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他问的毫无波澜,其实话意还是很吓人的。
她总共也就他这么一个男人,那肯定是跟他过。
一下子就软到他怀里,想抱他来着。
“我开玩笑的啦,你不要那么当真嘛。”
怀里温香软玉,她撒娇的功夫见长,到底是不厌其烦,还是别有用心。
“听斯冰说,你月末要去录节目。”
还录节目呢。
说到这个她就来气。
拿小拳头捶了捶他的胸口。
“被截胡了,被你那个花枝招展的女伴吴珊珊,她好师妹给截胡了!”
“呵。”
她说她工作被截胡了,他冷笑个什么劲。
抬起头望向他,眼睛里有气性。
“你刚刚,是不是又在嘲讽我?”
他低头望她,眼神未动。
是他一贯的模样,就连棱角,也分明的无所变化。
这意思绝对是不言而喻。
他就是在嘲讽她。
真恼人。
跟这么一个坏脾气,完全是个石头一般的男人相处,任凭她浑身是劲,那就是死了也撩不动。
没撩动不说,还差点把自己撩吐血。
眼看着是真的要坚持不下去了。
推开了她的胸膛,她转身看向京江,跟他在这里瞎扯,还不如吹西北风。
将将转了个身,远处甲板上,哐当一声,忽然传来一声重击。
安夏耳朵差点被震得失聪,脑袋嗡嗡嗡地响,整个思绪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吓死她一大跳。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远处,有声音高喊开。
“跳水了!”
“有人跳水了!”
脑袋里的嗡嗡嗡消散了不少,总算恢复了点意识,他单手搂着她,将她贴在胸膛上,危机发生的第一瞬间,他反身先将她搂在了怀里。
是场意外,有人跳水而已。
她从他怀里悄悄探出个头,想看看远处甲板那块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看到乌泱泱的人在甲板上围了个水泄不通。
“二爷,发生了什么事。”
按住她的脑袋,轻轻托在手里,她着实不安分。
朝远处望了一眼。
将她从怀里拨开,视线再度拉远,神色不见好。
意外没牵扯到这边,但那一声惊吓,安夏可是记得很清楚的。
“竟然有人跳水,我去看看。”
被他一把拉了回来。
批评她。
“忘了自己是个公众人物,给我老实待着。”
“那你快让艾一去看看,我好奇。”
刚说到艾一,艾一就出现了,在门舱边敲门。
“封总,明总约你见面。”
这些天,她跟在封逸容身边,别的人没怎么瞧见,尽瞧见他明兆涵了。
两人在船厢里不知道又在聊什么私密的话,安夏无聊透顶。
好好的一个纪念日,她都没怎么跟他拉家常,他就被别人带走了。
这个明兆涵,来的还真是时候。
甲板上有人跳水,看这场面,这么热闹。
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那人救不救得回来。
好好的,跳什么水。
此时,包厢内。
明兆涵和封逸容见面,气氛难得这么焦灼。
但凡是能给他封逸容三分薄面的,一般人决计不会和他为难,但此刻,室内不上不下的气氛充分能突显,明兆涵不欲卖他这个面子。
能把这位人前人后,说话都要掂量三分的明家太子爷气到这个份上,艾一在门外看见里头场景,心里直呼,他们家老总着实是有些本事。
“这件事,只能这么办,你听也罢,不听也罢,如若你封二爷不肯,我明家自有我明家的手腕,今晚见面,不是来和你商量,还望你封二爷心知。”
封逸容拉长眼眸看向他,嘴角渗出一抹阴寒的笑意。
“你明家,如今还有这个本事?”
明家无意要与他封家斗,但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本该回到正轨,她安夏,这个绝世的害人精理当自食其果,转头来,才不过几个月的功夫,他们夫妇俩却又好上了。
真是天大的笑话。
谈话到最后,谁也绷不住。
明兆涵面色清冷,目带嘲讽。
“封二爷,你怕是还没有吃够苦,现在和她离婚,把她送出国是最好的时候,留下她祸害斯安沈三家,到头来,还敢指望她转好,根子里烂透了的人,反咬你一口这种痛,呵,全天下,还真只有你封逸容有这个本事能忍受。”
明兆涵前脚出包间,甲板上方再次传来轰动。
前来看管的保镖脚步匆匆近前传话,“艾助,夫,夫人跳江了!”
艾一登时睁大了眼。
这怎么可能。
“开什么玩笑。”
“没,没开玩笑,夫人真跳江了。”
一声闷雷定在了心上,转头艾一看向包厢内。
他们封总的面色现在有些难以言喻,和明家那位争吵一番后,脸上的愠意尚且还没落下,转头,便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此时,明兆涵已经走到了长廊尽头。
助理见他停了脚步,面色戚然,浑身像是散了一层冰,小心翼翼询问。
“明总?”
晦涩不明的灯光下,明兆涵一张雪白的脸暗色深沉,听到这方消息,看到廊上脚步匆匆。
半晌,他收回了视线。
面色愈发阴冷。
“派人去甲板上看看。”
“是。”
安夏喜欢游江,听说江上风景好,那还是听斯冰说的,晚上约着封逸容来游船,全都是斯冰的主意。
这下好了,她这么一个怕水的人,现在就这么掉进了水里。
随着身体没入江水,春寒的潮水刺激着她的皮肤,她感觉不到,渐渐,她仿佛没了意识。
……
“妈妈,你怎么了?”
游离中的安夏,似乎看到了另一个版本的自己,而地上那个才一点点大,明显没有那么圆润的小家伙,是他儿子封团团?
缩小版的团子连话都说不清楚,看见妈妈很难过,就一直拿手去擦妈妈眼睛上的泪水。
此刻的安夏不免心惊。
她哭了?
她竟然会哭的这么伤心。
默默落泪,无声哽咽。
什么情况。
她怎么会是这副模样。
而屋里,是满屋子的玫瑰和鲜花,地上却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蛋糕和撒倒在地的红酒。
红酒从地毯那头铺开,一直蔓延,整个地面,都像是被血侵染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