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躺在床上的幕玉祖,神情憔悴,看着面前的儿子,满心歉疚。这些年,他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情,扩大商业版图,却疏于对孩子的关心。所幸慕寒秋从小就听话,考上了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曾一度让他骄傲了好久。

可大学毕业后,幕寒秋就性格大变,进入叛逆期,什么事都和他对着干,让他进入公司帮他打理家业,他偏要去国外读研,还直博了。回国直接进了C大,一门心思呆在象牙塔里,继续做研究,不愿继承家业。

慕寒秋也已很久没有这么仔细看过他的父亲了,眼前的慕玉祖脸颊消瘦了不少,脸上的皱纹从生,头发也现出根根银丝,似乎一切都在提醒着他,眼前的男人,不再是别人眼中那个意气风华、挥斥方遒的成功男人,这一刻,他只是一个步入暮年的普通父亲。

房子里一片静默。没有了外人在场,父子俩太多的场面话都没有说,一时之间,气氛陷入安静。

“爸,你...”慕寒秋站在床前,呐呐地开口,想要安慰父亲,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父亲还不知道他患上了癌症。

幕玉祖咳嗽了一声,摆摆手,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放心,还死不了,他们也太小题大做了,这点小事还把你喊回来...”

慕寒秋的心情掉入谷底,握紧拳头,张了张嘴,艰难开口:“以后有什么事,您可以直接和我说....”

幕寒秋点点头,脸上现出一抹笑容,嘴巴动了动,还是尝试着开了口:“寒秋,能不能有空回来帮帮爸爸?”

商海浮沉,许多企业都是家族式,亲兄弟、亲父子齐上阵,这么多年,只有幕玉祖孤身一人商海厮杀,连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

幕寒秋心情沉重,拒绝的话说不出口,特别是当他从医生那得知父亲的身体状况时。他呐呐开口:“爸,你知道的,我和C大签了最少3年的合同……”

幕玉祖叹息一声,也不想为难儿子,挥了挥手,随即脸上再度扬起笑容:“行,你去追求你的梦想,爸爸做你坚强的后盾。”

幕寒秋的心里更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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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转冷,时间步入冬季。戴着金框眼镜的幕寒秋今天穿着一件格子衫搭配着褐色毛衣,下身穿着一条熨得笔直的绒裤,手上的腕表格外引人瞩目,举手投足间一股英伦风味。可课堂上,同学们明显感受到了今天幕教授的心情似乎不佳,整个课堂气氛低迷。

薛楚楚在台下,认真的做着笔记,书包里放着的是连夜写好的3000字检讨,看着讲台上幕寒秋的神情,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再度冒犯到了他,再追加3000字检讨。

不得不说,严肃起来的幕寒秋,还挺可怕的。

下课铃响,幕寒秋随即宣布下课,同学们鱼贯走出教室。站在讲台上的他,低垂着眼眸,收着教具,一副所有所思的样子。平日里和他多说几句话的同学都噤声了,低眉顺眼的从他面前轻轻说了“老师再见”,就一溜烟走了。

薛楚楚慢吞吞从座位上站起来,从书包里掏出三页纸的检讨书,一鼓作气,走到幕寒秋的面前,低着头,声音小小:“老师,我的检讨书写好了。”

幕寒秋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薛楚楚拿着检讨书,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心情忐忑。

进了办公室,薛楚楚眼疾手快地拿起水壶,去旁边的小卫生间接了一壶冷水,放在插座上,烧了起来。

幕寒秋抬头看了一眼,严肃的脸上出现松动,嘴角扯起一丝弧度。认识她以来,第一次看到她如此主动。

薛楚楚站在原地,手伸进衣兜里,掏出一颗德芙巧克力,放到他的面前,声音真诚:“不开心的时候,吃一颗甜甜的巧克力吧!大脑分泌的多巴胺会让人心情变好。”

幕寒秋看着面前那颗小小的、被塑料纸包裹着的巧克力,没有说话,心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他微微咳嗽一声,敛去眼眸里泛滥的情绪,看向她,道:“检讨书呢?”

薛楚楚乖巧的伸出双手,恭敬地把检讨书呈上。

幕寒秋接过,当着她的面,翻阅起来。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薛楚楚只听到自己一声响过一声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他低沉的“嗯”了一声,薛楚楚如负重释。只听到他接着说:“今天找你来办公室的目的,检讨书不是重点。”

薛楚楚点点头,看着幕寒秋,眼睛里一片赤诚,作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幕寒秋坐在椅子上,靠着后背,用双手按了按太阳穴,舒缓着紧绷了一节课的神经,道出此行的目的:“还有一个月,我们这学期的课就将接近尾声,为了让大家更加生动形象、接地气的了解我们机械自动化专业究竟是学些什么东西,将来应用于哪个领域。这学期的最后一周,我将带我手下的几个研究生一起前往一线的公司和工厂,去了解最前沿的行业动态。”

只听见他继续道:“你去统计下人数,愿意去的同学有哪些。不愿意去的可以在学校自主复习,迎接期末考试。”

薛楚楚毕恭毕敬的点点头,想着去参观一线公司和工厂,了解最前言的行业动态,相当于采风旅游,大家肯定争抢还来不及呢,反正她是要去的。

幕寒秋看着眼前穿着上半身穿着条纹相间的海军制服搭配着褐色领带,下半身穿着黑色长筒袜搭配黑色短裙,脚踩乐福鞋,显得身材高挑,腿长且直,但依旧学生气十足的薛楚楚,心情也跟着轻松了一点。

薛楚楚看着幕寒秋望着自己,站在办公室不走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呐呐地开口:“老师……您还有事吗……”

幕寒秋捂着下巴,一本正经开口:“嗯,今□□服很漂亮!”

薛楚楚望着他的英伦风范的格子衣服,再看看自己的海军制服陪短裙,莫名觉得很搭,两人竟然今天穿成了情侣装。

她脸一热,朝他鞠了一躬,匆匆跑出幕寒秋的办公室。

回到寝室,看着镜子里今天自己的穿着,心里一个声音响起:原来他还喜欢制服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