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也是有点纳闷,难道这年头,老夫老妻之间,相处模式就是这样了吗,一点意思都没有,这男人,看见她,跟看见空气无异。
气鼓鼓地发问,从镜子里看他。
“你进来干嘛。”
他却弯腰从茶几上拿起一应的药膏,从袋里抽出棉签。
淡淡瞥了她一眼。
“不上药,能睡?”
那确实是睡不了,于是挺直了她的美背,既然有人提供免费劳动力,她干什么不用。
叫封逸容给她上药,这还真是一件不得了的事。
这憨批,这东西,能安好心?
难道是在他那面色如水的正经外表下,其实早就包藏了一颗不怀好意的祸心?
“咳,咳。”安夏突然干咳了起来,越发挺直了她的背。
“二爷,我这背可不是白看的,你看了我的美背,可千万不要生出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上药就是上药,这样吧,今天晚上就准你——啊,好疼。”
痛死了!
棉签挨着药擦到她背上,重重附上了她的伤口,疼的她一阵抽筋。
“准我什么?”他问。
“准你给我端茶递水,连夜起床伺候我!”
听笑了他,嗤笑两声,却半晌,面上的笑容没下,手里动作不觉就轻了下去。
她鬼话连篇,有一点确实没说错,这方背,属实是算得美的,从前她伏小做低委身于他时,便说过,她身上这点东西,哪哪单独指摘出来,都能值得称傲,身上美的东西多,遑论这道背。
皮肤白的像凝脂一般,和他的皙白并不相同,封团团像她,是种太阳都晒不透的冷白。
叫人看见,总也不忍破坏。
但急来时,她这方背,他又总爱攀附,留下的痕迹,好几天都消不掉,眼下,这块背,却受了这么重的伤,一片片红紫,触及惊心。
起初上药,她还觉得他上手重,再往后,也不知道怎么了,又觉得他那动作也太轻柔了些,动作轻到,叫她觉得后背直发痒。
透着镜子看他,能看见他就坐在她身后,低着头,模样专注。
一道如鬼斧神工般雕刻出的俊俏侧颜,越看,越上头。
眉眼低垂,鼻梁高挺,就连露出来的手,也好看到不得了。
完蛋。
她是不是又中招了。
迅速抬起头,不再看向镜子,可面上这层热气却难以消散,热,好热。
后背痒的厉害,不行,再这样下去,她这条命怕是就要搁在这里了。
抬高半个身子,想结束这场上药环节,只是,才刚刚动了半边肩膀,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按住。
活生生又将她按了下来。
触感惊人。
她不觉得凉快,反而像上了高压锅。
呜呜,她要被煮熟了。
原来这就是和男人单独相处的滋味嘛,她一个二十来年,没和男人亲密过的黄花大闺女,现在是怎么了。
难道是真的愁男人了,连封逸容这样的恶夫,都忍不住想要去亲近。
亲近!
仿佛有什么东西打通了天灵感,原来她这些奇怪的行为,都只是因为想和这个男人亲近。
胡思乱想中,身后这人,已经将她后背的药都给上好,全程问也没问她,仿似该怎么上药,他知道的比她清楚,最后是连纱布都给她贴好。
收尾的动作处理结束,从床边捡起她的真丝睡衣,丢到她头上。
安夏摘下头上这件滑不溜秋的睡衣,露出半个熟透了的脑袋。
“二爷,背有点痛。”
封逸容蹙起眉头,凝视于她。
睡衣拉下,露出整个脑袋,她说话。
“小内内……没法穿。”
脱的时候,知道脱。
他擦了擦手,投去了一记眼神。
像是拿她没有办法,安夏就盯着他,翘挺的睫毛一下一下扑闪着,看着他低下头,脑袋快要凑到她肩膀上。
从镜子里看还不够,呼吸贴的紧,她顺着这道气息,垂下眸来,从镜子中抽出视线,抹过头来,视线下滑,默默近距离贴面看向他。
看见他半个额头。
后背似乎有点凉,几秒不到的功夫,小内内似乎就已经被他扣上了。
刚抬头,就和她这双眼对上。
一双什么也瞒不住的眼。
呼吸瞬间加重,而后,彻底静了声息。
他欲要退开来,却被她拉住了衣角。
这话还没说,就见他再次低下了头,一片暗色,近到能看见他的眼睛,人是愣怔的,忽然觉着额头一片凉。
这意识,她瞬间就没了。
呼吸越来越重,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但他那动作,却快的无影无边,指尖弹上她的额头,力度不小,两个钢镚,而后分开,压不住的,是一道又一道粗喘的呼吸声。
“啊,痛痛,痛!”
“收起这些歪脑筋,给我放正常点。”他如是说。
捂着额头,安夏只差泫然欲泣。
却还没等她从这波意识弥散的昏沉中醒过来,他就已经退开了,睡衣再次丢到她脸上,他迈着脚步,从卧室说走就走了。
好半晌,好半晌。
她才彻底清醒。
头晕,心脏剧烈地跳,这才发现。
丫,她哪里是神志不清,她简直是被鬼上了身。
摘下睡衣,脸上的红霞一寸一寸的消散,可这时,她只觉得,明天斯冰再不把她带到医院去看看,她一定掐死她。
他出去好一会儿了,她到现在,仍然心里拔凉一片。
大概是夜里两点,她终于接到了斯冰的回信。
这个点,睡了一整天的安夏,现在是个夜猫子,看到消息瞬间就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二话不说,先将对面的她一顿骂。
骂到最后,气的不行。
“招呼都不打一声,说出国就出国,我都出事一天一夜了,你到底是死到哪里去了,是死是活,连个信都没有吗,你明天要是还不回国,我跟你说,斯冰,咱俩的劳务关系,我可就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她说了一连串的话,那边始终没有一句回应。
安夏开始生疑。
拿开手机,可屏幕上显示,那头应当是斯冰没错才对。
“你这,好歹吱一声吧,怎么半天都没动静。”
“是我。”
咦,她听错了吗,电话那头怎么传来了一道男人的声音。
嗓音清润的不得了,也就说了两个字而已,她却以为自己有种听大戏的错觉。
是好听不假,但问题是,这人谁呀。
斯冰的私人手机,听他口气,他似乎还认识她。
难道是那娘们不为人知养在外面的野男人。
不能说话,多说多错。
“嗯……呐,斯冰呢?”
“她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