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终,安夏也没等来封逸容给她的一纸离婚书,却等来了他受伤住院的消息。
他助理艾一打来电话时,安夏正在台里录第一期前言的vcr,为了幻乐之声这档节目,安夏可是下足了功夫。
前言的主题是民国美人。
她正在郊外的某条古老的火车上,和同期几位业内前辈在录制小片段。
节目组让她和这些各行各业的前辈进行角色扮演。
为了引入身份。
她这次的角色,是个偷盗顶尖光盘声带的特务J,手持玫瑰,从车厢穿过,与几位老前辈引发血色矛盾。
这几位同期来录音的前辈,有历届春晚主持届的大佬人物,也有多年荣登国家级戏剧殿堂的老花旦。
无一例外,年纪都不算轻。
唯独安夏算得上身强体健,还能蹦跶。
于是,这场特务敌对戏,只有她有动作戏。
第一场拍下来。
没把她累死。
斯冰见她辛苦,给她擦着汗,叫化妆师给她补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艾一的电话突然打来。
一通电话接完,安夏神色沉重如山。
斯冰见她表情,也随之一惊。
“怎么了?”
“封逸容,他似乎出了车祸。”
封逸容出事,这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斯冰收敛了神色,示意化妆师先暂停给她上妆。
将人都打发开,安夏望着镜中的自己,默默抬头,从镜子里望向斯冰。
从斯冰的神色里,看出了她的担忧。
妆化的差不多,斯冰将她头上的一朵小簪花直接摘了下来,面色慎重。
“封逸容的事不是小事,这边先暂停拍摄,再约档期,那边的话,就先过去吧。”
这里说着话,那边场务来敲门。
“安姐,准备好了吗,第二段马上开拍。”
足足沉默两秒,斯冰开口说话。
“你们导演——”
“拍。”
说出口的话,被安夏瞬间截断,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安夏转了转脸颊。
民国时期的她,一身照水月牙旗袍,绾起的头发上别着几朵簪花,换了妆容后的她,正是青春正盛,貌美无它时期。
微微抹过头,她伸出手摘下了耳上的长坠。
和那边等着回话的场务说话。
“已经化好妆了,马上就过去。”
场务应好,对着呼机说话,渐渐走开,“各部门就位……”
看着这场面,斯冰拉住了从座椅上起身的安夏,与她低语。
“你可要想清楚了啊,他派助理来给你打电话,说明必然伤的不轻,这个时候不过去,”现在又正在闹离婚,“当心他给你记下这一笔。”
安夏抬起视线,从门里往外看。
台里的节目,为了录这一期,还特意准备了不一样的vcr剪辑,一道参演的,都是有声望的业界前辈。
剪辑拍到一半。
这个时候。
她怎么能走。
何尝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作为封逸容的妻子之前,她也有自己的职责。
坚守岗位,是对自己负责。
“他顶多就是恼我一下,要真是太严重,就不是他助理来电话了,封韧肯定会第一个给我来电话。”
话音刚落,斯冰袋里的手机骤然响起。
这个档口,斯冰心里微惊,不敢当着她的面拿出来,只和她道。
“进场吧,我接个电话。”
安夏沉了脸色。
毅然而然转了身,应声。
“嗯,我过去了。”
电话铃声还在响。
待她出了门,斯冰这才拿出手机。
一看。
还真是那个臭小子打来的。
接通他的电话。
“喂。”
“老妈呢,打她电话怎么打不通……”
傍晚六点。
安夏这边的拍摄进度才结束。
几个老前辈觉得安夏脾气并没有外界传的那么差,剧组约着也想晚上一起吃个饭,被安夏婉拒了,推说家里有事。
赶到医院时。
这时已经是八点多。
妆容都没来得及卸。
光鲜亮丽地来了,没想到,竟在病房门口先撞见了她小姑子。
封诗诗本就心情不好,又看见安夏这副艳丽模样,当下火就上来了。
“你这副样子,去哪里浪了,知不知道我大哥出车祸了,电话电话打不通,喊人人不来,这年头,有你这么做人老婆的吗,你就是这么给我们封家当媳妇的?”
话说的安夏火大。
忙了一天,身体上的疲惫都还没得到释放。
谁还管她的心情。
站在门口,冷冷和她说话。
“滚开,封逸容既然是我安夏的老公,我怎么样,那就轮不到你在这里跟我指手画脚。”
封诗诗气到炸。
还说她变性了。
这哪里是变好的节奏。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我大哥,他现在正躺在病床上,两孩子哭的跟什么似的——”
话听得安夏很不好受。
斯冰也不好受,她最了解安夏的脾气,趁着这人还在逼逼叨叨个没完,一把捞起她,掐着她的肋骨,将她拖了出去。
并和安夏道。
“你先进去看看。”
安夏心里不觉,竟有些凉。
那头,被带走的封诗诗还在叫喊。
“别拽我,给我松开!”
进了病房,入目是一片极大的室内空间。
顶级VIP病房原来可以大成这样。
两小只有些奇怪,竟然坐在病房外间,排排坐。
双手分开,都撑在座椅上。
表情,甚至有些一言难尽。
即便是看见她进来,却也没有一点波澜。
当下,安夏就留了心眼。
望着两小只。
视线看向那方被门掩起来的内间。
问。
“怎么回事,怎么脸色都像憋了屎一样难受?”
老妈说话太粗鄙。
封韧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走到她身边,面色仍有些不自然。
“老妈,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安夏垂下眼。
“阿韧,听你的语气,你好像对我的到来,很不满意?”
“没有啦……”
哥哥在前面打头阵,那个肥团子眼神四处飘。
“团子,给我过来。”
“怎么了嘛,妈妈。”
“跟你哥哥两个人在这边干嘛呢,怎么不进去陪着爸爸。”
“我也想啊,可是爸爸——”
被他哥哥踢了一脚,说话的声音顿时消音。
儿子这样。
绝对有猫腻。
“爸爸怎么了,给我说实话。”
“哎呀,就是,就是……”
他还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