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两个儿子来接机,安夏从下飞机那刻起,就开始心情愉悦。
好多天都没见她两儿子了,好想两儿子。
但安夏愣是没想到,她如今的热度早已经今非昔比,不仅有媒体来接机,还有成山成海的粉丝夹道欢迎。
安夏踮着脚看了一圈,也不知道那两个小子是被挤到哪里去了,怎么也看不见人。
“安夏,安夏!”
粉丝疯狂的呐喊,连机场保安也没法控制现场秩序。
斯冰纳闷了,也没公布安夏的行程安排,怎么会有粉丝来接机。
回头看了一眼被场面震撼到的小瑟,看见她一脸歉意,便知道这回准又是她做的好事。
用食指指了指她,气的无力。
“回去要你好看!”
小瑟哪里知道会有这么多人,她就只是对站姐报了下行程而已。
“冰姐……”
接机来了太多人,事先没准备保镖,等摆脱这帮粉丝和媒体,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
安夏身心俱疲,心里想着的还是她儿子。
“都这么久了,别我两儿子已经回去了吧。”
两儿子没回去,但模样惨烈。
小团子被踩掉了一只鞋,手里抱着的那束花,早已经被挤得不成样子,衣服也被拉扯的褶皱不堪,纽扣都掉了两三颗。
封韧比他好些,勉强能维持尊荣,虽然戴着一副墨镜,但乱糟糟的头发充分显示了当时的场面是有多混乱。
安夏看笑了。
捂着肚子,笑得不能自遏。
“麻麻,你太出名了。”
这是小团子的控诉。
刚刚在机场,他拼了命的往里面挤,保镖大叔抱着他,却被身边的大嗓门姐姐们三下两下就推了出来,甚至还有人冲他们吼。
“这位大叔,你能不能不要乱挤。”
“就是,这么大个块头,不觉得自己很碍事吗!”
奈何保镖一身本事,在这些小姑娘面前,愣是没有用武之地,只有被嫌弃的份,嫌弃他长得高大,挡了后面来人的路。
安夏笑的太没良心,连斯冰都没看下去,“你多少收敛点,你两儿子为了接你,受了多大的苦,就知道笑,你还笑。”
安夏觉得这个事太逗了。
看向身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封韧,见他一直保持高冷,问,“阿韧,你怎么不说话呀。”
小团子将被挤得发蔫的花双手送给安夏,解释道,“哥哥不能说话了。”
“怎么了?”
“嗓子哑了。”
“怎么回事?”
“喊哑了。”
在机场一望无际的人海里,他那点微弱的声音还没喊出口,就被抛在了浪潮中。
一个小时的挣扎,他这把清脆的嗓子,硬是哑了三天才修复完全。
小团子将机场的事说给他舅舅听,他舅舅一点耐心也没有,在书房正开着视频会议,某团子就待在他脚底下,一边玩着积木,一边说个没完没了。
说到最后,他问起明天的活动。
“舅舅,明天下午还去练击剑吗,我想去上次你带我去的那个冲浪馆,我也想去冲浪。”
安简修听着视频那边的汇报,蹙起了眉头,用英语回复了过去,一脸疲惫。
小团子一直在拽他的裤脚,他摘下眼睛上那面没有度数的眼镜,低头看了他一眼,告诉他。
“明天哪里也去不了,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待在家里吧。”
“不要,舅舅去哪,我就去哪。”
整个寒假,安简修出门,走到哪里,小团子就跟到哪里,两人可谓是建立了不同寻常的“情谊”。
安简修将小团子带在身边,从不觉得他费劲的原因,无外乎这个糯米团子虽然脑子时常缺根筋,但却跟同龄的小孩子比起,有着一股无可比拟的懂事劲。
一股不符合正常孩子该有的乖觉和黏人。
看见封团团,他就想起了安夏。
从小,安夏也是他一手带大的。
遂以,某个订婚典礼的现场,安简修看着远处那个迅速融入人群,吃着蛋糕很happy的封团团正发着呆,神情不觉间有些复杂。
这时,一旁的安夏可就有些绷不住了。
“你是故意的对吧,把我儿子叫来,就是为了防止我给安岚使绊子,破坏她的婚礼现场是不是,为了安岚,您可真用心啊。”
安简修瞅了她一眼,嘴里只能送一句他一天要说八回的话。
“有病。”
你才有病。
整场婚礼进行得很是隆重,安简修作为安岚在安家目前唯一的亲人,是这场订婚典礼的证婚人。
奇怪的是,安夏并没有在整场婚礼现场看见那个面目令人憎恶的继母,女儿订婚,当妈的都没有在现场出现,竟然也没有人提出疑问。
但今晚的安岚,无疑是幸福美满的,大厅音乐缓缓响起,满堂宾客翘首以盼,安岚在花童的漫天撒花下,穿着一袭婚纱缓缓入场。
那头,墨白就站在红毯的尽头。
而安简修则站在牧师身边,接下来,他还需要念上一段祝愿新人的祝福词。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安岚所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
只是台下的安夏,看着这一幕,却被深深触及。
没错,她来参加这场婚礼,并没有要使坏的打算,对付人的方式,有一百万种,用最low的做派破坏这一时的美好,又能起到什么关键性的作用。
那些年少的记忆,纯真最美好的时光,全都和这两人有关。
一个是她名义上的家人,一个却是口口念念答应着说,要照顾她一辈子的年少友人。
没有人做错了事,不需要付出代价。
安夏抬高了头,看着她最亲的大哥将手里的宣言合上,和安岚拥抱,为她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她晃了晃下颚,视线森然,神情冷漠到了极致,所有亏欠我的这一切,终将有被拨开云雾的这天。
安岚,今天过去,我不会再对你抱有仁慈。
小团子看不懂台上的气氛,不明白为什么舅舅非要给那个坏阿姨送祝福,还说着那么啰嗦的话,但他看懂了身边妈妈的神情。
他就站在座椅上,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老妈,这样的妈妈,表情凌然,眼睛里像有冰渣子。
看得他脑袋被呲溜戳动,一手拉着椅背,一手晃到妈妈脸上。
很恐慌,这样子的妈妈好像之前的妈妈。
难道妈妈又变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