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吴成南叹了口气,认命的摇摇头:“其实我觉得啊,这样对于少帅来说,是好事。”
“为什么?”胡晓吉皱紧了眉头,刚刚吴成南让他单独回答,他答不出来,但是,现在吴成南自己先给了答案,他反而慢慢的理清了自己的思路:“有了女人就等于有了软肋,之前那个北边姓楚的不就是这样,本来活得好好的,硬是为了一个不明来路的女的,下了山,进了县城,从一个逍遥自在的匪变成了窝窝囊囊的官,最后那女的还不领情,硬生生把他害得进了大牢。有这么一个前例子在,你还觉得少帅他这样是对自己有好处的?”
吴成南白了他一眼:“要是这世上像你这样想问题只能想两头的人多了,我何愁没有出头之日?”
听完他这句话,胡晓吉想了半天,最终还是确定,这是在嘲讽他呢!
他没好气的嘟囔一句:“那也不对……”
但是吴成南追问他什么地方不对时,他却又说不出来。
吴成南叹了口气:“你和很多弟兄都一样,把少帅当成了神,但是你们谁也没去想,少帅他其实不是神,他就是一个人,之前表现成你们看到的那样子,你们觉得很好对不对?”
胡晓吉使劲点头。
但是吴成南却摇头:“但是那样子不是少帅自己想的。那时候大都督还在,二少也在,少帅他不得已,只能掩藏自己的锋芒,只为了不让自己成为二少真正的眼中钉,这样,大都督才能容忍他这么多年。”
“大都督不是很器重少帅么?不然也不会把部队交给他的吧?”
“那是你想的。你就没有想过,大都督有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就不会对少帅有猜忌?”吴成南给了胡晓吉一个大大的白眼:“想得太简单了你啊。你想想,如果你有一个亲生儿子,还有一个养子,在最后关头,你最相信的是谁?”
“当然是亲生儿子!必须是亲生的啊……”说完这句,胡晓吉沉默了。
连他都知道的这样的道理,少帅能不明白么。
“你也知道的嘛,所以,即使小时候的少帅还有想法,那么长大以后,他看到了很多事,对大都督那边已经不抱幻想了,你没见么,长大以后,他变得沉默很多,很多的事情,都不再拿出来说了,只做事,对大都督那边,他依然是尽心尽力的,但是,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把自己摆在前面给二少看到。他很清楚,大都督对他只有利用的心,而无真的就把自己的一切相让的心思。他一直,都很清楚的啊。”
胡晓吉沉默了很久。
他其实还是不大懂,为什么大都督和少帅会是现在这样奇怪的关系,但是,他不再对沐梨和少帅在一起抱有微词。
吴成南的话让他想起了从前的少帅,那时候他还会和他们一起踢球,一起骑马踏花,去街上追女孩子,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开心的快乐的小少帅消失了,留下现在这一个沉默寡言,战功赫赫,不苟言笑的少帅。
而沐梨似乎,让少帅的=身上那种消失的东西又回来了。
胡晓吉现在不知道这种变化对于现在的少帅来说,时好时坏,但是,至少对于少帅来说,是他自己愿意的。
他们都不是他,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至少对于少帅来说,他现在过得不错。
所以,他现在也不想再去搞什么小动作。
另一边,沐梨和顾斯钦一起进了别馆的门,顾斯钦是一路把她报进来的,沐梨把头埋在他的臂弯里,并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顾斯钦觉得好笑,低头轻声在它耳边道:“怎么,害羞了?”
沐梨从他的臂弯里抬起头,抬起眼睛,狠狠的瞪了一眼。
顾斯钦哈哈大笑,笑声回荡在整个别馆里,引得更多的下人看过来。
这样被看多了,沐梨反而淡定下来,她坦坦荡荡的抬起头:“根本没什么害羞的必要!这不是你的别馆么?以后我嫁进来,那就是我的了,这些人也是我的,和我的阿岚苏豆子一样,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她这一番话引得顾斯钦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笑完,他带着沐梨来到旁边的花园。
看到顾斯钦把自己放在花园里的木凳上,沐梨一时有些不自在的左右看看,而后偷偷去看那边的顾斯钦。
顾斯钦察觉到她的目光,轻笑一声:“怎么,以为我会把你带去房里?”
“放屁!”
沐梨推了他一把。
军装的手感冷硬,但是在这下面,是顾斯钦的体温,灼人,温暖,沐梨光是想想,就觉得亲切。
两个人并排的坐在这木凳上,顾斯钦侧头看着自己身边坐得安稳的沐梨,勾唇笑了:“这种感觉好奇妙。”
“怎么?”
沐梨头稍稍往后仰,把自己的头搁在后面的靠背上,眯着眼,感受着春日的春风和和熙的日光。
“我以前从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会和一个女子,这样坐在这个花园的凳子上,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只静静的感受面前的这些花和阳光。”
顾斯钦看向身前的一株花,神情温柔。
如果不是沐梨,他其实根本都不会想到,自己别馆中还有这么一个赏景的好去处。
而且,如果没有沐梨,他连赏景这样的事情都不会想起来。
从前他的生活想想其实是极其简单的,早上起来,把军服穿好,吃完饭,就坐车到军营巡视,中午回来吃饭,下午再继续去军营。晚上回家,和大都督说一些最近的新闻。
大都督其他的没有限制他,但是回家吃饭这件事,是他亲自下的强制的命令,在大都督看来,每天一起吃饭才是一家人会做的事,如果连饭都不一起吃了,那还叫什么一家人?
顾斯钦对于他这样的想法不置可否,不过有这样想法的,不只顾斯钦一个。
那个死去的二少,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