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只感觉脑中好像有根弦断了,此刻正在嗡嗡作响,小脸“唰”的?一下涨的通红,干脆整个人又突然没入水中。
殿中弥漫着?袅袅热雾,平静无漾的池面漂浮着一片艳丽的?花瓣,随波飘荡,刚刚的?人像是凭空消失一般,不见丝毫踪影。
扫了几眼手中的破旧小书,顾秦眉间微皱,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喜欢看这种东西,难怪终日都缩在院子里?。
“污言秽语,不成体统。”他脸色越发难看。
实在是憋不住了,夏桐只能猛地从水底钻出个脑袋,一边大口喘息着,一边颇为心虚的?扫向池边的男人,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解释起来,“又……又没有什么,哪……哪里有污言秽语了。”
里?面最多也就一些吻戏而已,好好的?一本言情小说,非让他说的跟黄·色小说似的?。
水波荡漾中,望着?那个露出了小脑袋,顾秦不由沉声道:“如此不堪入目,你竟还不知悔改。”
见对方手里?还拿着那本小书,夏桐就跟被对方抓住小辫子一般,有理说不清,她屋里?还有一本真正的小黄文没看呢,这里?人的尺度怎么那么低。
“只是王爷封建古板罢了,怎能怪我?而且……你……你怎么能就这样进来!”忽然想到什么,夏桐又羞红着脸满脸控诉的?望着?那个男人。
水雾朦胧中,男人皱着眉随手将那本不堪入目的书籍化为粉碎,一边目光幽幽的?扫过池水中的?小脑袋,“本王为何不能进来,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四目相对,夏桐一噎,一时间连着?耳后根都发烫起来,可是他之前不是都不碰自己的?吗?
“你……你做什么……”她小脸一变,目露惊恐的?望着?对方正在宽衣解带。
居高?临下的?扫了女子一眼,男人冷峻立体的?轮廓上不带丝毫情绪,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这是本王的?地方,你说本王要做什么。”
神色大变,夏桐连连往后退去,一边去摸池边的衣服,惊慌失措的?说道:“那……那您慢慢洗,臣妾就不打扰了。”
不敢上去穿衣服,夏桐直接在水中把抹胸纱裙穿上,顾不得其他,纤细的?胳膊扶着池边的凳子,连忙想爬上去。
池子有些深,她费了好大的?力?才终于爬上去,连忙想拿外袍穿上,可下一刻脚踝忽然被人握住,整个人顿时“扑通”一下重?新落入水中。
被呛了好几口水,视线也模糊不清,她只感觉整个人都被抵在了池壁边,等她抬手抹了两下眼睛时,视线也逐渐清晰起来,只见眼前忽然多出一道肌理鲜明的肉墙,一道炙热的视线正牢牢的锁定?着?她。
夏桐怯怯的抬起头,骤然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男人棱角分明的轮廓带着抹危险的气息,入目的胸膛肌理分明,双臂健硕有力?,她脑袋一晕,整个人红着?脸又想钻进水中。
一把揽住女子的?纤腰,将人从水中捞了起来,顾秦目光深邃的?凝视着?她,“你背叛本王的?事,本王还未找你算账。”
腰间的手滚烫炙热,纵然身上还穿了件抹胸纱裙,可夏桐还是觉得自己无所?遁形,只能红着?脸双手抵在对方身前,使劲推搡着,“王爷明明说不计较了,怎么能出尔反尔,而已白日宣淫……岂是君子所?为。”
软绵绵的力?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女子白皙的?锁骨上还泛着?几滴水珠,雪白纤细的?胳膊直直晃了他的?眼,男人眸光一暗,猛地捉住那只小手,声音沙哑,“本王从来都不是君子。”
话?落,夏桐呼吸一顿,只感觉腰间的大手骤然一紧,一张熟悉的?轮廓瞬间在眼前放大。
“唔……王…王爷……冷……冷静点……”
她双手拼命捶打着?男人的?肩,整个娇小的身子都被笼罩在男人身影之下,只感觉腰间那只手顿时肆无忌惮起来,夏桐急的眼角都泛出了泪渍。
含着那温软的唇瓣,顾秦粗暴的汲取着她的香甜,心头炙热的撬开那松动的齿关,逐渐辗转深入。
水波荡漾,艳丽的?花瓣随之摇晃,整个大殿中都弥漫着一抹暧昧的气息,旖旎动人。
“顾……顾秦……”
细小的喘息声逐渐让男人停下所?有动作,可大手依旧慢慢游离在那光滑细腻的的?背脊上,眼眸眼中席卷着一股骇人的风暴,正紧紧的凝视着?眼前这张满面通红的小脸,“胆子这么大,居然敢称呼本王名讳。”
费力的?呼吸了好几口,女子只能紧紧抓着?男人胳膊才能避免自己滑入水中,那张莹白的小脸上更是泛着?抹不正常的?红润,小嘴微张努力呼吸着,也知道自己如果不阻止对方这种因为,她今日必定?会清白不保。
“有……有些事得你情我?愿才有乐趣,王爷如此……是感觉不到快乐的?。”夏桐大着胆子对上男人的?视线,脑子晕晕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但她知道自己并不想在这种时候和对方做这种事,虽然这人身材着?实不错,可是她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对方也都没有明确的?表明过喜欢自己,怎么能稀里?糊涂的?把自己交出去,虽然她只是在螳臂挡车。
望着?那嫣红的小嘴,男人眉间一皱,声音暗哑,“谁教?你的?这些东西。”
一个女子,懂的?倒是不少,定?是看那些污秽书籍看的?。
“我?……”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内涵”的?话?语,夏桐整张脸就跟火烧一样,立马着急的解释起来,“出……出嫁时……娘亲她们教过……我怎么伺候王爷,只是……只是有些事一方强迫的话?肯定是不好的,想必王爷也不愿做那趁人之危的小人吧?”
她咽了下喉咙,水灵灵的大眼偷偷瞄了对方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圆润的水珠沿着?白皙的?锁骨顺势划下,渐渐没入水中。
轻抚着?那滑腻的背脊,男人心头逐渐炙热一片,忽然缓缓低下头,定?定?的?凝视着?她,这个女人倒真是什么都敢说。
“那你娘亲有没有告诉你,有些事,越强迫越刺激?”他幽幽的?道。
夏桐:“……”
呼吸一顿,她只能紧张的?低着头不敢吭声,自己今天难道真的?逃不过这一劫了吗?
感受到那微微发抖的?身子,男人嘴角微勾,将人捞进怀中,低头在那白嫩的?脖颈间深吸一口,声音沙哑,“你身子不好,再多调养几日。”
他也未曾想过在这里?要了她,只是没想到这女人脑瓜子里?装了那么多歪理,看来那些污秽的?书籍必须得禁止流传下去。
夏桐身子一僵,心间逐渐泛起阵阵涟漪,从未想过当做到这步时,居然还有男人愿意戛然而止。
忽然脑子一片空白,她红着?脸颤颤巍巍的?环住对方脖子,声音轻细,“我?……我并非不愿,只……只是有些担心爹娘而已,等……等爹娘无事后……王……王爷想怎么样都行。”
最后一句犹如蚊子飞,可顾秦怎会听不见,本熄下去的火瞬间又烧了起来,躁动难耐。
“明日重审夏侯府一案,你与本王一起去。”他哑着?嗓子道。
话?落,夏桐心中一喜,没想到终于要重?审了,这次应该会出结果吧?
双手抵在男人肩头,她轻轻一推,试探性的看了对方一眼,柔声道:“那我……日后可以叫王爷名字吗?”
她喜欢叫他的?名字。
不知何时,女子的?抹胸纱裙已然散开,半个雪白在水面若隐若现,男人喉咙一紧,根本没听到她说的什么,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
没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只是发现对方的眼神有些不对后,夏桐立马一低头,霎那间小脸大变,猛地蹲进水中,满脸控诉的?望着?对方,“王爷怎么能这样!”
那水灵灵大眼似在勾引自己一般,顾秦眼眸一眯,似有不悦,“你再勾引本王,待会可就不知会发生?何事了。”
若不是想着这小身子太弱受不住,他才不会管这是何地。
没见过这种倒打一耙的?人,夏桐也管不了其他,捂着?裙子,能遮多少是多少,继而费力的?爬上了地面,飞快的把衣服穿上,连忙就往外面走,似一刻都不想再逗留。
池中的男人目光幽幽的?扫过那个脚步匆匆的?女子,只觉得这女人如今胆子真是越发大了,竟如此不把他放在眼中。
出了殿房,迎面袭来的一股冷风顿时吹散她脸上不少燥热,只觉得连空气都新鲜不少,倒是一旁的?西风等人皆是一脸异样的看着?她,算算时辰,王爷进去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不可能呀,王爷怎么会那么快。
“王爷来了,你怎么不通报一声?”
夏桐一出来,就迫不及待找清儿算账,这丫头肯定又在想着让自己和反派圆房,要不是反派自制力好,她今天可就真成了送上门的点心了。
见主子一脸不悦,清儿只得连忙低头回?道:“是……是王爷不让。”
王爷本就没让她们通报,还悄无声息的闯了进去,她怎么能扫王爷的兴呢。
夏桐将信将疑的?看了清儿一眼,虽然这的?确很像反派的作风,可清儿也必定?藏着自己的?小心思。
不再责怪她,夏桐只能连忙往自己院子里?走,她以后再也不敢轻易来这泡澡了,只是想起自己之前说的话?,她只觉得脸颊阵阵发烫,她疯了吗?为什么她要把话?说的这么满!
回?到屋子,夏桐忽然想起自己的?话?本被顾秦毁了,那可是限量版的?,有价无市呢,看来下次得让清儿再出去买几本回来,不过好在她这里?还有一本“落魄书生和富家千金”。
听闻明日老皇帝要重?审夏侯府一案,夏桐便也没有再去通知夏凝,毕竟结果还未可知,谁也不知道夏侯府会怎么样。
上朝时间是在辰时一刻,案件审理应该是在上朝期间当着?文武百官面,次日夏桐起的格外早,她本来还有点担心自己去旁听会不合时宜,只是一想到自己是被反派带着?的?,应该没人没人会来找她的?茬。
大早上寒风四溢,宫门口依旧守着?一批批神情肃穆的?禁军,到了这,所?有马车都得停下,只有一辆黑木马车畅通无阻的从宫门口驶进,无人敢拦。
此时已经在上朝了,顾秦并没有等她,只留下了西风带她进宫,微微撩开车帘,瞧了眼外头的皇宫,这是夏桐第一次在皇宫中坐马车,心情忽然有些奇异,果然,在绝对的权势面前,规矩什么的?根本不值一提。
待马车停在金銮殿外时,西风便带着?她往侧殿走去,侧殿紧挨着正殿,从侧门那里可以通往正殿,也能看到殿中的一切,等夏桐进去时,没想到里面居然有不少人,不仅有一些世家命妇,就连皇后也在,想必都是为了今日的重?审而来。
“臣妇给皇后娘娘请安。”她连忙屈身行礼。
看着?进来的夏桐,屋里?一些人眼神都复杂了起来,特别是上座的皇后,眼神晦涩难懂的?望着?那个依旧貌美的女子,一边懒懒的?抿了口清茶,“你倒还记得你们夏侯府。”
此话一语双关,夏桐依旧屈身回道:“清白自在人心,臣妇自然相信皇上会还父亲他们一个公道。”
反派与太子一派本就不和,这次对方肯定也打压了她们夏侯府,所?以她也无需对皇后那么客气。
话?落,上头的皇后只是眯着眼扫了她眼,狭长的凤眸微微一挑,意味深长的望着?底下的?那个女子,若无那个奸贼,此时的太子妃应该是这个夏桐才对,林沁性子不够稳重,镇不住东宫,董侧妃心思太重,只会为自己筹谋,全然不顾及大局,想想的确有些唏嘘,不过既然木已成舟,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坐吧,事情如何待会便知。”她神色冷淡。
有宫人搬来一把椅子,夏桐才顺势坐了过去,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点点正殿的场景,只见大殿上首龙椅上正坐着?一个身形佝偻消瘦的老人,龙袍松松垮垮的挂在他身上,格外不符。
而在龙椅的?左下方还有一把偌大的金色座椅,上面正坐着?一个身姿慵懒清冷的男子,他一直在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黑玉扳指,对于底下的?争执显得有些视若无睹。
看到他,夏桐莫名想到了昨日浴池里?的?一幕,忍不住耳廓一红,继续静下心去听正殿的说话声。
而就在正殿内,百官们皆是各执己见,还是由三皇子掷地有声的说道:“父皇,夏侯府滥用职权私自买卖土地,还盗取江南一带近三成的?盐税,这些都是证据确凿之事,就算皇兄中毒一案还存在着疑点,但这些罪责也轻不到哪里去,那些故意包庇之人,也不知存着?何等居心!”
说到这,他那双阴冷的眸子还不经意扫过上面的顾秦,意有所?指。
话?落,右侧的?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御史忽然上前一步,对着上首恭声道:“皇上,三皇子所?言不假,如今朝中滥用职权谋取暴利的风气已然普遍,长久下去定然不是法子,不过此事只是极个别夏侯府的?人所为,却不能以全概偏冤枉好人,这些年朝中上下的?税收和土地买卖若要仔细查相信能查出不少东西,老臣还曾听闻此次边关贸易税,太师府也卡走了整整四成。”
“周大人,你说话可得讲点证据,别总把一些莫名其妙的?脏水泼到我太师府身上,若要查,那便尽管查好了,若是查不到什么,我?太师府岂不是白白背负一身脏水了?”
一个身着?一品朝服的?中年男人站在阴沉沉道,倒是其他人哗然不已,大多数人都只是想查太子中毒一案,可若真要彻查其他事,怕是没有人会是干净的?。
上头的老皇帝一直未曾言语,而且他精神头越发不好了,看上去虽然无精打采,可一双老眼倒是精光熠熠。
“那远的?不说,只说近的?,前段时间城外村民暴动一事大家应该还有印象,唐尚书还为此被暴民打断了腿,可据下官所?知,那要建庄园的商户可是与太师府来往密切的?很,之前的?一些土地买卖可都是唐尚书差人盖的?印,事情发生?这么久,为何没有官员处理,到底是底下人碌碌为无,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御史,他是寒门出身,向来不怕得罪谁,因为在朝中向来无所?顾忌,可却又深得皇上宠信,因此也无人敢找其麻烦。
话?落,那个太师府的?人顿时眉头一皱,阴恻恻的望着?那个御史,“简直是信口雌黄,没有证据,皇上岂会听你在这胡乱编造!”
说到这,这人忽然视线一转,立马恭敬的对上头的人道:“说到这,微臣先前也还得到了一份摄政王贪赃枉法、打杀官员、结党营私的?证据,起先微臣也是不信的,不过此事还是得交由皇上定?夺。”
说着,忽然从怀中拿出两本账簿,交由底下的?太监呈上去。
霎那间,殿中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的?低声议论着?什么,这些年已经没人再敢正大光明的弹劾摄政王了,显然没想到一向相安无事的?太师府和摄政王居然要撕破脸。
上头的老皇帝依旧一副古波不惊的?模样,那边顾秦也是一副漫不经心的?听着底下人的争执,垂着?眸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夏桐在侧殿里隐隐约约听了个大概,只是当看到太监呈上来的证据时,顿时心头一惊,那不是从她这消失的证据吗?怎么会在太师府的?手里?!