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青色宫殿之中,矗立着一百灵八根柱子,柱子上雕刻着各不相同的纹饰,其上纹饰活灵活现,姿态各不相同。
有些柱子散发光芒,有些已然全部暗下,有些柱子圈出一堵光墙,其内有人盘坐,面目无法看清。
除此之外,殿中还站立着一些人,有些急躁的将手放到一些发光的柱子前,有些拿着玉牌寻找柱子,有些面色红润,像是有所收获。
云竹睁开眼便到了这里,此时他已达炼气一层,又一次踏入修行行列。
习惯性先观察大殿,大殿全貌映入脑中。
一座石质大殿,浑然天成,地上的板砖看似是拼接而成,实则纹路乃是雕刻而成,殿中还有一百零八根柱子,按照一种规律,似乎摆成了一个阵法。
大殿里面人挺多的,云竹扫视两圈下来,看到某处,微微挑眉,没有过多停留,转而将心思转回到自己身上。
手上还拿着两枚玉牌,玉牌发光发热,指向了两个看似很像实则不同的方向。
这两枚玉牌便是他从湖底得到的玉牌,其上均画着一支笔,看似一样,实则不同。
一个玉牌上的笔为软毫笔,笔头较软,有一种自然的弧度,另一个玉牌上的笔是尖头笔,笔尖呈圆锥状,和笔身融为一体,看着像同一种材质制成。
随便选了一边,云竹照着指示往里走,随后发现了殿中的一些玄机。
越往里,柱子的雕纹便越精致,且柱子间的距离也就越远。
殿中的人或隐晦或明目张胆,或震惊或嫉妒的看着云竹,以他们的反应推测,越往里的柱子,价值越大。
云竹走到了最里面,看着面前的一根巨大的柱子,其上精心的雕刻着一根根形态不一,颜色各异的软毫笔,笔下还有这一张张像是符纸一样的东西,写下了一种种符文。
“符笔?”
那......
云竹看向另一个玉牌,指向了旁边的一根柱子,其上活灵活现的雕刻着一些尖头笔,笔下有着一些类似石块的东西,石块上也有符文,有所规律的摆放着。
“阵笔。”
符箓,阵法,都是他以前学过的,云竹学得最多的便是符箓,也最熟悉,阵法是他很感兴趣却又没有条件学习的,仅会简单的几样,除此之外便是学习一些奇门遁甲,主要还是机关。
所以,这个宫殿其实是一个学堂一样的地方?
看有几个人的样子,脸上懊恼,有些人脸上急躁,这是挑人的?
是不是像心法一样,只能选其一?
阵法,符箓,要选什么?
云竹是很想选阵法的,但他的确没什么基础,虽进入青海秘境不过七天左右,然云竹已看透了修士间强者为尊的法则。
与其通万物不精一物,不如精修一门。
盘膝坐下,将手放到符法柱上,云竹感觉自己来到了一座白茫茫的塔楼前,塔楼前有一块石碑,石碑上写了一些字,应该是塔的主人,或者是老师,或者是课程简介之类吧。
云竹看不懂写的什么,只能作罢。
既然是学东西,那自然要行拜师礼,虽不知道师傅是谁,云竹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三跪九叩之礼。
“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云竹一拜。”
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重复三次,云竹站起来,越过石碑走入塔楼之中。
刚走进去,便发现里面端坐着一名仙风道骨的道士,闭眼端坐于蒲团之上,面前的案上摆着一支笔和三张空白的符纸,案角还有一柱未燃的香。
云竹没想到里面还有人,吓了一跳。
云竹拱手作揖,低头行礼,“弟子云竹见过先生。”
楼中鸦雀无声,云竹抬起头,面前的老先生已经睁开了眼睛,云竹不得不重新行礼,“弟子云竹,见过先生,贸然打扰,还请先生见谅。”
过了好久,云竹重新抬头,这才察觉到,这个道士只是虚影,并非活人,等他这次抬头,老先生已经闭上了眼睛。
再定睛一看,案上摆着三张符纸,符纸上已画好了符文,案角的香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燃了,就剩三分之二不到。
云竹:是我太年轻,打扰了。
仔细观察三张符箓,上手一模,下面还有三张空白符箓。
云竹拿起符笔,仔细观察,这三张符箓笔触圆滑,无一丝艰涩之处,都是简单几笔就能画出的符箓。
与常用的符箓相比,这三张符箓灵力显著,流淌柔滑,云竹一眼就看出,这是将符箓的画法全部显示了出来。
将灵力导入符笔,这符笔意外的顺手,云竹记下符箓,在心里演练了一番,很快便将第一张符箓画了下来,闪过一抹淡淡的青光,看起来只是最简单的入门级符箓,没什么威力。
老先生依旧闭着眼,沙哑的声音响起,“符成,中品,赐《符纸制作心得》及《符笔制作心得》。”
心得?看起来,这应当是一种传承?
两道灵光飞入眉心,老先生身后的墙壁上打开一扇门,露出一截朝上的楼梯。
云竹拱手行礼,“老先生告辞。”
走上楼梯,楼梯两侧漆黑,没什么信息。
走了约莫十八阶楼梯,云竹来到了上面的空间,和下面一样,墙壁漆黑,中间有一个案台,案角有一柱未燃的香,案上摆着符笔和符纸。
熟悉的身影,云竹从老先生背后走到前面,“见过老先生。”
有了经验,云竹这次静静等待着符箓形成,随后是老先生所画。
老先生拿起符笔,拿过一张符纸,行云流水般画了一道符箓,符成一刻,符纸闪过红光。
老先生重新闭上眼睛,案角的香燃起。
云竹拿过符笔,这次一共有三次机会,他没有着急下笔。
并非是他不会,而是云竹发现老先生画符的手法和他不一样。
云竹以前的手法是一气呵成,中间不可断续不可停顿,简单粗暴。
然,老先生的手法则精细许多,云竹细细回味,发现老先生中间是有停顿的,虽未断续,然就......
就给他一种,停顿是有目的的,按他的理解来看,应当是一种节点一样的存在?
凭心而论,修行一道上,自然是这个世界的人更加精通,老先生的手法的确精妙异常,即便只是最简单的一道火符,也比现代所学精妙许多。
脑中仔细回房老先生的动作,再仔细观察符箓,云竹胸有成竹,学到了许多。
下笔画出符箓,云竹期待的看着老先生。
“符成,下品。”
下品?难道他忽略了什么?
再次观察,云竹恍然大悟。
他以为停顿并未断续,实则是错的。以老先生特地显示出来的符线来看,停顿有可能仅作为节点,也有可能是一处断点和续点的连接,其中灵气衔接顺滑,是以他一开始没有发现。
灵力线条,灵力分配,节点,断点,续点,处处精妙。
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学无止境,古人诚不欺我。
再走到第三层,这次有六张符纸,老先生画的符复杂了许多,且重复了三次。
云竹虚心学习,香没烧到最后一截绝不动手,终于又发现了新的东西。
灵力作桥,节点可作断点和续点,亦可做交点,四通灵力,呈均衡之势。
“符成,中品,赐《低品制符心得》。”
云竹再次总结,灵力线条他没什么问题,主要体现在新学的几个知识点的掌握不足。
以前他只知道灵力线条,哪里知道什么灵力分配啊,断点,续点,灵力桥啊,交点啊这些鬼东西?
且到现在,第三层了,符箓的复杂度也比以前他画的符复杂了,但依旧属于炼气可画的范围。
第四层,第五层,云竹均是成符中品,所得奖励皆是一些旁枝末节的东西,看起来挺厉害的,实则只是前人的一些经验,属于锦上添花之物,但他如今连锦都没有。
第六层,云竹将十八张符纸都用完了,才画出了最满意的一张符。
“符成,上品,赐《制符通用》、《下品符书大全》,可入七层。”
终于得到了正统传承,不再是什么心得,云竹心里满意,对后面的学习和考验越发期待了。
高兴之余,细思极恐,若他没有不停地总结前面的经验,依旧停留在中品,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就只能走到这里了?
这座塔楼,如果他没记错,一共是九层,前六层都是炼气期可用的符箓,第六层算是炼气极限。
这是不是意味着,重头戏在后面?
踏入七层,上面的样子变了许多,四周开始明亮,一根石柱立在中央,看起来没什么特殊的,老先生站立在旁,没有案台,也无符纸和其他。
“九字诀,悟六可进八层。”
九字诀,也不知道是什么,云竹深吸一口气,将手放置在石柱之上。
心神来到一个白茫茫的地方,熟悉的老先生立于空中,手中执笔,空中有一些线条,老先生于空中一点,轻声道,“引字决,不受外力,自触其法。”
说完,线条亮起而又暗下。
空中灵力线条一变,老先生又是一点,“爆字决,暴烈如火,稳如泰山。”
“环字决,生生不息,力供八方。”
......
引爆环,崩震断,桥锁变。
九字诀讲的是一种技巧,手法,需要注意的事项非常之多,云竹不停的转动脑筋,仔细回想其对符文的影响。
拿起笔,云竹学着先生在空中一点,线条消散,符文崩溃了,随后出现了爆字决的线条。
不,不对,他想的不对,先生到底做了什么呢?
引,何为引?
不受外力,自触其法,是什么意思?
云竹闭上眼,来回思索不受外力,自触其法的意思。
不受外力,自触其法,不受外力,自触其法。
不受外力,意思是说,引字决不需要灵力引导吗?自触其法,自己触发?没有灵力,如何触发?
不,应当早有灵力,或是达成某个条件?
刚刚的线条是怎么亮起的呢?是先生说完就亮了,但爆字决的时候是先生用手去点才亮起。
为何引字决不需要用手呢?
难道是……条件触发?条件是说完话?有点扯吧,他怎么画啊。
“引字决,可过。”
面前的线条消失,云竹恍然大悟,原来并不是要他画出来,而是要他领悟其中意思,只要懂个皮毛入了门即可?
“九字诀,随符而变,不拘其形。资质上等,可获二次演示。”
云竹松了一口气,感觉高考都没那么紧张,也觉得这考验有些坑。
考验前说要领悟六种,进来后才知道,只有领悟第一种才能知道真正的考验是怎么样的。
行吧,这就是仙人们的脑洞。
九字诀之中,爆崩震是最简单的,也是最容易入门的,引环断难度升高,桥锁变云竹直到考验结束,也只是懵懵懂懂,连蒙带猜的过了。
“九字诀,悟九,资质上上等,赐《中品符书大全》,可入八层。”
云竹吐出一口气,脑仁有些疼,不抱希望的问,“脑仁疼,能休息吗?”
“可休息四时辰,何为脑仁疼。”
云竹:???
“您能说话?”
“吾乃塔灵,主青霄子传承之事,自然能说话。”
“青霄子?既受了传承,也是在下的老师了,多谢先生告知在下师尊名号。”
“嗯。”
“画符的是青霄子师尊还是先生您?”看起来,画符的那位老先生虽和塔灵长得一样,却没有那么有生气。
“与此无关。”
那就是青霄子画的咯?怪不得到了七层便感觉换了个人。
“九层是什么?”
“过了八层便知。”
“为何之前先生不应我?”
“尚且不配。”
云竹:行叭,你说的都对。
“严禁腹诽本座,你只有两个时辰。”
还砍了一半?还能读心?
云竹深呼吸,忍住不吐槽,随便找了个地方睡了。
“先生到时见记得叫我。”
老先生瞥了他一眼,盘膝坐下,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