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昂支支吾吾，与封牧晏阴沉的目光一对，他便从头凉到脚后跟，只能实话实说：“那人是陈霄，女伴是江美喻女士。”
封牧晏瞳孔一紧，朝张昂伸出手。后者立刻会意，双手把iPad递上去。
别说阅江楼的监控设备是1080高清的，即便不是，封牧晏也能一眼认出江美喻和陈霄。
他们跨江来给自己添堵，自己对他们还是太宽容了。
封牧晏脸色阴晴不定，张昂吓得额头冷汗涔涔，便老老实实全交代了。
失去了800万，江美喻带着陈霄到江城散心，早在一周前就住进了阅江楼的贵宾套房。
江美喻在不靠谱也是封牧晏的亲妈，酒店的人只能把她供起来。
最近江美喻很安分，张昂想着只要她和封牧晏不碰面就不会有事，谁成想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针对钟小犀的是江美喻，张昂并无过失，封牧晏便摆摆手：“你下去吧。”
“是，封总。”
临走前，张昂留下了909号房的房卡。
阅江楼909号房。
邵川进去的时候，江美喻正在跟一帮朋友打麻将，两个卧室里传来莺莺燕燕的声音，不想也知道里面的人在作什么。
屋子里乌烟瘴气，邵川朝手下努努嘴，保镖们光速清场。
尽管做了清理，可封牧晏还是用手帕捂住了口鼻。
他一露面，江美喻就气的拍桌：“我清一色自摸的牌，眼看就胡了，你偏偏这时候进来。我不管，你赔钱！”
亲妈耍赖，陈霄笑着拍手：“他不差钱，你把那800万一起要回来。”
“对对对，还是你脑子好用。”江美喻一本正经的看向封牧晏，可没等她开口，陈霄就被一脚踹翻在地。
封牧晏锃亮的手工皮鞋踩住陈霄的嘴，脚尖用力碾了碾，疼的陈霄五官扭曲。
他手脚并用的挣扎了几下，就被邵川狠踹了几脚。
江美喻吓得花容失色，惨白着脸把一个玻璃瓶扔给封牧晏：“你来不就是找这个吗？我给你，但你必须立刻马上放开他。”
他是你亲弟弟，你不能……
“他姓陈，算我哪门子弟弟？”封牧晏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江美喻闻言一噎，气的脸色一阵哄一阵白：“你不喜欢季诗沂，可她专一，从五年前开始，她心里眼里只有你。”
但你喜欢的奶犀就不同了，在隆城她跟有妇之夫的雷文凯不清不楚，莫雅宁怀孕了，她还恬不知耻的让保安把人赶走，她这么心机，你看不出来吗？
在江城，她趁你不在勾搭你叔叔，跟嘉浚三个人有说有笑，看着一家三口还亲。要不是知道嘉浚是谁生的，我还以为她是嘉浚的妈呢！
我不求你选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但至少家世清白、人品过关，可奶犀水性杨花，不配跟你在一起！
牧晏，妈妈这么做都是为你好，你小叔不是好人，奶犀跟他那么熟也肯定没安好心！
封牧晏冷哼一声，把玻璃瓶交给邵川，起身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他换上另一双手工皮鞋，吩咐保镖把踩过陈霄的鞋子扔掉。
“你这就走了？我还没说完呢！我那800万怎么办？你就让那个女人吞了？”江美喻对着封牧晏的背影大喊。
但他充耳不闻，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陈霄也被保镖带走了，江美喻拔脚就追，房门却被邵川抢先一步关上：“夫人，您累了，请您好好休息。”
半小时后，江城河堤。
陈霄站在河堤尽头，他幻想自己是一只鸟儿，飞起来才能活下去，于是他加速助跑，一头扎进冰冷湍急的江水。
不远处的黑色路虎中，邵川拨通了救援电话：“你好，我看到有人跳河自尽，地点在……”
转天，钟小犀一觉醒来感觉好多了，抬眼看到封牧晏睡在沙发上，还穿着昨天的礼服。
很显然，他整夜都守着自己。
钟小犀的记忆一下子涌出来，心里涌起丝丝缕缕的甜蜜。
她拿了毛毯，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给他盖上，却突然失重，直直撞进男人怀里。
以为是自己没站稳，她手忙脚乱的想站起来，却被封牧晏牢牢抱住。
意识到他在装睡，钟小犀气的想锤他。
“粥和山药卷很好吃。”封牧晏声音低哑，好听的耳朵都苏了。
他微乱的头发慵懒迷人，凌厉的棱角不在，多了几分亲和力，与平时的霸道总裁判若两人。
钟小犀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你帮我叫了医生，咱们扯平了。”
话虽如此，可昨天的热搜一个比一个恶毒，他都看到了吧？
“我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教授，更没想到会被人拍到……舒文也说热搜都是买的，我一个画漫画的，怎么总有人跟我过不去？我都快呕死了。”
钟小犀越说越心虚，垂着眼眸不敢看他。
“你打算怎么补偿我？”封牧晏坐起来把人抱上膝头，低头看她。
钟小犀摇摇头：“我想不出来，反正你不能太过分。”
“那我就看着办了？”封牧晏顿起逗她的心思，从茶几上拿过一个纸盒。
钟小犀见他早有准备，顿时戒备起来：“我腰疼、头也疼，等下还要陪天天去秋游，虽然害你被全网嘲，可我也是受害者，你不能太过分。”
“我只是想让你亲我一下，就把这份礼物送给你。如果这样都算过分，那就算了。”封牧晏悻悻的叹了口气，骨节分明的手掌一甩，便要把东西扔进垃圾桶。
钟小犀急忙拉住他的手：“你买都买了，不要浪费嘛！”
但封牧晏坚持扔掉，她拧不过男人的力气，飞速在他脸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然后伸长胳膊抢过盒子。
本以为会是什么稀罕物件，不想里面只有一摞文件。
钟小犀随手翻了翻，前半部分太详细，她来不及细看便径自往后翻。
看清条款的一瞬，她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
她一脸震惊，封牧晏刮了下她的鼻尖：“喜欢吗？”
“这算什么条款？这样一来，岂不是我的工作室无论盈利与否都……”赚翻了。
抿了抿唇瓣，钟小犀的心情有点丧：“你吃准我的工作室会赔钱吗？之前你说对我有信心都是哄我玩的？”
“我只是想你不要有那么大压力而已。”封牧晏专注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反问，“而且你不喜欢附加条款吗？”
遇到这样的神仙条款，傻子才不喜欢。
钟小犀只是没想到封牧晏会这么做：“哪有你这样的？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