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飘棠手上的绳结,在剧烈的蹭动中,已经有所松动,更何况她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秘技——缩骨功。
玉铎励当下只想会一会这个娇纵的草包大皇女,不过一会儿,就留下三人看守玉飘棠,自己则换了件颇为靓丽的装束,坐着?马车就往军营去。
因为私藏玉飘棠是瞒着?辛国的秘密举动,玉铎励只敢让心腹中的心腹来行看?守之事。
虽说三个人是有些少,但他临行前给玉飘棠喂了些软骨散,如果三个青壮年,还打不过一个行动受限的老软骨,那这三人就可以去死了。
因此,玉铎励十分放心的离去。
三十息后,软骨散发作,玉飘棠只觉浑身绵软无力,使不上劲,这可不妙,她尝试着?动了动手腕,却没有多大实感。
饶是如此,她还是努力的让腕骨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掰折,与此同时,她在内心祈祷着,千万不要发出“咔咔”的声响。
许是祈祷应验了,在将手完全抽出绳缚时,无声亦无息。
那三人在玉铎励离开之后,绷的直挺挺的身子,立刻就松垮下来,甚至动起了玩牌的主意,但这儿昏暗无比,又没有牌,颇感无聊的她们,决定到外面团些草枝来做成蹴鞠,踢一会儿打发时间,要知道玉主子在的时候,她们是动也不敢动,现在能松快一些,当然还是松快一些的好。
至于地下那个老不死的,虽然是头猛虎不错,但那是头上了年纪的、拔了爪牙的老虎,有什么可怕的。虎落平阳被犬欺,听过没?况且她们三人还不是犬,而是凶悍的狼。
最关键的是,无论那头苍老的猛虎有什么打算,她只要想逃,就必须先从地下来到地上,总不可能徒手挖地道。
于是,三人心安理?得的在上面踢蹴鞠,踢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畅快淋漓。
玉飘棠当然猜到了这三人的心思,但不得不说,这三人确实很聪明,她现在身中软骨散,的确是很难逃脱,更何况时间紧迫,十万人的生死,随时随地牵动她的心,她必须尽快赶回营地。
她不能等,她只能冲。
将手脚解放后,她先在昏暗的室内摸索了一圈,确定没有别的暗道,那就只能顺着?唯一的阶梯到地上再说。
但愿那三人玩疯了,玩的没了力气,这样,她能逃脱的概率,也会大大增加。
她蹲下身,从地上勉强找了几块石子攥在手心,蛮力用不了,可以用巧劲,四两拨千斤。
只不过……几天未进食,她饿的发慌,就怕一会儿掷石子的准头不行。
慢慢的顺着阶梯往上,每一步都努力踩的稳而无声。
快到地表,几人疯狂跑动大笑的声音,越发明显,甚至是有些炸耳朵。
玉飘棠又等了一小会儿,同时在脑中构思数种进攻的方式。
待确定至少三种方案后,她略微探出了头去,拈着?石子的指尖绷紧,按照她的设想,她必须出其不意的击中一人的麻穴,再趁对方突遇袭击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击中另一人的麻穴,这样便能放倒两人,然后与最后一人近身肉搏。
想必玉铎励定与她们交代过,绝不能杀死自己,那么这最后一人肯定会有所顾虑,但玉飘棠对此人却是绝无顾虑的,此消彼长之下,她或许有极大概率逃出生天。
想罢就做,玉飘棠指尖用力,掷出石子,嗖的破空声,仿佛应动作而响。
但玉飘棠知道不对!这分明是箭羽的声音!
有谁发现了这里?
是辛人?还是离人?
又抱有怎样的目的?
玉飘棠躬下身,静观后续。
再说冷如朝,经过七次卜卦后,终于卜出了玉将军的确切位置,领着?五个好手,弃了良马,就一路轻功疾行,离目的地尚有百米,就见三名粗布短衣的女子,你?来我往的踢着蹴鞠,看?身手,都是练家子。
五个好手拿眼神示意:“老大,现在怎搞?”
冷如朝比了个手势:“等。”
她在做进一步的观察,因为地势的关系,她与五个好手专门找了便于观察的高?处,于是玉老将军的头一探,她就第一时间发现了。
发现了目标人物,那就好办了。
冷如朝直接下令,先?制住踢蹴鞠的三人。
于是,五名好手拈弓搭箭,眼神如冰,唰唰几箭,避开要害,却让她们无法动弹。
待那活蹦乱跳踢蹴鞠的三人被制服后,冷如朝脚尖轻点,翩然落下,给了玉飘棠一个孤傲的背影:“麻烦已除,玉老将军还不出来么?”
玉飘棠一怔,冷如朝?
“你?怎会来此?”玉飘棠是万分惊讶,她有过无数猜测,甚至连女帝都想过,但唯一就是没有想到来的会是大离最后一任国师——冷如朝。
冷如朝却是有些不耐烦:“你?孙女喊我来的,我是被强买强卖,并非自愿。”
“哦。”玉飘棠点了点头,“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只要别以身相许就好。”
冷如朝意有所指的来了句,“毕竟有某些人,还随身带着?你?给的头发呢。”
还没等玉飘棠怔忡,那五名好手却是一个个揉着?眼睛,不敢置信的围了上来:“天哪!我们竟然救的是玉老将军!太荣幸了!”
“别废话?,你?们赶紧背上她,玉家军要有大难了,没空在这里磨叽。”
雇主的话?大过天,五名好手虽还有满腹的话?要说,但一个个还是忍下,只是面上全是可惜的表情。
冷如朝斜了他们一眼:“等此间事了,让玉老将军和你?们秉烛夜谈便是。”
“不敢不敢。”五人赶紧收了心,背起玉飘棠,往弃马之处疾行。
且说玉铎励去了营地,迎面就是扑鼻的烤肉香气,馋的一下连气势都丢了大半。
乖乖,这是什么肉,未免也太香了吧。
他赶紧迈着?碎步子,飞快的往香气传来的地方去,老远就见一身桃红的贵气女子,正环着?臂,颐指气使的指挥着季副将忙东忙西,又是搁盐,又是兔肉切片,外加忍着?泪水磨辣椒粉。
季副将忙的就跟个陀螺一样,灰头土脸的,好不可怜。
旁边的将士们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玉铎励眼珠一转,扭腰上前:“哟,拜见大皇女,草民这厢有礼了!”
离宛抬眸,微微一笑,却是勾手反问:“礼呢?呈上来。”
玉铎励:……她这是在装傻吧?她一定是在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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