一个男人长这么长睫毛,有必要吗?
她努力转移注意力,一点点地弯下腰……
当两人差不多高的时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他脸颊一口,动作太大,撞得牙疼。
蓝澈脸上破了小口子,往外冒着血珠子。
周思君心里咯噔了一下,慌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这个小意外却让她松了口气,甚至有点暗爽,看吧!谁让你逼我亲,活该!
蓝澈身子钉在椅子上,呼吸停滞,那股柔柔暖暖的温度混着丝丝疼痛,从脸颊一路冲进他心里,心脏也跟着微微抽疼,跟着暖了起来。
不想让周思君看出端倪,他沉着脸道:“还不去那医药箱。”
周思君愣愣的嗯了声,慌里慌张的跑进屋里。
留下蓝澈一个人。
他左手轻颤,缓缓抬起来摸着她亲过的地方,深邃的眸里不见黑暗,只有温暖的光亮。
周思君跑进屋里拿到医药箱,刚转身接到谢文雅求救的电话,电话很短促,却能听见她凄惨的呼救声还有些谩骂的声音。
赶忙把事情告诉蓝澈。
两人赶去谢家。
去的路上。
周思君怀疑电话的真实性,“蓝少,谢小姐家里情况很复杂吗?”
按理说,她是谢家小姐,怎么也不至于被逼成这样才对。
“嗯。”蓝澈目视前方,“谢文雅的母亲是谢超养在外面的情人。”
简而言之,谢文雅是私生女。
私生女这个词就足够说明一切了。
周思君陷入沉默,难怪谢文雅会想方设法要蓝澈这个“未婚夫”了。
能理解,但对她这种做法还是不能认同。
特别…
谢文雅害她成了这个变态的女朋友!
一路无语赶到谢家。
谢家大门紧闭,外面看就是个豪华的欧式大别墅,外面有个院子种着花花草草,典型的富贵家庭配置。
不知情的路人从这里走过,肯定会羡慕着家人衣食无忧,生活富足的日子。
谁又知道这里面隐藏着什么肮脏事!?
丁敬先他们一步赶到了?!
看他们到了。
丁敬脸色有点不好看,“老大,这谢家人真不是玩意儿,他们准备把谢文雅送给周伯超,想让周伯超帮他们拿下城南那片地。”
蓝澈看他一眼。
丁敬讪讪地闭嘴,他忘了,自家老大从来不听这种八卦。
本来他也不是这么八卦的人,也见过不少为得到利益不择手段的,可这谢家人做得太绝了。
“周伯超是谁?”
周思君问。
看了眼蓝澈,丁敬才跟她说:“这个周伯超是个房地产商,前阵子才过了六十五岁生日,年纪大但不服老,经常去霍霍年轻女孩子,那方面的喜好有点变态……”
说到后边,他难以启齿。
倒不是不能说,主要是眼前这位可是大嫂,说这种东西太污人家耳朵了。
周思君听懂了他的意思,不禁担心起谢文雅了。
从根本上来说,她们也算是同病相怜,都是家里有人不想让她们好过。
没过太久。
门打开。
一位穿着金戴银的中年妇女,面带谄媚微笑,谢文雅挽着她的手臂,一脸端庄的笑容。
“蓝少,你可来了,我们家雅雅想你想得吃不下睡不着,往后啊,往后我们多多来往……”
“跟我走。”
蓝澈看都没看她一眼,看谢文雅。
中年女人表情僵住,随即露出更谄媚的笑,把谢文雅推过来,“雅雅,蓝少让你跟着走,那你就跟着走,家里的事不用担心,你外婆我会好好照顾的。”
谢文雅笑着点头,“嗯。”
而后就带着一脸羞涩走到蓝澈身边。
蓝澈依然没理会谄媚的中年女人,淡淡看谢文雅一眼,转身上车。
周思君全程站在蓝澈身后,默默观察谢文雅,表面来看根本看不出,她在谢家过得这么惨。
直到上车的一瞬间,谢文雅弯腰时忽然发出痛苦的闷哼,踉跄着往后倒。
周思君刚好跟在后面伸手扶了她一把。
谢文雅就跟被火烧似的,倒抽了口凉气,啊地叫出声,浑身都在抖。
这时她才发现谢文雅身上很烫。
周思君忍不住皱眉,“你发烧了?”
谢文雅朝她静静笑了下,“嗯,有一点。”
看到她还笑着,周思君皱着眉头,伸手又扶住她,“先上车。”
谢文雅坐进车里,坐得笔挺的,像个训练有素的军人。
回到西山,丁敬叫了医生过去。
医生让周思君帮忙找宽松的衣服给谢文雅。
周思君进去,护士还在给谢文雅后背上的伤涂药,后背遍布着伤痕,每条伤痕都很深,肉都翻开了
除了新伤,还有数不尽的旧伤。
周思君喉咙像是被无形大手掐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看到浑身是伤的谢文雅,她仿佛看到前世备受折磨的自己。
谢文雅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侧过头看她,“吓到你了?”
周思君摇头。
沉默地去衣柜里找衣服给谢文雅。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觉得,世上原来不止她一个人活在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