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她这声称谓惹的还是这句话说的。
他侧眉看向她的神情,显而易见在留恋之余,不经意就轻抬了眼眸。
旧情复燃?
啧。
那位被安排来的小姐,可算是气坏了,看着他们两人之间流露出的真情实感又不像是在骗人,是一点也不想再装下去,瞬间就失了风度。
“封二爷,这是真的吗?”
无非就是想听封逸容得个准话。
封逸容眸光淡淡瞥过去,话语简单。
“你不都已经看见了?”
从餐厅退出去,安夏挽着封逸容的手,一直没撒开,就怕被什么其他的人看见,一会儿穿帮了。
亏的那位小姐脾气好,这要是换作是她,早就气到天上去了。
挽着他的手臂,咬牙切齿,一字一句。
“那个王阿姨到底是谁,等我回去,我要活剥了她的皮!”
她在这里气的咬牙切齿,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拍了拍她的手,冷声。
“闲的没事做的一个老媒婆而已,松手。”
她偏不。
是越发抱紧了他的胳膊。
谁叫他今晚叫了她过来,她这会才不会轻易松手。
笑的得意。
“二爷,没有这么做事的吧,这会嫌弃我了,那你有本事,今晚就不要叫我过来替你解围啊,去找别人呗。”
他往外推了推她的手,见实在推不开,索性放弃。
“谁跟你说,我今晚叫你过来,是来让你解围的?”
难道不是?
安夏立时就停住了脚,挽着他的胳膊,也逼停了他的脚步,面转过来,看向他。
“那你叫我来是干嘛?”
他再次试图拨开她的手。
未果。
“是和你商量封团团的上学一事。”
团子的事?
眉心瞬间就皱了起来。
团子这么乖,也能惹出事?
这里正和他僵持着,一肚子的话,都还没有怎么说,那头,忽然走来一群人,迎面碰上,为首的那个不由得喊人。
“二爷。”
声线叫人觉得像在哪里听到过,安夏抹过头去,看见是个穿的花里胡哨的年轻男人,一身贵公子打扮,走近了还能闻见他身上混合着香水、浓重的烟草味。
江修寒伸手唤开了身边这群人,只他一个人走了近来,看见安夏的手还挂在封逸容身上,眼神特别有意思,在她身上停留了好几秒,就连笑也挺耐人寻味。
“嫂子也在啊。”
安夏一向看他不对付,只不过用这个眼神看他,似乎还是头一次。
像是陌生中又带了点疏离。
江修寒以为她是知道了上回斯冰的事。
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安夏可不会乱搭讪,瞬间就松开了挽着封逸容的胳膊,模样冷淡,对封逸容道。
“我在外面等你。”
说着,她就直接离开了这里。
手臂里的温热去的快,望着她突然抽身离去的背影,封逸容垂下了眼睑,看向江修寒。
江修寒被安夏的态度弄得很是没有头脑,问,“二爷,不会吧,那都是我表妹的事,从前也没觉得安夏这么小气巴拉呀。”
的确不像是她会做的事。
封逸容蹙眉。
“没做其他的事?”
江修寒仔细想了想,一拍脑门。
“哎哟喂,还真有一件,不过,这也能怪到我头上?”
“什么事?”
“这不是安夏她去录节目嘛,节目组出了点事,为了息事宁人,直接让她回来了,虽然说柠檬台那台长是我亲舅舅,但这事,好像跟我真没什么关系吧,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安夏她至于看见我就黑着张脸吗,难道还是因为之前的事?”
对此,封逸容神色缄默。
江修寒心一沉,越想越不对劲,索性摊牌,“二爷,你是知道的,你老弟我,才不会惹麻烦事,从前那是不懂事,才去撩她大哥的女人,现在,就是给我胆子我也不去,更何况……”
“说。”
“你还不知道吧,这沈小姐,”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因着这里毕竟是沈家的餐厅,“她不仅回来了,她似乎……”
安夏在餐厅外头等封逸容半天了,跟着他的车一起回封宅,路上,她问他到底要跟她说什么,毕竟事关小团子,她担心的不行。
看他揉着眉头,说躺就又躺下了,她恨不得用双手直接摇醒他。
“你倒是快说啊,你是不是要把我憋死算数。”
就说不让她跟车,艾一却上赶着给她开车门,放她进车来。
躺靠在后座,侧眉看了她一眼。
“回去再说。”
“现在就、说……”
实在是被他的眼神杀的毫无锐气,就连声音都弱了下来。
他是下定主意不再跟她多说,只跟她道。
“再吵,就给我下车。”
又来这招,屡试不爽。
安夏气的直接转过了背,扒在窗子边,默默扣起玻璃。
不是跟她说……
他淡淡望着她的小动作,再次合上了眼。
是这计划,恐怕有变。
回了家,没想到两个孩子竟然也在这边。
两人一个在琴房,一个在书房。
破天荒,小团子竟然在书房写作业,安夏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家里管家来说话,“两位小少爷是少爷派人去安家接回来的,少爷估计是有话要和你说,夫人,少爷叫你一会儿去一趟他书房。”
要说话就早说,安夏可玩不起什么捉迷藏,一点耐心都没有。
进了他书房,只见他背靠在偌大的弧形办公桌边,留给她的,是一个清冷的背影。
她假装咳嗽了一声,喊他。
“我进来了啊,刚刚敲门了,是你自己没听见。”
闻言,他这才转过了身来,手轻轻扣动桌面。
敲了两下,示意她走近。
她走近一看,桌上是两份外文文件。
听见他说话。
“给封团团物色了两家条件好的国外幼儿园,一所在德国,一所在英国。”
听到这里,安夏简直是惊了,睁着两只大眼,文件都没怎么看,觉得他就像是在开玩笑。
这么严肃的事,竟然被他说的如此云淡风轻。
“这一点也不好笑。”她道。
“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
安夏静默,也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半晌,紧紧攥着手里的文件,手心发红。
脑海里有一百个念头。
这个时候,她第一反应竟不是生气,而是惊慌,因为她知道,凡是他封逸容做的决定,十之八九都是尘埃落定的事。
但这是她儿子。
“你凭什么?”
从惊惧里抬起头,身形未定,就连面上,都是一层怨意。
她质问他。
“这是我儿子,你凭什么替他做决定?”
“就凭他受你影响太重,现在已经没法正常上学。”
他把话说的如此简单,却又如此鲜血淋淋。
视线瞥向她手里攥的用力的文件,他从桌面上再次拿起了另一份文件,甩到了她身上。
“这是封团团和封韧自入学以来换过的所有学校,你自己看看,有哪所学校,他们俩上满了两个月?”
这不可能。
她一直以为封诗诗在生日宴上说的都是气话,他两个孩子怎么可能不正常。
等等,怎么还有封韧。
难道封韧也不想好好上学?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