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听闻云少宫主那边已经出发了,我们先去上妆吧。”
奔雷宗小药谷,柳讼夏站在入口翘首以待,身后站着?一串侍女,此时身边的大丫鬟荷花正小声劝着?。
听到荷花的话,柳讼夏没动,她想在盖上盖头前再与爹爹说几句话。
她一直以为嫁入范家,她会很高兴,可真的到了嫁人的时候,她又发现,她除了高兴,还有许多复杂的情?绪。
她希望,能与爹爹分享她心中所想。
“夫人......”
“以爹爹的脚程,应当是快到了吧,我再等等。”柳讼夏挥退荷花。
小药谷里面,还有两个人在忙里忙外,正是柳讼夏的两位师尊,康神医和羽晴魔尊。
康神医这些?年比以前胖了许多,白白胖胖的,虽看起来很不节制,实际上他这些?年的实力突飞猛进,就好像是悟透了什么似的,如今已然元婴巅峰,过几年便要去苍洲了。
他本就与云竹父子相识,关心亲近,又有奔雷宗的举荐,待去了苍洲,他将会进入分院药阁,就看到时候如何分配了。
有以前的情?谊在,康神医与柳讼夏的师徒关系也很是亲近,此时云竹未来,他便一直跟在雷霄宫的礼殿长老身边帮忙。
羽晴魔尊是前几天刚到的,柳讼夏得知这是爹爹派来的,当即便拜了师,全外洲都知道,她拜了一个分神?期魔尊为师。
羽晴魔尊正想找个机会表忠心,柳讼夏对她虽然亲近,但她也知道羽晴魔尊是别的势力的人,是以亲近之余,也有些?疏离。
而羽晴魔尊表忠心的对象,也不是柳讼夏,而是云竹,只要她够尽兴,云少宫主必定?会更放心。
只是,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外洲的人自然是不知道的,是以荷花劝不住柳讼夏,便只能来向两位前辈求助。
“奴婢见过康神医,见过羽晴魔尊。”荷花微微屈膝,随后道明缘由。
“我去劝一劝吧。”羽晴魔尊接过话,朝康神医笑了一下,似乎在与他商量。
一个传说中的分神?期魔尊,康神医怎敢忤逆,只得点头,“那就麻烦魔尊了。”
“不麻烦。”
走到外面,羽晴魔尊柔声道,“小姐,上了妆再出来吧,免得误了吉时。”
“师尊,再等等不碍事的,我爹爹他们脚程很快的。”
羽晴魔尊笑着?摇头,“小姐有所不知,此次雷霄宫出行,必定?是要与其他人同行,只怕是没那么快。”
“还有谁?”柳讼夏并不清楚这些?。
“苍洲多的是人想要见上云少宫主一面,路上必定?会有所耽搁的。”羽晴魔尊见她意动,继续道,“苍洲诸大天骄与云少宫主交好,路上若是遇上了,只怕会寒暄几句,再有其他诸大势力的少主,与云少宫主也认识,必定?也会多聊几句。像刚结束没多久的虚无之地大道洗礼,再到不久之后的半星宫遗址,他们想必也有许多话要说的。”
这样啊。
闻此,柳讼夏也只得点头,跟着?羽晴魔尊进去了。
她虽然不知道什么虚无之地,什么半星宫遗址,但她听明白了,爹爹应酬很多。
不过,爹爹当真会应酬吗?以前他不喜欢这些?的啊。
可能是苍洲不一样吧,那边强者如林,爹爹想必也要入乡随俗的。
小药谷大变样了,因为东西很多,小药谷里摆不下,药田只能先撤了,现在外面就放着柳讼夏的嫁妆,都是奔雷宗准备的,还有之前云竹吩咐礼殿带来的。
清雅的小药谷挂上了红绸,满目皆是红色,除了以前云竹的房间没动,其他房间都放满了东西,还多起了几间屋子。
说起来,除了早已习惯的外洲众人,苍洲来帮忙的礼殿长老和?羽晴魔尊,来到小药谷的时候,还很是吃惊。
简陋的小山谷,白送给他们都不要,居然是以前云少宫主的住所?
虽然简陋又低级,但大家行走之间,却是不敢碰坏任何东西的,花草也不敢乱挪,礼殿的长老们还带来了阵法保护小药谷,以免谁不小心给踩坏了什么东西。
上妆是由礼殿的长老来做的,这位长老是青龙分院的礼殿副殿主荟卿,柳讼夏不算奔雷宗的人,也不算雷霄宫的人,修为也不高。
但她身后站的人,一个是雷霄宫少宫主,一个是霍家的大少爷,虽然霍家没有派人过来,但雷霄宫也不会落了云竹的面子。
按照礼制,可以说是超了好几个品级了。
修士上妆很快,不过只是添几笔,再说一些?吉祥话,虽然修士不太在乎这些?,但也算是求个心安。
上妆之后,柳讼夏穿上嫁衣,这不是礼殿带来的,是她这些?年自己做的,一针一线都不假他手,虽然不如礼殿带来的华贵,却最合她的心意。
侍女正在替她抚平裙摆,有两位侍女竖起一面很大的水镜,柳讼夏看着?里面面若桃花的少女,鼻子突然有些?酸。
“小姐,您怎么了?”羽晴魔尊有些?担心,这怎么突然哭了?
“没有,只是突然想到,这件嫁衣,我还未来得及让爹爹看看呢。”
她以前还以为,她绣制的嫁衣,每个图案都会让爹爹过目,谁知爹爹一走就是近百年的时间,她的嫁衣绣好了,也要嫁人了。
羽晴魔尊听明白了,当下劝道,“小姐努力修炼,日后多的是时间在云少宫主膝下尽孝。”
可是这么多年我连结丹都做不到。
柳讼夏心情?有些?低落,听到羽晴魔尊的话,虽然心里气馁,也多了一些?信心,羽晴师尊虽然看起来温和?,但在修炼上还是很严厉的,有师尊指点,她结婴有望。
穿好嫁衣,柳讼夏坐在床上,这张床还是当年云竹为她做的,明明只是最低级的灵竹,这么多年了还像新的一样。
整个小药谷,没有一个突出的物品,平凡到令人诧异,但柳讼夏非常宝贝这里的一花一木,康神医也非常的珍惜这里的东西,也让其他人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大红嫁衣将竹床全部盖住,柳讼夏紧张的看着?外面,羽晴魔尊也穿上了风魔鸟一族的礼服,甚至还交给了柳讼夏一根羽毛。
“小姐,我们风魔鸟的魔女出嫁,手上要拿上长辈的一根翎羽,意为长者祝福。”羽晴魔尊笑着?将绑了红绳的黑色羽毛放到她手上,“这是我们老祖的一点小心意,您让身边的大丫鬟拿着就好了。”
她是半魔,乃魔身,也有风魔鸟翎羽,但她当然是不敢将自己的翎羽交给柳讼夏的,这还是上玄少主听闻小姐要成婚,特地传送过来的。
按理说是要柳讼夏自己拿着的,但万一待会儿云少宫主也有什么灵物呢?
柳讼夏抿唇,淡笑着?点头,“多谢师尊。”
荷花将风魔鸟翎羽放到手上,翎羽的魔气很纯正,并不压抑,反倒是给人一种喜悦之气。
坐了一会儿,柳讼夏有些?坐不住了,小声问,“爹爹和霍叔叔到哪里了?”
荟卿长老走到外面传音,过了一会儿才走进来,“柳小姐,少宫主他们已经到了唐宿城,按照估算,一个时辰便可到达外洲。”
好快!
羽晴长老心中讶异,据她所知,许多势力早就出发了,她还以为雷霄宫的人要明日才到呢,没想到那么快。
再想到云少宫主交给她赶路的符箓,发现也不是很难接受。
柳讼夏松了一口气,一个时辰,吉时未到,她还能和爹爹他们说几句话。
她总算是安分下来,过了一会儿,霍彰亭来到小药谷,荟卿长老笑着?将人迎进来,并且吩咐了几句。
柳讼夏没有兄弟,到时候还要有一个人将她背出去,荟卿长老本来想让礼殿这边出一个人,但霍海城把青州霍家的霍彰亭叫来了,关系当然是更加亲密的,也代表了霍海城的一个态度,荟卿长老便不自作主张了。
这位柳小姐,虽然资质一般,但命好,苍洲第一天骄第二天骄看大的孩子,注定一片坦途。
霍彰亭进去和柳讼夏说了几句话,他们也算见过几次,所以并不陌生。
除了霍彰亭,还有许多人自发赶往奔雷宗,这些?人并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荟卿长老问过之后,才知道是当年少宫主救过的人。
风火林山还在那里,当年云竹救了许多人,很多人都记着?他的人情,可惜没有机会还上。
百年时间过去,这些?人都成了外洲各大势力的佼佼者,要么就是势力的下一任主人,听闻赤脚大夫之女出嫁,怀着?感恩之心,前来祝贺。
顺便,充当柳讼夏的娘家人,送她出嫁。
直到现在,范家的人才知道,柳讼夏出嫁代表了什么。
以前都知道,柳讼夏是云竹的女儿,背后站着?云竹和霍海城,但这两位对他们来说,犹如天上明月,不敢妄想,犹如天上谪仙,虚无缥缈,很不现实。
范家自然可以借势,但这些?好处,除了贺礼之外,在外洲并无多大用处,就算是贺礼,许多东西,在外洲也用不上。
看得见,摸不着?,也就一个名头。
外洲和苍洲到底不一样,势力分布早已成熟。
可是,当年云竹救下来的那些人不一样,柳讼夏以前还未嫁入范家,尚且不显。
如今她真的要嫁入范家了,其他人便纷纷冒头,救命之恩,难以回报,他们无法报答恩人,恩人的女儿却是可以接受他们的帮助的。
不过,这些?人并没有前来打扰小药谷,而是自发的帮忙,顺便还互相寒暄了几句。
外洲这边热热闹闹的,柳讼夏的出嫁,颇有普天同庆的味道,饶是李知宏也很惊讶,谁能想到,当年风火林山一事,还有后续呢?
一个时辰时候,东海上出现了几艘战车,上面飘扬着雷霄宫的旗帜。
此时,海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其他势力的战车,似乎在等着?什么人,乍一看还以为是要开战了一样,虽然众人都特地选择了红色的战车,或者放上了红色的装饰,但战车之势,还是让人心中压抑。
如同一把剑悬在脑袋上一样,杀伐之气如影随形。
插着?雷霄宫旗帜的火凤战车出现,特地等在此处的诸大势力战车上纷纷出现一些?人影,朝着?火凤战车上的二人拱手道贺。
“云少宫主,如风剑尊,恭喜,恭喜。”
云竹脸上露出一丝笑,弧度不大,却比平日里的笑容真诚许多,很容易就能让人感觉到他的喜悦。
即便是平日里他最不喜欢的应酬,此时也没有一丝不耐烦。
认识的,不认识的,云竹都去打了招呼,霍海城脸上也带着笑,与云竹一起去和?大家寒暄,很多人他们都不认识,但总能聊上几句。
比较熟悉的,比如灵沐等人,他们打了个招呼便算了,其他人倒是多聊了几句。
“说起来,若不是下属来报,我还真的不知道,云竹的这个女儿,居然是他带大的。”上玄趴在栏杆上,跟鬼七刀小声说道,语气感慨。
想到他查到的东西,鬼七刀也有些?感慨,“听闻也是从小跟在霍海城身边长大的,没想到他们还一起养了个孩子。”
他们都知道,云竹有个养女,但云竹很少回去,他们还以为云竹并不在意。
是以,很多人都没怎么在意。
谁知道,上次云竹和霍海城突然回了外洲,再回苍洲的时候,没多久,雷霄宫礼殿的长老便出发了。
再一打听,哦豁,云竹的养女要出嫁。
霍玉城的战车飞过来,“你们怎么来了?我倒是没听说?”
“不请自来呗,大家不都是吗?”灵沐靠在墙壁上,翻了个白眼,“还真是不够朋友,请帖都不发。”
倒也不是云竹厚此薄彼,他没想过惊动太多人,所以柳讼夏的给他的请帖,他没发出去,只准备在外洲办典礼就行了。
他也没准备瞒着?,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想着没发请帖,其他人应当不会来。
结果,他低估了灵沐他们的厚脸皮,其他势力的人见顶级天骄都出发了,他们也装聋作哑的,一起过来了。
“不过,我还真是很好奇,云竹会不会哭。”辰梨有些?向往,“以往参加的结契典礼,父母送女儿出嫁,好像都很难过的样子。”
“前些?年,妖族的恋语半仙出嫁妖皇,连枝圣主哭得稀里哗啦的。”九雅忍不住插话。
众人面面相觑,其实这种事情?,屡见不鲜,虽然结契之后,也不是非得住男家,但结契也是嫁人,父母总是不舍的。
反正,不是父亲哭就是母亲哭,至少红个眼眶。
霍玉城总觉得他们的话题很奇怪,“你们到底是来参加婚礼还是来干什么的?”
众人心照不宣的笑了,当然是来看云竹和霍海城的笑话啊,就想看他们哭起来是什么样子。
望月在不远处勾起唇,倚在墙上,看向不远处还在与其他人寒暄的云竹二人。
转眼间,丫丫都长这么大了?上次见她,丫丫还在襁褓之中。
柳讼夏,这名字真不错。
约莫过了一刻钟,云竹和霍海城总算是都见过了所有苍洲宾客,数千辆战车,数千个势力,至少都是二级势力,有雷霄宫交好的,也有想要攀附雷霄宫的。
重新回到战车上,其他人不知道怎么的凑到了一起,云竹二人走过去,轻咳几声。
“哟,回来了?何时出发?”灵沐笑着?问。
“在聊什么?”霍海城好心情?的问。
“他们在聊,你们......呜呜呜......”
霍玉城刚想说,突然被旁边的敖御捂住了嘴巴,直接按到地上,“没什么,何时出发?”
“你们还真是不讲义气,其他人也就算了,连我们都不给请帖?送张请帖不难吧?”彩虹仙子一如既往的语气不悦,她向来不喜欢云竹,但也敬佩他,便显得有些?别扭。
若不是那柳讼夏算是她们圣女的表外甥女,她才不来呢。
“我们没准备大办。”霍海城扫了一圈,“倒也没想到你们这么厚脸皮。”
众人齐齐冷笑,你就得意吧,待会儿有你哭的份。
想到他们哭得稀里哗啦,眼眶通红的样子,就算被霍海城刺了一句,他们也大方的不计较了。
“今日是你女儿的婚礼,夲太子便原谅你了。”敖御大方的笑了笑。
“先出发吧,免得错过了吉时。”云竹今日心情?好,也随便他们闹,笑着?道,“我与霍前辈待会直接去奔雷宗,雷峰师兄他们会带你们去范家。”
鬼七刀撇嘴,“我们来就是看看你女儿的,去范家做什么?”
若不是云竹和霍海城,他们才懒得过来呢。
霍海城轻飘飘的瞥了一眼,“夏儿尚未出嫁,不好见外男。”
“又不是凡人,哪有那么多规矩。”金域话音刚落,望月突然看过来,他轻咳一声,话音一转,“不过入乡随俗,咱们也不去闹新娘子了,就在外面送行吧,到时候和?你们一起去范家,免得我们现在过去,那边也不好招待。”
他们这些?苍洲宾客,又不是冲着婚礼来的,全外洲,能招待他们的人,也只有云竹和霍海城了。
云竹看向霍海城,霍海城轻轻点头,“也行,那就一起吧。”
二十八位天骄和?雷霄宫的战车飞在前面,后面是数千辆战车,犹如一道流星划过外洲大陆,不多时便到了奔雷宗外面。
外洲的人何时见过这种排场?下意识便要跪下行礼,不过大家今日也不是来耍威风的。
云竹没准备喧宾夺主,今日的主角是夏儿和范鸿华小两口,不是他们,是以他们到了奔雷宗,就将战车收起来了,至于其他人,自然是照做了。
他们是来结善缘,可不是来结仇的,云少宫主和?如风剑尊都摆明了态度,不照做不就是和他们作对吗?
云竹和霍海城的这一动作,让众人对这场婚礼的重视又往上提了提。
唯有真心爱护,才会考虑得如此周全。
“见过少宫主,见过如风剑尊,见过望月少殿主,见过......”
李知宏早就带人守在山门,带着人跪下行礼,一一见过之后才在云竹他们的示意下站起来。
荟卿长老也走出来了,在云竹的示意下,招待诸大势力的代表,李知宏也跟着?过去帮忙,荟卿长老是青龙分院的礼殿副殿主,身份也足够,李知宏按照等级,身份也还行。
至于灵沐等人,一动不动,似乎就要跟在云竹他们后面。
霍玉城嘴唇抽了抽,心里很是看不起他们的行为,但也有些?好奇。
华夏血脉诶,他这辈子都没想过,早知今日争不过霍海城,他就早早的结婚生子了,现在修为高了,连孩子都不好生。
云竹是第一次知道,这些?人的脸皮这么厚,连密无和?金刚两位小尊者都不念经了,噙着?慈祥的笑,站在众人后面,似乎准备随大流。
轻车熟路的来到小药谷这边,众人好奇的看着?周围,外洲的确贫瘠,连雷霄宫的分院也给人一种破落户的感觉。
等来到小药谷,大家还以为要走过去,谁知道霍海城和云竹二人直接加快脚步走进去了。
“这个是......新娘子出嫁的地方?”九雅震惊,云竹不是很看重这个养女吗?怎么就让她这么委屈?在这种地方出嫁?
新汀恭在后面,之前一直没说话,此时身边的连清看着?这座小山谷,“或许这是故居吧。”
若是故居,倒也比较合理,不过云竹以前就住这种地方?连一条小灵脉都没有,不是说云竹进雷霄宫之前就很受重视吗?
大家感觉自己被驴了,一脸怀疑的走进去,等看到没有任何特点,灵气稀薄,“家徒四?壁”的小药谷,他们更看不懂了。
羽晴魔尊站在走廊外面,看到云竹和霍海城过来,刚想行礼,又看到了其他顶级天骄。
这些?可都是苍洲炙手可热的人物,还真的全都来了?
没有人敢跟着?云竹他们过来,所以人进到小药谷,羽晴魔尊才看到,顿了一下,赶紧过去行礼。
“晚辈见过上玄少主,见过云少宫主,见过如风剑尊,见过......”
“起来吧。”上玄淡淡道,然后好奇的看着?周围,还真的没有一个坐的地方,地方也很小,真难想象这是云竹的故居。
肯定是假的吧?
霍海城甩袖放了不少椅子,小药谷里本来就放了很多东西,此时加了二十几张椅子,放得满满当当,羽晴魔尊赶紧和?康神医一起,将小药谷里面的嫁妆全都放到外面摆着?,这才显得宽敞了不少。
安置好了大家,云竹二人才走进屋里,柳讼夏翘首以待,看到人直接泪崩。
“爹爹!霍叔叔!”
跟炮弹一样飞到云竹怀里,柳讼夏抹掉眼泪,埋怨道,“你们怎么才来啊。”
云竹看了一眼她身上的嫁衣,不是他挑选的那件,有些?不明显的地方的针线一般,看起来像是不善手工的人做的,但表面上来看,这件嫁衣的手艺还不错。
“女红好很多。”云竹扶着人坐到床上,与霍海城拉了两张椅子坐到床边。
“不是还有敬酒礼服吗?”霍海城开口问,“我记得,结契是嫁衣,敬酒是礼服,敬酒礼服可选好了?”
“嗯嗯嗯,选好了,就在范家那边呢,也是我绣的。”柳讼夏骄傲的抬起头。
“以前这丫头的女红惨不忍睹,我还当她还和?以前一样,倒是长大了些?。”霍海城感慨,转眼间,这丫头就要嫁人了。
“是啊,花费百年时间就绣出来这种嫁衣。”云竹摇头。
“爹爹,我今日嫁人,你就不能夸夸我?”柳讼夏一脸幽怨,本来心里还有些?伤感,现在却只有生气。
“才在我身边待几年就嚷嚷着要嫁人,你让我如何夸?”云竹摇头,“夸你有远见吗?”
柳讼夏:......
好气哦。
算了,不气,爹爹就是......哦,口嫌体正直,他还是疼他的,就是舍不得嘛,她懂。
外面到底还有一些?不要脸的人,云竹说了几句话,知道各方面都做好了准备不需要他操心之后,云竹便让柳讼夏穿鞋。
“穿鞋做什么?不是说,换了嫁衣就不能落地吗?”
“带了几个前辈过来参加你的婚礼,都是爹爹和霍叔叔的好友,你出去见一见,顺便讨点见面礼。”
闻言,柳讼夏有些?紧张,外面众人心里直呼吃亏了。
穿好鞋,云竹和霍海城一左一右,牵着新娘子走出去,一一给新娘子介绍。
按照他们坐的位置,云竹一一走过去,“这是龙族三太子,敖御,还记得爹爹和霍叔叔养的那只朱云凤尾鸟吗?那便是仙族的幼崽,龙族三太子也是仙族三太子,你就叫一声叔叔吧。”
柳讼夏轻轻点头,福了福身子,脆声道,“夏儿见过敖御叔叔。”
霍海城脸上带笑,看向敖御,似乎在说,是不是应该给见面礼了?
敖御这次带了添妆,单子都写好了,也不能从里面拿一件出来,他们也没想到要见新娘子,只是想等新娘子出门的时候,看看罢了。
没想过要给见面礼,敖御心里慌了一下,他没给过小辈什么见面礼,应该给什么?
别说敖御了,大部分人也没给过,此时好奇的看着?敖御,想要看看他给什么。
敖御想了想,看柳讼夏是半魔之身,他也没准备其他合用的东西,只得拿出了一个金色海螺,“日后若是有机会来苍海,直接吹响海螺,敖御叔叔让人带你到苍海各处转转。”
“谢谢敖御叔叔。”
龙族信物,界海螺,只要进入苍海境内,吹响此螺,全苍海都能听到。
云竹满意的点头,果然这些?人有不少好东西,厚脸皮就是这个下场,
“这位是凤族公主,凤鎏,你就一声.......”
云竹想到,要是叫阿姨,说不定?女孩子会介意,叫姐姐,他就占了大便宜,凤鎏只怕要和?他过几招的。
“叫阿姨吧。”霍海城在旁边提醒道,“敖御是叔叔,总不能差了辈分。”
柳讼夏又行了礼,凤鎏是女孩子,直接拿出了她们凤族的法衣,看得柳讼夏眼睛一亮,只觉得这件衣服华贵无比。
“谢谢凤鎏阿姨。”
一路薅了不少羊毛,云竹和霍海城的心情?很好,大家虽然觉得吃亏,但也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就是觉得,有点习惯了。
反正,这对狗男男从来不知道吃亏是什么。
连清给的礼物很重,新汀恭也是如此,比其他人重许多,众人都知道些?许内幕,不过也没有明说。
霍玉城怕其他人看出他心中所想,虽然挺想掏出更好的东西,但到底没有这么做,礼物中规中矩。
最后一个是望月,云竹语气不变,“这位是妖族妖殿的少殿主,望月。”
柳讼夏笑眯眯的行礼,望月倒是没有掩饰他对柳讼夏的喜爱,犹如看晚辈一样,却也没有从自己身上拿东西,而是给了金域的一根金鹏翎羽。
“叔叔没有什么好东西,便借花献佛了。”
他的东西,不敢给丫丫,只能拿金域的东西送出去了。
柳讼夏接过之后,再次行礼,起来的时候,突然看到望月袍角的一个纹饰,心里轻咦。
这个纹饰,好像以前见过?
她的表情瞒不过众人,不过柳讼夏脸上的疑惑一闪而过,大家也不甚在意。
坐了一会儿,吉时已到,荟卿长老走进来低声道,“少宫主,吉时到了。”
大家没看到云竹和霍海城落泪,反倒是又给出了一些?宝物,心里遗憾,却也没有再打扰,纷纷离开了小药谷。
李知宏在前带路,灵沐好奇的问,“以前云竹在这里住了多少年?”
“一年有余。”
时间尚短啊。
“那他以前住在哪里?听闻是风火林山?如今故居可还在?”
“已经不在了,少宫主在每个地方留的时间不多,通常住了一段时间便离开了。”
居无定?所?那么惨的吗?
“我听闻云竹几十岁才开始修行,以前应当都是住在凡人城市吧。”鬼七刀好奇道,“这次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看看?”
他还是很感兴趣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李知宏额头冒汗,刚想解释,望月便突然道,“我听闻云竹以前住的村子出了事情?,如今已然不在了。”
居然还有这事?
怪他们差得不透彻,不过也无事,不在云竹面前提便是。
灵沐等人来到山门这边,云竹他们还要与柳讼夏一起过去,雷峰等人和荟卿长老便与其他人一起离开奔雷宗,前往范家婚宴。
战车刚出现,便呼啦啦的离开了,他们自然是不可能慢吞吞的跟着?送亲队伍走的。
在他们离开之后,云竹和霍海城才进去,细细吩咐柳讼夏。
“日后有事传音与爹爹说,这是传音法器,莫要弄丢了。”
以前云竹刚离开,也没有这种法器,上次回来,急急忙忙就走了,也忘了,这次时间总算是宽裕不少,他不敢再拖。
柳讼夏憋着?眼泪点头,收好法器,霍海城送了一柄灵剑,是他这些?年温养的,也可以直接与他传音。
“若是谁给你委屈受,直接打回去,出了事有爹爹和霍叔叔扛着?。”云竹小声叮嘱,随后又补充道,“但也莫要仗势欺人。”
“夏儿知道了。”
“你说的孩子,怀孕之后,直接与我们说,看是人身还是魔身,我与你爹爹也好准备洗精伐髓之物。”
范鸿华和柳讼夏的孩子,不出意外的话,资质应该不怎么好,只能用洗精伐髓,提高资质了。
“嗯嗯,我知道的。”
“给你的嫁妆,有不少都是你和?范鸿华能用的,剩下那些,就看你们如何安排了,日后去苍洲,也不必大包小包的过去,爹爹的功劳点众多,想要什么,直接与我说便好。”
“还是要自己历练为好。”霍海城不太赞同。
云竹也发现自己关心则乱了,轻轻点头,“也是。”
两人又叮嘱了诸多事情?,柳讼夏刚想哭,云竹便叹气,“小心妆花了,今日你可是新娘子,可不能顶着?肿泡眼出去。”
“嗯嗯。”柳讼夏点头,不敢多说几个字,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只能瞪大了眼睛,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
李知宏过来提醒,“少宫主,吉时到了,嫁车已经备好了,送亲队伍也在山门等候了。”
说到嫁车,云竹突然想到他忽略了一件事,“谁做嫁车使?”
“是青州霍家的族长夫人。”
青州霍家?
云竹轻轻点头,总算是放心了,他表现平静,实际上心里乱得很,直到现在才想起他忘了不少事情?。
冷静下来,云竹又问了许多,听到霍海城都提前吩咐好了,云竹这才真的放心下来,“都安排好了就行,我们也该走了。”
云竹和霍海城心知再说下去,便误了吉时,两人对视一眼,最后由云竹替夏儿盖上盖头。
盖头落下,柳讼夏只能看到她身上的嫁衣,忍不住抬头,“爹爹。”
“嗯?”
“我......”
我突然不想嫁人了。
“怎么了?可是还有什么东西忘了?”
“没有。”柳讼夏摇头,知道自己就算是说出口,也会后悔,那一瞬间的冲动,很快被理智替代。
她爱范鸿华,早就想嫁给他,只是她也舍不得爹爹。
“叫彰亭进来吧。”
霍彰亭早就在外面等着?,闻言进去行礼,云竹和霍海城摆手,“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多礼了。”
荷花替柳讼夏穿好鞋子,然后扶着人趴到霍彰亭背上,柳讼夏有些?紧张的抓着?他的肩膀,眼泪忍不住流下来,突然有些?慌张的伸出手,“爹爹,霍叔叔。”
霍海城离得比较近,将手伸过去,柳讼夏小声道,“我有点怕。”
“你都在范家住了这么多年了,有什么好怕的?”云竹无奈的摇头,伸手过去,拍了拍,将霍海城的手拉开了。
柳讼夏顿了顿,声音几不可闻,“这不一样。”
云竹突然像是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似的,眼底情?绪翻涌,张了张嘴,最后只道,“我和?霍叔叔送你出去。”
李知宏欲言又止,按照规矩,长辈这时候早就该在门口那边等候了,不过他没敢提,便当规矩就是这样了。
似乎是有了足够的底气,柳讼夏这才轻轻点头,霍彰亭背着?她往外走,一步一步迈向奔雷宗山门,早该去门口等候迎亲队伍的云竹和霍海城二人却亦步亦趋的跟在了后面。
迎亲队伍已经到了,新郎官坐在高大的灵驹上面,面如冠玉,身着红色婚服,看见新娘子的时候,眼睛骤然亮起。
他刚想下去,身后的范家兄弟里有人低声咳嗽了一下,“稍等片刻。”
按耐住激动,范鸿华涨红了脸,等新娘子来到山门前,范鸿华跳下灵驹,来到山门前朝云竹和霍海城二人跪拜行礼,“鸿华见过二位岳父,日后必定?真心爱护夏儿。”
全场一片寂静,云竹二人也没想到范鸿华居然来这么一招。
霍海城倒是喜欢这个称呼,只是不知道云竹是个什么想法,故而朝他看去。
云竹没什么意见,今日是夏儿的婚礼,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小两口说一个不字,仅是顿了顿,便笑着?将范鸿华扶起来。
云竹二人递给他一个红包,郑重道,“日后夏儿就交给你了。”
霍彰亭背着?新娘子走过来,范鸿华抱起新娘子,朝奔雷宗众人点头,随后将新娘子抱到台阶下的嫁车之中。
台阶很长,没有人跟在他们后面,就如同他们今后的无数岁月一般,唯有彼此之间,才是最亲密的存在,再也无人可以替代。
柳讼夏抬起头,透过盖头看到了一个轮廓,然后越过新郎的肩膀看向后面。
范鸿华察觉到她的异样情绪,低声问道,“夏儿,怎么了?”
“今后我再也不能无忧无虑的躲在爹爹羽翼之下了。”柳讼夏身后抱住他的脖子,“我害怕。”
她这段时间总是这样患得患失,范鸿华想说,即便他嫁人了,岳父他们也会一直保护她,不让她受委屈。
“别怕,我会变强的,以后我来保护你。”他最后这么说道。
“真的吗?”
“嗯,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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