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只楚除了床上和沙发哪里也没法待,补课是不行了,她也不好意思让李卓年一直耗在这里。
李卓年担心她,不同意离开,“你自己在家怎么行,你找你同学来陪你,要么我在这里陪你。”
“不用,余安就住对面,没事的,而且我就想睡觉,小雨来了也没事可以干多麻烦。”好说歹说,李卓年才同意离开,他将备用钥匙还给只楚,“从你家花盆底下找到的备用钥匙。”
“嗯?”奇了,只楚问,“你怎么知道在花盆底下?”
“猜的,确实不安全,你换个地方吧。”
只楚想了想,“那你把钥匙插在了花盆的泥里,用落叶稍微盖了盖,这样还能找到吗?”
李卓年低笑一声,她怎么能这么可爱,“嗯,确实比之前安全多了。”
他又在她的手机里设置了紧急联系人,“有事给我打电话,我手机一直开机。”
只楚满口答应,“嗯嗯嗯。”
只楚给保安室打了电话,谢了又谢,麻烦他们把身份证还给李卓年。
李卓年出门的时候刚好撞见余安出门扔垃圾,余安见他在这觉得自己可能没睡醒,揉了揉眼睛,发现人还在,“大清早你怎么在这?”
“只楚不舒服,我过来看看她。”李卓年将只楚家门关好,和余安并排着等电梯。
“她怎么了?”余安眉头一皱,问到。
“……”女生的私事,李卓年不好说,也不想让其他男人知道,“现在已经睡着了。”
余安和只楚这么多年的同学和邻居,大约知道她的毛病,听见她睡了之后也没有刨根问底。
两人无声坐着电梯直到楼下,他和李卓年说,“只楚的家庭可以用不幸来形容,看她平时欢欢闹闹的,其实她从初中开始就一直是一个人住。”
李卓年驻足听着他说,“尽管如此,但是她仍然像个小太阳似的温暖着周围的每一个人。你应该可以看出来,二班的人大多都很喜欢她。”
余安点到为止,将垃圾扔到垃圾桶,转身上了楼。
李卓年去保安室拿回了身份证,步行着往回走,他明白余安的意思,生而不幸却从不自怨自艾,他早就发誓,这辈子谁都不能伤害她。
李卓年去了百货商城,买了以前常用画布和颜料后一头钻进了画室。
两天一夜的时间,他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少女抱着多肉欢快的打招呼的画面和她惨白着脸躺在床上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交织。
最后跃然出现在画布上的是他们第一次在教室见面的场景,她一头撞进他的怀里,满室欢闹,而他的眼里只有她。
李卓年躺在床上睡着,手机就放在枕边。一声铃响李卓年睁开眼睛拿起手机,没有消息,铃声还在响,是门铃。
李卓年心里一喜,快步出了卧室,门外却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少女。
“你来干什么。”李卓年看着门外的男人,冷声问。
李卓年的长相清冷性格孤傲,无论哪一点都更像母亲,门外的男人看起来儒雅敦厚与李卓年没有一丝相像的地方,但却是李卓年的父亲。
李成业听到李卓年的话脸色有些不好,“这该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吗?”
李卓年不想听他一句废话,打算关门。
李成业将大门抵住,语气严肃,“小年!”
看见李卓年不耐烦的神情,他也维持不住好脾气,“你到底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你外公要你转学我同意了,要你搬出来住我也同意了。但是我到底也是你爸爸,你难道要一辈子不和我见面吗?”
李卓年的声音里仿佛带着冰渣子,“这会又是我爸爸了?将那个女人和李明远带回去的时候怎么没想你还是我爸爸?”
“你——这是两码事,你不要混为一谈,你妈……”
“你不要提我妈,你根本不配!”李卓年打断他的话,“手放开。”
“好,你高阿姨的事情算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但是这么多年了,你也应该过去了吧?”
“哈,”李卓年觉得可悲又好笑,“这么多年了?我妈出事到现在不到三年,你让我过去?”他不想和他多做纠缠,“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
“小年,”李成业拉住他,“今天中秋我们一家人至少要一起吃顿饭吧。”
“李成业!”徐元玮快步走上前来,一拳抡到他的下巴上,他甩了甩手,“你还敢来这里找小年。”
李成业被打的踉跄了一下,“徐元玮!”
以他的体格不是徐元玮的对手,他也没徐元玮豁得出去,只能白捱了这拳,“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计较,但小年是我的儿子,就算你们把他带走他也是我的儿子。”
“你还敢提我姐?”徐元玮冷笑着挽了挽袖口,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最后一次警告你,再让我知道你来找小年,小心你公司做不下去!”
李成业被徐元玮拽的狼狈,他的公司在徐诗兰自杀后名誉下滑,业绩也一年不如一年。
虽然徐家公司不算业界翘楚,但是徐元玮经营艺术公司和业界不少人相熟,他赌不起。
李成业一脚踢到车轱辘上,司机在后面低着头不敢看,车警报器声刺耳的响起,引起路人的纷纷侧目。
他黑着脸将车解锁,低头钻进车里。
“回去。”
徐元纬过来接他回别墅过中秋,说他外公外婆想他了。
李卓年从只楚家回来后一直呆在画室里,连饭都没吃几口,他先回卧室洗了个澡。
期间,徐元玮想去他的画室转了一圈,谁知这臭小子上了锁,气的徐元玮差点跳脚,谁稀罕?
李卓年出来的时候,徐元玮正在撅着屁股扒他画室的门缝,李卓年看着眼前的场景,默了三秒,“你在干什么?”
徐元玮:“!”
他装模作样的整了整衣服,“你干嘛突然说话,吓我一跳。”
“我还想问你,在我画室门外鬼鬼祟祟的干什么。”李卓年看他一脸心虚的模样,面无表情的问。
“什么鬼鬼祟祟,跟舅舅怎么这么没大没小,走走走我爸妈该等急了。”
*
只楚生理期就第一天痛的厉害,第二天已经好多了,除了身上有些没劲外看上去有些焉巴巴的外,已经没多大影响了。
现在她正趴在桌子上和范今雨开视频,“懒,没劲儿,不想动。”
“有劲写作业没劲出来玩?只楚,你不会是学傻了吧?你数学都考满分了,干嘛还要这么折磨自己?”
“数学多有意思啊,我在家没事干还不能自己找乐子了?”
范今雨:“……”
第一次听说做数学作业是找乐子,她就不该跟一个数理魔女谈学习,“那你还来我家玩,也不用你走,在家等着就行,我让我哥去接你。”
“可拉到吧,大过节的我去你家干什么,上次你不是还抱怨好久没见你哥了吗,你们一家好好过节吧。”只楚摆摆手,这是她现在愿意动的最大幅度
“那你怎么办,诶,要不你去余安家过?”
“不去,就在家躺着,大姨妈还没过去呢,除了厕所我哪里也不去。”
“噗——哈哈哈哈,只楚为什么我以前没发现,你还有这么逗比的一面。”
“你才是逗比,行了,没劲,不想说话,挂了。”
“行,那你好好休息,等你大姨妈走了我们再出去玩。”
跟范今雨聊了有半个小时,只楚饿的不行,点开手机定了外卖,为了伺候她亲戚,大热的天喝奶茶都得喝热的。
只楚捏了捏隐隐作痛的小肚子,觉得至少要喝两杯才可以弥补自己‘受伤’的肚子。
外卖送来,她把饭菜放到一边,先喝了口奶茶,“唔,真好喝。”
只楚‘吨吨吨’喝完一杯奶茶后才开始吃饭,她点的是楼下新开的一家米线,打开外卖盒一眼,上面飘着一层通红的辣椒油。
她拿筷子挑了根米线尝了尝,又酸又辣有点重口,翻车了。
“哎——”只楚长叹一口气,拿出手机重新点,“就不该去做小白鼠,楼下的杨国福它不香吗?”
只楚打开电视,打算边看电视边等,过了几分钟,门外出现淅淅索索的声音,只楚将电视静音仔细听了听,金属零件碰撞的声音从自己门外传来,然后又想起了几声敲门声。
“楚楚?在家吗?”
听到那久违的女声,只楚脸上出现一丝恍然。门外的敲门声不断,只楚机械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打开门看着门外的女人。
她看见只楚忙堆起笑容,上前抱住只楚,“楚楚,宝贝,想不想妈妈?”
她拉着只楚的手左看看右看看,眼里似乎含着泪,“瘦了,瘦了。”
只楚将手从章月的手里抽出来,“你怎么来了?”
章月将脸上的泪抹了抹,高兴的说,“你刘叔叔同意你到我们家过中秋了,走妈妈带你回去。”
是了,上一世她也来了,看着她又笑又哭的脸,只楚没忍心拒绝,可结果呢?把她带过去后,刘志国的儿女对着她冷嘲热讽,章月非但没有护着她还在旁边赔着笑脸,任由他们欺负她。
只楚转身往回走,章月在后面跟着念念叨叨,“你怎么把家里的锁给换了?以前那个坏了吗?”她看到餐桌上那碗冷掉的米线,责怪道:“你怎么又乱吃,外面的东西不健康,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只楚突然顿住脚步,转身去看她,“不然呢?”
“啊?”章月被她反问的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吃外卖,不然吃什么?有人给我做饭吗?”只楚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