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这番举动,封韧慢慢吃着菜,问,“老妈,你难道是在嫉妒?”
一句话直接叫安夏歇了火。
她在心里呵笑一声。
儿子,你这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
你妈我确实是在嫉妒啊!
封韧问着话,连封逸容都向她看了过来。
打量间,不免多看了她一眼。
封韧不慌不忙地说着话,他以为自己是在缓和两人的关系。
“老妈,你要实在想和老爸出来吃饭,不如就跟老爸好好说,我和封团团举双手赞成,”说着他还看向他老爸,问,“老爸,你觉得呢,要不下回吃饭,我们叫上妈妈吧。”
安夏脚底慢慢升起了一股无名之火,烧到后背的时候,瞬间转凉,凉飕飕的冷意越过她的头顶,瞬间漫到封韧的面上。
封韧吃着菜,听见他妈冷飕飕说着话。
“儿子,既然你这么喜欢跟你爸一起吃饭,那干脆你回封宅去住好了,你那间房我拆了给小团子当皮球室,正好,安家地方不够,你走了,能省下一大片空间。”
封韧也只是说说而已,两人关系这么难推动,他干脆不再乱开口。
面容些许发窘。
“妈妈,我说着玩的,”怕他妈多想,他又添了一句,“以后和爸爸出来吃饭,我一定会跟你说一声。”
这还差不多。
安夏拍了拍封韧的脑袋,示意他继续吃饭。
脑袋拍完,不禁向封逸容投去一眼。
小表情在面上展现得淋漓尽致,皆是得意之色。
封逸容半晌无话。
也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假傻,两孩子跟他来往,得益的人难道不是她?
不然她还真以为,就凭自己能养活两儿子。
可笑。
这顿饭,封逸容自然也不是无故来赴宴,放下筷子,他告知安夏。
“封团团还有半个月的寒假课没上完,他现在在安家,明天,专门授课的老师会过去,你记得将封团团打点好。”
原来小团子真的有课外辅导课要上。
她不禁看向身边的封韧。
封韧察觉出她的话意,顺着她的话道,“是封团团的私人授课,跟我没关系。”
“你不用上吗?”出于好奇,安夏问。
“我不用,那门课,我没必要上。”
一门课外辅导课而已,值得封逸容大驾亲自来跑一趟吗。
一顿饭吃完,封逸容也没告诉她,明天来授课的老师教的是什么内容。
吃完饭,安夏牵着封韧的手出餐厅。
被封逸容这么一打岔,没见着封诗诗的面,倒将她的计划全泡汤了。
封逸容有专门的车接送,走到台阶边,他回头来看。
看向这对母子俩。
两人各怀心思,不知道是在等谁。
他问,“一会儿怎么回去?”
自然不是问她的,安夏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毕竟封逸容用这派温和的语气同她说话,那完全是不可能,更不要说关怀。
封韧思索着事情的可能性,眼睛敞亮,看到那边来的车上下了个人,当即就变了脸色。
他转过头,迅速和安夏说道,“老妈,我坐老爸的车。”
还没等安夏反应过来,他就松开了她的手,快步走到封逸容身边。
父子俩,一大一小,两个都是一身黑,连头都没回,直接把她丢在原地,就下了台阶。
下了台阶,往地毯上走,迎面碰见来人。
遇见封逸容这尊大神,这还真的是意外之喜,斯冰戴着一副墨镜,不禁亮出几颗洁白的牙齿。
想打招呼来着,却看见他身边这个小瘟神,顿时没了笑容。
斯冰其人,封逸容还是知道的,安夏身边最臭味相投的助手,帮着安夏,没少替她做事。
当下擦肩而过,两人谁也没理会她。
斯冰落了个冷待,心里也没多大波澜,上台阶去接安夏,再次露出了八颗大牙。
摘下墨镜,她转身远眺已经走远的那两人,和安夏说话,“你男人,是越发不把我当个人了啊。”
从前见他,好歹她打声招呼,他还能赏她一眼,现在是压根就当她不存在。
安夏也从远处收回视线,看见封韧已经上了车,转脸看向斯冰,神色不是太好。
她直言,“我在他面前都不是个人,何况你。”
一番话说笑了斯冰。
她领着安夏上车,送她回安家。
路上,斯冰问。
“怎么还和封逸容吃上了饭,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安夏按下了车窗,让一股冷风直灌脖子,她也清醒了不少。
“我今天约的是封诗诗,还指望着借她的口搭上元辛博,哪知道,她被封逸容支出国了。”
“你还真要和元辛博合作啊,”说来也奇怪,“元辛博为什么帮你呀,他怎么这么想不开,惹上你这尊大染缸,估计想洗都洗不清。”
安夏给了她一个白眼。
“他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封诗诗。”
“哦?”
斯冰听到了什么新鲜的东西,正想再问,被安夏插科打诨绕了过去。
“反正就这么回事,”她现在关心的是,“他不是在网上吹吗,说我要复出。我这边要复出,时间都安排好了吗,你那边。”
斯冰单手敲着方向盘,抹过脸来,露出一道张扬的笑,恣意的外表下,说话并不含糊。
“放心,都给你打点好了。”
将安夏送到安宅,斯冰跟她约定好了时间,却见她始终愁眉不展。
给她开车门时,问了一句,“怎么了,有心事?”
的确有心事。
斯冰猜测,“该不会是失了忆,心里没数,对于即将要发生的事怯场了吧。”
安夏睨了她一眼,面容冷色。
“我刚认识你那会,我怯场了?”
说的也是,斯冰暗暗点头,见她下车,反手便关上了车门,车门发出啪的一声响。
不管是什么时候的安夏,怯场这种事的确没有过。
“是担心失忆的事吧,这个你也尽管放心,我这次出国就是给你联系医生去了,”这位名医可难请的很,“有他帮你做复健,保管你找回记忆是迟早的事。”
那可能是要对不起这位名医了。
别说找回记忆,她这辈子是都不可能有过去的记忆了。
她告诉斯冰,“我操心的事跟工作没关系,我关心的是封逸容。”
斯冰愣怔,疑惑。
“嗯?”
安夏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个夫妻间的事啊,你不懂,回去吧,也不早了。”
斯冰被她逗笑了。
在门口等了片刻,望着安夏进宅,斯冰这才发动车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