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洞修复好了吗?”
灼光握紧了拳头,不得不暂时作罢。
“修复好了的,只是怕关不住魔尊大人的。”
众仙者中,一名面色极白身穿浅蓝飘逸浣纱的女仙上前一步,唯唯诺诺的小声回应。
这女仙便是寒洞丝仙,掌管寒洞,看守重罪之人。
“她既已跟随而来,自愿束手就擒,自是不会逃走。”
灼光转身上了台阶,坐回他的位置。
丝仙挥手唤来守卫,恭敬的向灼光鞠躬后,带罗青姿离开了。
“金仙和金箔仙留下,其他仙者暂且退下。”
灼光将所有人支开,才露出狰狞的面容,“你们说,这个罗青姿,该怎么处置?”
“刚刚闹成那样,如果不来点动静,仙界还有何颜面。”
金箔仙愤恨嘟囔着。
“那金箔仙者觉得该当如何?”
灼光听到金箔如此言语不禁欣喜。
“应将鬼界与魔界都灭了,安插自己人过去接替,然后将罗青姿杀了,将她灵魄扔进溶魄河,永不超生……”
金箔仙立即道。
“你以为我不想?”
灼光失落的狠狠瞪了一眼金箔仙。
“如此这般,不是叫世人说帝君惨无人道吗?”
金仙看灼光脸色连忙接话,“依老仙看,鬼界魔界那边就派人探探虚实,若无防范便暗自唆使仙宗门的人去灭了,至于罗青姿只能暂时先关押,另想他法……”
“都给我滚!”
灼光气急败坏。
……
罗青姿被押到寒潭才知为何那丝仙面色极白了。
这里白茫一片,似乎无边无际,所到之处皆是白雾,伸手不见五指。
“这里浑然天成,丝毫没有破绽,想必那逃走之人不在我之下了。”
罗青姿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凉,极力忍耐却也扛不住被动的瑟瑟发抖。
“是的,你猜的没错,就是灼华帝君。”
丝仙在白雾之中停下脚步。
罗青姿浑身不由的打了个冷颤,不想再说什么了,尽管很冷,她也尽量保持她该有的姿态。
“你会逃走吗?”
丝仙看着眼前的白茫,神色幽怨。
“为什么逃,这里不好吗?”
罗青姿轻笑着移步到丝仙面前,“看来仙子在这里也与被关押无差别,不打紧,仙子大可离开去耍耍,我无需你看管。”
“你……”
丝仙欲言又止。
“仙子有话不妨直言。”
罗青姿笑容变得牵强。
此人在殿堂上等同帮我,如今押送我到此又没有要走的意思,怕是要说服于我什么……
“你没想过替灼华帝君报仇吗?”
丝仙鼓起勇气试探着问。
“看来仙子是都知道了的。”
罗青姿冷漠的转过身去。
“这里临界星河,我闲来无事,无意间发现这星河中竟会有灼华帝君在凡界之像。”
说罢,丝仙挥手拂去白雾,一道星河浮现在眼底。
“嗯?”
罗青姿并未看到。
“曾经有几年能看到,后来不知为何看不到了,我试过很多次。”
丝仙不由的叹息一声,挥手拂去了星河。
“原来你们灼光帝君窥视其余各界,难怪会知道很多事。”
罗青姿不屑道。
“灼光帝君不知道这个秘密,他所知的都是他自行收到的消息,更何况,只能在灼华帝君下界后的头几年看到。”
丝仙立即道,看似在替灼光辩解。
“你是站在灼华帝君这边的。”
罗青姿不喜欢拐弯抹角。
“我见你不与他同路,方才对你言语。”
丝仙立即道,“灼华帝君是好的,灼光他根本不配当帝君,若你愿意……”
“这话,我全当做没听见。”
罗青姿不禁开口打断了丝仙,不禁又感叹,“说到底,我只是个可怜女子,你就莫要再想利用我了,如今我已放下一切,只想一个人静静,更何况我应是已经不爱他了,不会再拿起索魄骨,可惜的是,另一个让我动心之人……我杀了他全家……”
丝仙不想放弃,“灼光帝君终不会放过任何人的,魔界他也不会放过。”
“魔界如今老弱残兵,我这个魔尊又束手就擒,他还会杀降者之人被世人笑话吗?即便是暗中卑鄙,他也要掂量掂量,怕不怕我这个已经心甘情愿束手就擒的人发怒了。”
罗青姿言语清冷孤傲,令丝仙险些接不上话来。
“魔尊大人,您是近年来唯一可以改变这一切的人,又何必恨他,他也不想的。”
丝仙激动的气息变得不匀称了。
“你是很想灼华快些回来吧?”
罗青姿冷笑反问,继而又追问,“你爱慕他?”
丝仙低下头去。
“他无情无欲你可知?”
罗青姿下意识又问。
“他从前不是这样的……”
丝仙泪眼朦胧,转身看向别处。
罗青姿叹息一声,不禁陷入一阵挣扎。
“都是为了拯救苍生,才将那情欲舍弃。”
丝仙深深的喘息着,将那欲将流出的泪珠吞咽回眼眶。
“他从前是什么样子?”
罗青姿挣扎过后,还是忍不住问了。
丝仙欣喜,连忙讲述,“从前他是仙界太子,我是他的侍女,那时他很爱笑,心系苍生,是个特别温暖的仙者,深受众仙爱戴,直到她出现……”说到这里她又打住了,连忙紧张解释,“那都是几千年前的事了,魔尊大人莫要多想。”
“不会,我没什么感觉。”
罗青姿淡然一笑,心底虽隐隐不快,却也没有过多波澜。
“他与那女子并没有怎样,中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女子再未出现过,他便一蹶不振,老帝君最疼他,无论怎样都扶他上位,他成为帝君后,灼光不服,没想到竟找到了那女子,他用那女子威胁了他,他被灼光打败,被关进这寒洞,老帝君出面想救他但却被灼光谋害囚禁,灼光无人压制,除了神界,其余五界都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各界之首腐败愚昧相互勾结,民不聊生,他想阻止,却被灼光打伤,灼光想将他灭于天地间,他能逃离,逃离前他怕自己下界后又被情欲所绊,不能救老帝尊,不能救苍生,这才将情欲舍弃,舍弃的同时也忘记了那女子……”
“听仙子这番话,我应该同情他理解他崇拜他,甚至像你一样继续爱慕他?”
罗青姿清冷的笑容变得苦涩,苦涩中夹杂着说不出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