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川欲言又止,封牧晏不耐烦的挑挑眉,他只好把平板递过来:“您自己看吧。”
雷文凯受了伤,两位保镖负责把他送去医院。在去医院的路上,‘礼貌’的询问了他一些问题。
而这些邵川和封牧晏都可以通过车载记录仪同步看到。
封牧晏看完视频,脸色越来越差,片刻过去直接把平板重重摔在地上。
看着四分五裂的屏幕,邵川战战兢兢的说道:“总感觉这个雷文凯似乎早知道咱们的人要问什么似的。”
问什么他就说什么,答的太快、太顺了,您看要不要再查查看?
他说的当然不是实话,而是有人要他说给自己的人听。
那么,他背后的人是谁呢?
封牧晏揉着眉心,冷声问道:“他人在哪儿?”
“那家伙伤的不轻,被送去益和医院了。”邵川把雷文凯的检查结果递过来,眼中带了明显的幸灾乐祸。
封牧晏扫了一眼,脸上阴沉的怒气顷刻间被轻蔑替代。
“据说,莫雅宁怀孕了,而雷文凯是无竟症患者。”
估计,他早就清楚自己的状况,妻子一怀孕他就知道自己头顶大草原,突然发疯也不奇怪。如果咱们把这件事曝光,您说他会不会说实话?
邵川终于可以放肆嘲笑雷文凯了,就凭他也敢觊觎钟小犀,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而封牧晏只觉得雷文凯和莫雅宁恶有恶报:“可以,但也要查查他最近都接触了什么人。”
“是。”
当晚,封牧晏没有再折回套房,而是独自回了临海豪庭。
车子刚停稳,便有一辆黑色劳斯莱斯朝这边驶来,车窗缓缓落下,露出江美喻和封世维的脸。
他们一个风韵犹存,一个儒雅英俊,怎么看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封家的人都知道他们貌合神离了20几年,只会每年固定合体出席重要的场合。
江美喻一直住在米国,封世维钟情于热情浪漫的法国,两个隔着万水千山的人突然出现,封牧晏笃定来者不善。
“牧晏,我和你爸刚下飞机,不请我们上去坐坐?”江美喻笑盈盈的看向儿子。
刚回国就迫不及待的来找茬,真敬业啊!
封牧晏面无表情的拒绝:“刚下飞就该回去休息,我明早还要开会。”
“开会是为了长谷生物的事?”封世维不紧不慢的反问。
父子二人目光一对,封牧晏立刻懂了:“明早的董事会是你召集的?”
“不然我会回来?”封世维摆出太上皇的姿态。
怎奈,封牧晏早已看穿他在虚张声势:“想一雪前耻?不妨试试看。”
八年前,屹封集团遭遇外国资本的联合围剿,资金链一度断裂,而集团当家人封世维却束手无策,只知道花天酒地、寻欢作乐。
董事们实在看不下去,把老爷子请出山。可一个古稀老人能做什么?所有重担都落在了封牧晏身上。
封牧晏全面接手公司业务,不到一年就让集团摆脱了困境。
在集团的庆功会上,老爷子当众宣布封世维卸任集团总裁,还命令他三天之内离开隆城。
封世维成了第一个被驱逐的当家人,这也成了他的奇耻大辱,从此对封牧晏怀恨在心,做梦都想把失去的权势抢回来。
而今当面被戳穿,他不由恼羞成怒:“小兔崽子,我是你爸爸!”
“知道你是谁就自重,否则别指望我给你收拾烂摊子!”封牧晏也不留情面,说完便吩咐邵川,“告诉保安不许放乱七八糟的车进来。”
“是!”
邵川朝猫在黑影里不敢冒头的保安招招手,吩咐他们清场。
封世维愤怒了,有儿子防贼似的防着亲爹的吗?
然而,保安不管那些,二话不说就请他们离开,否则会用拖车拖走劳斯莱斯。
他们放前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进来惹得老板不高兴,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就趁早走人吧。
封世维肺都要气炸了,可离开临海豪庭他就后悔了。在巴黎左拥右抱的不香吗,回来受这份气干嘛呢?
见他的脸色阴晴不定,江美喻笃定他又怂了,急忙说道:“你我只有集团2%的股份,万一这小子又搞什么融资扩股,早晚把咱俩的股份扩没了。”
没了股份,我看你拿什么花天酒地!
“只有我担心断粮?你那些小狼狗哪个不是嗷嗷待哺。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是悠着点吧。”封世维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江美喻最恨别人跟她提年龄,直接赏了他一脸‘花露水’。
被啐了满脸的封世维顿时火冒三丈:“你个疯女人,你又找打是不是?”
“车里有行车记录仪,你敢动手我就敢告你家暴。要是闹上法庭,你说法官会怎么判?你想净身出户,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说着,江美喻把脸凑过去:“你打,你打呀!”
封世维狠狠的把手缩回去,命令司机停车,他一分钟都跟她待不下去。
他气的原地炸裂,江美喻却心情大好,因为她的计划进行顺利。
临海豪庭8栋8层A座。
尽管只是与父母见了一面,封牧晏便把客厅里能摔的都摔了。
他从不指望父母成为自己的依靠,却忍不了他们联合起来要自己好看。
呵,这就是他生他养他的人!
邵川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种时候,谁劝谁死。
可由着老板生闷气,他又担心老板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从前,老爷子在还能压一压老板的坏脾气,而今靠谁呢?
五分钟后,封牧晏的手机响起,他心烦意乱,本打算任由手机去响,可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名字便迅速整理了情绪。
他从冰箱里拿出冰块,想来杯冰威士忌压压火气,但手伸出去,终究缩了回来。
闷闷的压了一口酒,他才按下接听键:“这么晚还不睡?”
“天天说临海豪庭有他的作业,说是老师催着要,他想你帮他带过来。”
“再就是,你的胃药落在次卧了。”钟小犀吞吞吐吐的,迟迟没有勇气切入正题。
“我这儿有。”如果不是她坚持,只要不疼,封牧晏就不会吃。
他声音中透着凉薄,钟小犀隔着网线都一阵缩瑟。
“还有事?”
“没,没了。”即便有,她也不敢说了。
钟小犀的心凉了半截,怏怏的收了线,他是真生气了,还是出了什么别的事?
她心里惴惴不安,但不到五分钟就收到了封牧晏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