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钦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把她抱在怀里,低头看着她的脸,一只手抚上她额头碎发,动作轻柔的拂开,一只手摩挲着她的耳根,他知道哪个触到哪个点能让沐梨软化。
沐梨果然没开始那么强硬,只还是有些患得患失。
她和顾斯钦还只过了几天安稳在一起的日子,不想这么快就分别。
顾斯钦向她保证:“只要事情解决了,我就立马回来,骑最快的马!”
沐梨原本还紧绷着的脸被他这一句逗乐了:“还骑马呢,跑街上还没骑两步就被警察抓了。我给你弄个在什么条件下都可以联系的东西来,到时候记得有什么事都要和我联系,不要让我担心。”
顾斯钦笑得温柔,沐梨说的很多名词他都只听过一次,但是不妨碍他知道说什么能让沐梨开心:“听你的。”
按照顾斯钦所说,太叔鱼那边情况有些急,他准备第二天一早动身。
但是沐梨反而有些担心太叔鱼的状况,她思考许久,决定让顾斯钦即刻出发。
顾斯钦有些诧异,他面上笑容有些奇怪:“怎么现在就不担心我了?还让我早些走。”
沐梨给他整理出一个小背包来,边使劲往里塞她准备的干粮边郁闷的说:“我这不是希望你早点解决问题早点回来么?”
顾斯钦眼里迅速闪过一抹暗色,不过很快恢复如初,他几步走上前,从后面抱紧了沐梨,头埋在她肩上,闷声不说话。
沐梨感受到那颗沉甸甸的头埋在她肩上,偏头蹭了蹭。
如今这些亲密动作她已经做得很习惯,和顾斯钦两个仿佛已经熟识多年的老夫老妻,熟归熟,两个人的亲昵却依旧。
行李收拾好了,该嘱咐的也嘱咐过了,但是顾斯钦一直赖赖唧唧不想走,眼看着天黑了月亮挂起来,仍不见他动身。
顾斯钦不急,沐梨反倒急了,她皱着眉头,忍不住偏头对身后挂着的大号绒毛熊一样的某人说道:“不是说太叔鱼在那边遇到急事,怎么看你丝毫不急的样子?”
顾斯钦不知怎么的,从下午和她坦白有事之后,变得粘人许多,就连沐梨蹲厕所,他也得倚着门框和人说话,害的沐梨尴尬得要命,急急忙忙解决了问题出来。
此时的他把头埋在沐梨脖颈处,嗅不够似的,深深嗅着她的味道,听到这话,闷声闷气开口:“一想到要离开你一阵,突然就舍不得。”
沐梨有些好笑,她伸手拍了一下顾斯钦毛茸茸的头:“这就舍不得了?那还不让我一起?”
“比起这一时的舍不得,我更害怕你受伤。”
顾斯钦的声音直接通过她的皮肤传到她的骨头,有些麻酥酥的。沐梨突然有些不自在的一扭脖子,突然就对上了顾斯钦的眼睛。
顾斯钦的声音是低沉的,带着点放柔了的意味,安抚的效果明显。但是他眼里却有着和他的语气完全不符的凉意。
沐梨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使劲眨眨眼睛。
就在这瞬间,顾斯钦已经又埋下头去,眼垂着,浓密的睫毛簌簌扑在尚有些苍白的脸上。
沐梨心头的怀疑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重新占领高地的担心:“你的脸色怎么还这么不好看?”
顾斯钦闷闷的笑着:“你不喜欢么?”
“我喜欢什么?喜欢你这么个苍白失血的样子么?”沐梨有些没好气:“说到这里,你怎么才能变得正常?”
顾斯钦闷闷的笑着,温热濡湿的气息扑在沐梨脖颈上,引来一阵麻酥酥的感觉。
但是沐梨已经对他这招免疫,一旦顾斯钦有什么不想说的东西,他就会用这招来让沐梨忘记自己要问的。
沐梨板着脸转过身,伸手掰着他的肩膀,眼神定定看着他:“如果有什么不对,一定一定要和我说。我有什么都和你坦白,你不能瞒着我,担心的感觉很难受。”
顾斯钦看着她,起初没说话,很快,他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又一下贴近沐梨的身体,紧紧抱着她:“不会有事的。”
他这么说。
沐梨还是有些隐隐的担心。但是她很清楚,自己的这种担心来源于对顾斯钦出门离开她身边的未知。
这虽然是她第一次谈恋爱,很多事情都是在凭着本能,但是一些常识性的东西她也不是没有的,比如说,即使不由自主的想要把伴侣控制在自己身边,也不能过度的放纵自己这种控制欲,保持适当的距离会令伴侣和自己都觉得舒适。-----来自于沐梨恋爱小贴士。
因此她强忍下心里那一点不适,做一个开明大度的伴侣,她听见自己用一种自己都觉得腻得慌的语气开口道:“记得事情解决了就回来,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但是脖颈边上那个头突然的沉默一瞬,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忙偏了头去看:“怎么了?”
身后的人再次开口的语气一如往常,笑意化作温暖濡湿的气息细细密密喷在沐梨脖颈那处:“没什么,我在想,你怎么不给我带点自己做的干粮?”
沐梨挥手假装要敲他脑袋,借机让自己稍稍挪远了一点,以减轻那种越来越大的不自在感:“还说呢,不知道我烧穿了两个锅嘛,还问,看我笑话呢?“
她总觉得顾斯钦这次回来,眼里多了些她看不透的东西,那抹暗色无时无刻不在磨着她心里深处某一个位置,提醒着她可能有什么不对劲,眼前这个人也许瞒着她什么。
但是每次她一触及这个话题,顾斯钦总能第一时间扯到别的上头,次数多了,她很确定顾斯钦那里确实是有别的事。
但是还没等到合适的机会开诚布公,太叔鱼的求救电话就来了。
也许等他回来之后,再好好谈一次。
她想。
顾斯钦坚持要看到她睡着了再走。
沐梨本来还觉得自己控制欲太强,这会儿又开始抱怨顾斯钦小题大做,“又不是要分开多久,几天而已,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