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逸容腿伤未愈。
却像没伤一般,每天工作应酬两不误,晚上回来是一天比一天晚。
这晚,却是早早就回来了。
晚八点。
几个孩子排排坐,坐在客厅看电视。
孩子奶奶在一旁整理古物。
场面,甚是安静。
楼上,一阵霹雳吧啦,暴风雨来袭。
一堆重物,沿着楼梯,从楼上一路滚,径直滚到楼下。
吧唧。
里面的东西,估计是摔了个粉碎。
饶是这样,楼下几位,也是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这场灾祸平白会惹到他们身上。
这阵仗,封逸容身后的艾一看见,都不由得胆战心惊。
他还是早点走的好。
楼上这闹事的,明显就是夫人。
看样子,夫人的心情,现在很是不好。
“封总,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公司了。”
“嗯。”
艾一走后,封逸容抬头望向楼上。
眉头紧锁。
问两个儿子。
“到底怎么回事?”
小团子先举起了手。
“爸爸,我刚刚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妈妈和姑姑就已经吵了起来,现在,妈妈的火气好像还没消。”
“封诗诗人呢?”
这回是封韧在答话。
“已经被赶走了。”
东西都没来得及收。
所以这些从楼上扔下来的细碎品,全都是封诗诗留在房间的东西。
老妈砸起东西来,真的好凶猛。
“老爸,你去哪?”
爸爸看样子是要上楼,小团子吓到了,紧忙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跑到他爸爸身边,拉紧他的裤子。
“爸爸,你不要上去啊,妈妈会吃了你的。”
那边,座上几个,小老太太握着青瓷花瓶,还在慢慢擦。
意思明显。
这个事,她这个小老太太可管不了。
全场,也只有沈澜最心大,她专心看着剧,表示这些,都是小case。
“没想到,姑姑竟然跟我妈妈一样,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老爸要上楼前,封韧额外又给他传了点话。
拉着他到一边交代了清楚。
“是姑姑,她好像有个徒弟,在妈妈录制节目的时候,说了她不少坏话,妈妈说要手撕了那人,被姑姑发现,两人就这么吵了起来。”
“吵了多久?”
“一下午吧,哦,对了,聊天内容里,还有元辛博元叔叔。”
“说了什么。”
封韧实在认知有限。
说的那些话,他就是再怎么听,也没听明白。
“好像是,妈妈要给元叔叔找,找小三,气死姑姑。”
到底,封逸容还是上了楼。
家里没人敢上楼,是怕被她骂,这会儿,东西砸完,她这气估计是消了不少。
推开门来,门发出声响。
安夏立马甩了个枕头过来。
“都说了不要来烦我,听不懂人话吗。”
差点砸到了封逸容的伤腿。
一瘸一拐走了进来,安夏坐在地毯上,心里的怒气难消,但封逸容那个样子,也真是叫人觉得可怜。
气鼓鼓站了起来,过来扶了他一把。
“你上来干嘛,现在知道回家了,前几天不是回来的比我都晚吗。”
扶着他到沙发上坐下,她又甩开了手,盘腿坐在地毯上。
准备修身养性。
和封诗诗大吵了一架,伤了她元气。
此刻,她做双手合一状,正在慢慢给自己下火。
这期间,只要没人打扰她便好。
一旦打扰了,她恐怕能再次暴走。
可偏偏就有人,不如她的愿。
看笑了。
捏起手,放在唇边压了压笑意。
封逸容叠起双腿,静静俯瞰着她,同她说话。
“幻乐之声这档节目,离总录制决赛还有一个多月,听说你提前退赛了?”
“嗯。”
他消息还真是灵通。
依旧是闭着自己的眼,她不想搭理他。
还真是难以琢磨的脾气。
要录节目的是她,不录节目的,也是她。
也不知道她身边这些助理,怎么受得住她。
怪不得一个屋檐下长大的亲哥,也要将她打包送走。
“这可不是过家家,录节目,什么时候成了儿戏?”
他说话怎么就那么气人。
安夏睁开眼,瞄了他一眼。
“你要是真闲,就去楼下看电视,不要在这里影响我心情。”
睁开眼缝,也就这么看了他一下。
余光里,却瞄到他倚靠在那座上,左腿叠在右腿上,分明是个伤患,可这样的动作,被他做来,总是浑然天成。
矜贵的不行。
冷不防,又瞄了一眼。
这下子,可算看出了他的不同。
他素来眼睛深邃,只要望人的时候,不带一点戾气,就是另一番味道,此刻,他就坐在那里,不仅用那种带有深意的眼神望着她,似乎,嘴角还挂了一抹笑。
实在是搞心态。
刷的一下就抹过了脸来,睁大眼睛看着他,妄图用凶巴巴的眼神将他击退。
“笑什么,有那么好笑吗?”
像只猫似的。
没得一丝伤害,挠人却有点疼。
“下周三,江天海氏有场慈善晚会,去不去玩。”
上次那场拍卖会,没少给她留下心理阴影。
“没意思,”反正台上的东西,她一样也拍不起,“不去,斯冰将我行程都排满了,没空,不约。”
“这样啊,”既然她这样说,“那我便叫艾一重新找个女伴。”
这个狗男人。
逼着她骂人。
“你带你的秘书难道不行吗,就非得找个女人跟着你是吧,”况且,“你那腿,能行吗,这么快就能拆线了?”
“提前拆。”
嘶。
这下子,她是连双手合一也做不下去了,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晚会,值得你这么重视。”
“株洲的江天海氏集团,这么快就没了印象,嗯?”
什么海氏。
他这什么眼神,似乎带着点打量。
脑海里空空如也,面上却装作知晓,嘴巴比脑子快。
“哦,海氏集团啊,那当然是很有印象了,”话说多了怕自己都不好接,“所以到底是怎么了,他们要办慈善晚会,那就办呗,跟我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也没关系。”
要死了。
一下子涉及到她的知识盲区,她连自己其实正在生气这点事都顾不上,手心竟然觉得有点凉。
不能和封逸容做太深入的交流,她先溜。
“啊,好热,刚刚吵架吵累了,我先去洗个澡,今晚早点睡。”
说着就要走,假意擦着脖子上的汗,将将转了身,结果被他直接在身后喊住。
“安夏。”
“啊,又怎么了。”
话既开了口,他似乎非得要一个结果的模样。
喊住她,话问的深沉。
“不问问我为什么要你去参加这场晚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