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犀有点蒙,他向来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吗?
白天的封牧晏是传说中的冷面阎罗,现在却像换了个人,难道他一到日落时分就变身?
咳咳……
她专心脑补,听到咔哒一声才回过神来。
见封牧晏边擦手边往外走,钟小犀恍觉他喝完煮红酒还把杯子给洗了,活阎王居然这么居家!
男人对她的脑补内容一无所知,见她若有所思反而不懂了。
多少女人做梦都梦不到跟自己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搬到这里不正是期待近水楼台?现在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她在犹豫些什么?
“钟小姐考虑好了吗?”
“要不您还是……”请回吧。
封牧晏是封铭天的爸爸,他有充足的理由留下来,可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不合适。
她的抗拒和为难被封牧晏精准读取,看她的目光中多了探究:“钟小姐是有什么顾虑吗?”
“其实也谈不上什么顾虑,我只是怕委屈了您。次卧住着宠物,又不能让您睡沙发……”钟小犀直接跳过书房,那是她的工作间,闲人免进的那种。
“我不介意住书房。”封牧晏勾了勾唇,径自向书房走去。
钟小犀要被自己蠢哭了,她怎么忘了每层楼的两户面积、户型完全一样?
她懊恼的扶额,尽管她低着头,封牧晏却想象的出她抓狂的样子,很有趣呢。
钟小犀简单收拾了一下才把人带进去,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急匆匆的走了,而封牧晏则光明正大的打量着书房。
靠窗的榻榻米侧面储物格摆满了书和小物件,余下的空间摆放着工作台、画架和书桌。
置物架上躺着厚厚一摞画,有点乱,应该是临时收进去的。
榻榻米的被褥柔软馨香,看上去很好睡。
听到钟小犀的脚步声,封牧晏立刻收回手,见她端着托盘便伸手去接。
托盘下两手交叠,钟小犀感受到男人掌心的温度被烫到似的把手背到身后,不好意思的低声道:“一点小东西,也不知道您用不用的着。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晚安。”
“晚安。”
封牧晏话音未落,钟小犀就落荒而逃。
看着她仓皇的背影,封牧晏对她的戒备消减了大半,甚至有点满意她刚才的反应。
这种感觉很奇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
夜色沉沉,封牧晏从没这么早睡过。他静静的酝酿睡意,钟小犀的身影却不期而至,让他引以为傲的克制力差点儿股崩瓦解。
他嚯的坐起身,拧开托盘里的矿物质水猛喝了几口才把身体的……压下去。
五年过去,他对钟小犀居然还有兴趣!
转天,钟小犀起了个大早,打算多煮点鸡汤小馄饨,那对父子俩似乎很喜欢。可馄饨还没下锅,就见封牧晏就旁若无人的往外走。
她急忙追出来:“封先生,您不吃早餐了吗?”
他本想拒绝,可回身见她穿着卡通人偶的围裙、头发随意的扎着,衬的她睡意朦胧的脸清纯可爱,让他很想捏一把。
“我换个衣服就来。”
“好……”钟小犀扭脸看了一眼厨房便一阵风似的闪了。
封牧晏视线黏在她身上,见她徒手拿走锅盖便捏着耳朵给手指降温,他很沉沉的眸中染了浅浅的笑意。
封铭天是被饭香味儿熏醒的,他眯着眼睛摸进餐厅便抱着钟小犀的腿不撒手:“奶犀,你做什么好吃的,怎么这么香?”
“蒸了贝贝南瓜和小猪包,做了培根卷、煎蛋、香炸馒头片,还有鸡汤小馄饨。”钟小犀揉揉他的头发,弯腰把小萌娃抱上椅子。
但封铭天抱着她的脖子不撒手,她只好抱着小萌娃坐下:“你想吃哪个?”
“唔唔……都想吃呢。”封铭天嘟着嘴犯了难,钟小犀暗笑他是个小吃货,每样都给他弄了一点。
谁想,小萌娃张开嘴等她投喂:“啊……”
钟小犀记得他受伤的是脚丫子,可谁让他是在这儿受的伤呢?何况,他又可爱的不要不要的。
她喂封铭天一口,封铭天就喂她一口,被粉丝宠爱的钟小犀心都要融化了。
封牧晏走进餐厅就撞上一大一小脸对脸的互相投喂,显得他有点多余。
被人家爸爸撞上被需要照顾的萌宝投喂,钟小犀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预备放下封铭天挪到桌对面,封牧晏却坐了过去。
看着他眼前的小馄饨,钟小犀有话要说,可封牧晏已经吃了。那碗是按照她的口味加的米醋和辣椒油,也不知道他吃不吃的惯。
酸辣的感觉刺激着他的味蕾,封牧晏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看菜色还以为她口味清淡,想不到反差还挺大。
而封铭天第三次看向盘子里的煎蛋,才鼓足勇气说道:“奶犀奶犀,我不喜欢吃蛋白,咱们分吃一个煎蛋好不好?”
“封铭天,不许没规矩,好好吃饭!”封牧晏给了儿子一个冷脸。
小萌娃回敬他一个鬼脸:“我问奶犀的意见,你插嘴不礼貌。”
再说,食不言寝不语,你一下子犯了两个错误,更加没规矩。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封牧晏嘴角抽搐。
钟小犀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敢在男人发作前转移话题:“天天,你也不喜欢吃蛋白?”
闻言,封铭天像是找到了知音,清澈的眼睛泛起一重异彩,却紧接着发出绝望的哀嚎:“那咱们的蛋白谁来吃?”
他两只小胖手托着脸颊,把腮帮的肉都挤一起,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
钟小犀完全理解他的绝望,因为每次吃蛋白都会吐,对蛋白有着天然的恐惧。
本来她做了两个煎蛋,不巧其中一个焦了,她只好给封牧晏重做了一只溏心蛋,把焦的那个留给自己。
“其实,鸡蛋里的蛋白容易被人体吸收,吃了对皮肤好、还能帮助小朋友长的高高壮壮。”她边说边做心理建设,最后把心一横,“鸡蛋浑身都是宝,走过路过不可错过哦。”
她决定以身作则,可自己盘子里孤零零的躺着一只蛋黄,蛋白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